《谢春唐》春唐

5、凑数第五天

　　相比较下来大小水井就比较可爱正常了，但这两兄弟是话唠，真不愧他们的外号，大水井的小水井，一刻不停的在说话，从来不觉得口干的。

　　一会儿小水井说：“春唐妹妹，今天娘亲做了超好吃的豆腐包饭，里面放了猪肉，好香啊，我觉得嘴里现在都还有那个味道，我哈口气给你闻一下。”

　　春唐：……“不了，谢谢。”

　　一会儿大水井说：“春唐妹妹，你今天是不是吃土豆饼了，你身上好香的土豆饼味，我想拉着你的手闻一下，好不好？”

　　春唐：……“不好。”

　　“唉，春唐妹妹真冷漠。”大小水井同时叹气，然后转头问小鱼儿和大小牛：“你们觉得呢？”

　　小鱼儿摇摇头，大小牛也摇摇头，继续低头掐棒头草花花。

　　而此时在书舍的合雾，正在接受夫子的三字经教育，每日早起，去学舍里读三字经，满脑子的人之初性本善，再没闲暇想起村里的小伙伴了。

　　毕竟只要他走神一想，夫子就会问他：“可读顺了？字可认得了？可背熟了？”

　　夫子可问三连，合雾连连摇头，脸都白了，他入学还没半个月呢，三字经字都没认全呢，夫子好像特别偏爱他，每次课堂提问，都一定有他，为了他不为人知的面子，合雾绝对不允许自己答不上来，课后十分用功。

　　人一旦有事做就觉得时间过得特别快，一个月一转眼就过去了，他也跟书舍里几个用功同龄的小孩子交了朋友，每日早早的相约在学舍里大声朗读一遍三字经，然后相约去食堂用早饭，回来又拿出白纸开始练习写字，用的铅笔，写完了用橡皮擦掉，一张白纸可以反复利用很久。

　　书舍里每月月底放假两天，武家两兄弟和村长家的双胞胎不打算回去，问合雾要不要回家，不回家就一起在书舍温书，毕竟每次放假回来，就要进行一次小考，到时候排名是要贴在学舍门口的通知栏上的，不想丢人就不能考得太差。

　　合雾拒绝了，一闲下来就觉得很久没有见过春唐和奶奶了，第一次离家这么久，还蛮想的，放假这天正好是赶场天，春唐和奶奶应该会来接他，用过早饭一出书舍，果然就在一众接人的人群中看到了春唐和奶奶，春唐手里还拿着没吃完的麻辣脆，看到他时眼睛一亮，拉着奶奶指了指他的方向，两人忙走了过来。

　　“唉，我们合雾这是第一次离家这么久呢，怎么样，书舍里的生活还习惯吗？有没有想奶奶和春唐？”

　　“想奶奶，不想春唐。”

　　合雾小跑过来抱着奶奶的腿撒娇，春唐不与他计较，这次她卖的棒头草多，收获一笔不小的钱，心情很好，闻言只道：“还好，我也不想你。”

　　“你上次干嘛叫泉生哥哥哥，你都没叫过我哥哥，你叫我合雾哥哥，下次我就想你。”撒完娇的合雾放开抱着奶奶的腿，走过来牵过春唐的手，小声在春唐耳边道。

　　春唐冷酷的拒绝了，她才不要叫一个八岁的小屁孩哥哥，尽管她自己也才五岁。

　　“春唐，你真是一点都不可爱。”

　　“哦。”

　　天就是这样聊死的，合雾无奈的看着春唐继续吃她手里的麻辣脆，直到她吃光后丢掉纸袋，在她想要用手抹嘴时，习惯性的从袖子里掏出一块手帕，给她擦掉嘴边的辣酱沫。

　　崔奶奶见合雾还是一如既往的宠春唐，忍不住露出了一个安心的微笑，两小无猜，青梅竹马的感情，偶尔吵闹，也抵不过心里对对方的关心。

　　“谢了，合雾，你不是想吃麻糖吗，今天我请你吃，少少的买一点，不会牙疼的。”

　　等下午回去合雾那群小伙伴肯定会给他讲这个月发生的事，要是合雾知道他一走没多久他的小伙伴就被自己继承了，肯定又要作妖闹，不如先给他买个糖，到时候问起来她也能理直气壮的说是为了给他买糖。

　　合雾摇摇头，“夫子说我最近正在换牙，不可吃酸或甜食，这个月夫子教我们读了三字经，回去我教你。”

