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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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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天色已然大亮,苑城上方模拟的雾气渐渐散去,街景的场幕中蓦的吵闹起来,左右不过是些十六七岁少年模样的同着父母长辈,大约都是前往所谓帝国试炼区。通往试炼区的路倒是不允许使用未来地球所造的飞行器,一砖一石皆为古地球之景且要求步行前往。许是不巧的前几日都连着雨,古地球又多是树木泥土,混杂着人们的脚步极易将衣服沾上泥渍,虽说试炼区是所有适龄的孩子都该前往的地方,但总归大多出身世家从小娇生惯养,一时间也是怨声载道。熙熙攘攘的人群缓慢的向前流动着,像是黏糊糊的蛋糕糊密不透风的向几乎已近在咫尺的试炼区迫近,泥土的腥湿也就在还未开始而显得隐秘的争锋中沉沉的压了下来。
“周卿”
身前略高的少年脚步略微的顿了,回过头略微皱了眉头,发现是自家没什么规矩的发小,神情放松了些随即又侧过头观望一圈,
“放心吧周卿,夫人她与我妈正聊着呢”。
周卿便停下步子等着发小跟上“诶诶周卿听我爸说我们这届都是什么天纵奇才后起之秀但脾性却不甚好的……”“刘奇,慎言”周卿瞥了他一眼,沉沉的黑色里酝酿着几分告诫的意味,左手提着箱子用力轻甩在刘奇腿上,不甚痛却无端让他瑟缩一番,深知自己好友亦或是所有名门之顾虑便不再开口。一时间两人相对无言,沉默的涛浪尽数拍打在刘奇的身上滋生着几分不安 ,他犹豫着转过头正想开口,久而未达的试炼区却正巧拍在了脸上,看着众人严肃起来的面孔憋在口中的话便也就此作罢。
本来陪伴在身侧的父母亲人都在试炼区大约是工作人员的组织中乘飞行器于方才离去,周卿随着队伍向前迈了几步,他是要比同龄人高上一点,微微垫起脚便可看见试炼区流动着蓝紫色的屏障消散了一半,隐隐约约可以看见区内仿着古地球时期的不同建筑。几分红瓦绿树透了出来,少年的眼眸亮了,似是星星百盏万条银河,随即周卿闭了闭眼便又是浅浅的黑色不惊不澜。感觉到刘奇拍了拍自己的背,周卿站平后回头且略倾下好在吵闹声中能听清刘奇的话。
“周卿你看到啥了,说我听听。”刘奇圆的眼微眯笑着。
周卿将头抬起似是思索了一番,睫毛垂下克制着将自己所见的红色细细言说着,小心的拽着自己的那点欢喜又摆出一副沉稳的模样,随后刘奇惊奇的声音不出意料的在耳边炸开,一边手舞足蹈的再自己添油加醋一番同自己身后的平民少年讲去了。周卿言罢便转过身去偏过一点头余光里是两人闹做一团,开怀抚掌而笑,支付了几分羡慕后转过头自己数着步子等待着进去自己期待了八年的地方,在心底学着方才刘奇两人的模样笑了几声,便心满意足的踩着泥土静穆下去。
莫约是雨季还未过去,苑城在酒色黄昏中落入了雨中,雨水晃住了眼睛若要交谈水也就会顺着进去是说不得话的,喧闹许久的地方终于安静了下来。少年们三三两两或举着箱子挡雨,或是小步的在雨意萧条中活动着就站的双腿,周卿却仍是在雨中浅含的头,垂下眼帘在世界的静谧中独自静谧。
“周卿!嘿!在那傻站着做什么?”刘奇从身后探出半个身体,一只手挡在额前一只则在周卿视线上来回晃动着。
“走啊,避雨去”说罢便向右侧不远处的树下奔去。
周卿身形微晃才大梦初醒一般抬眸撑出一片清明,抬手抚了抚浸在雨中有些褶皱的外衫,才呵出口气抿着唇迈步跟上,看着自家发小没心没肺挥着手的模样才要言道“慎行”却是被抢先进入的少年大着嗓门的给打断。
“诶你这,这有人了”“先到先得,况且本就没人”
两人在树下争辩两句,但又是初始也是不好搞坏关系,刘奇有些抱歉