　　“哦。”没法用吃人嘴软这招先发制人，春唐很是失落，至于合雾说要教她三字经，她根本没放在心上，一心琢磨着回去后合雾发现小伙伴被她继承了会闹什么脾气，头疼。

　　哪知道合雾是认真的，一回村没多久，就出去召集了小伙伴们在院子里集合，让春唐搬出小板凳在院子里摆起，自己站在面向他们，开始背着手给他们背“人之初性本善”。

　　春唐只好跟他的小伙伴们一起坐在小板凳上跟他一起念，暗自祈祷合雾沉浸在教书的乐趣中使劲折腾，不要跟小伙伴们联络什么感情。

　　合雾的背诵能力不错，一篇三字经背得透透的，教小伙伴们读了三遍就放人回去了，约好第二天上午继续。

　　晚上吃饭时合雾一直在说书舍里的生活趣事，逗得奶奶一直笑，又跟春唐说书舍里的仁跟村里的小伙伴们都不一样，大家都很有礼貌，常常说请，他还交了新朋友，最喜欢大家一起读书练字了。他觉得自己学到了很多，书舍是个很有趣的地方，希望有一天带春唐去看看。

　　春唐十分感动，然后拒绝了他，这辈子她不想读书，只想做一条咸鱼，不求大富大贵，只求衣食无忧。

　　合雾对此表示十分痛心，他好像对当夫子这种事上瘾了，暴力镇压了春唐的咸鱼人生，第二天一大早就用橘子把春唐酸醒，在春唐骂他神经病时快速给她穿衣梳头，洗脸刷牙，这些事他从春唐一出生就在做，从一开始的磕磕绊绊到现在的无比熟练，其中经过了多少岁月，习惯已经刻入了身体本能。

　　等坐在桌子上吃完吃早饭后，合雾才慢慢说出自己的打算，要教春唐识字写字，被春唐拒绝了也不气馁，掏出早就准备好的白纸和石墨铅笔，手把手的强制教春唐写字。

　　春唐强力挣扎：“合雾你是不是有病，你没事教我写什么字，我说了我不学，我不学，我不学！”

　　“唉，从前教你爬树掏鸟窝你不学，教你抓鱼你不学，教你游泳你也不去，你给奶奶告状我也没跟你算账，我学会的每一样东西想要教给你时你都不学，如今我学了认字和读书，是一定要你学的了，你告状也没有用，我今早跟奶奶说过了，以后我去读书期间，奶奶会教你识字。”

　　春唐一听，这还得了，忙道：“你当夫子上瘾也就算了，怎么还让奶奶教我，她每天做农活已经累了，你就不要增加她的负担了。”

　　开玩笑，她不是文盲好吗，怎么才五岁就要学习了，合雾自己都八岁了才学习呢，小小年纪不学好，见不得她每天悠闲度日，这就来给她添堵来了。

　　“夫子说三岁以后开蒙最好，既然我当初是因为你去读的书，现在学到什么了也不能落下你，当初去书舍时你不是还问光宗耀祖书舍里的生活是什么样，都学了什么吗，以后我学了，就回来教你，你就不用问他们了。”

　　这，这么记仇的吗？春唐惊呆了，呆呆的望着合雾，微弱的挣扎道：“我再也不问了，我不想学，也不想知道了。”

　　“不行。”

　　“你是魔鬼吗？”

　　“我是你合雾哥哥。”

　　“算你狠。”

　　为了不暴露自己的文化水平，春唐只好忍辱负重的跟着合雾学起了字，一个“人”字写得歪歪扭扭跟蚯蚓爬似的，自己都看不下去，合雾还教得兴致勃勃，昧着良心夸她写得好。

　　等写完一张纸，昨天约好的小伙伴也过来了，春唐抓着纸就想撕掉毁尸灭迹，合雾忙一把抢过。

　　“这个纸用橡皮擦擦掉字迹还可以用的，不能撕掉。”

　　“那橡皮擦给我，我帮你擦。”

　　“不用了，我回书舍擦，现在我们去院子里读三字经吧。”

　　于是她们又跟着合雾读了一上午的三字经，中午吃完饭，就送合雾去村口坐牛车回镇上，让他一路小心。

　　“春唐你好好跟着奶奶学认字，下次回来我要考你的，如果你偷懒，我就要强行教你爬树抓鱼。”

　　“你这样是会失去我的，合雾，你不要太过分。”

　　去年合雾为了让自己融入她的生活，竟然把她抱上树，还召集了一群小伙伴使劲把她往高处送，春唐抱着树干气得不行，就是不爬，最后索性松了手，想着离地不高，掉下去也没事，没想到把合雾吓坏了，被合雾接住在地上滚了两圈。

　　“你要松手不会说吗，就这么松了，我没接住你怎么办，你真是一点不怕死啊！”

　　合雾把她扶起来就开始说她，春唐正要反驳，却看到合雾擦破皮的手掌和手肘，顿时就安静了。

　　合雾把她教训了一顿，春唐低着头不说话，心说还不是你熊，我不跟你计较，看在你为了救我手都受伤了的份上，虽然你是自作自受，但是我心里年龄比你大呀，自然要容忍一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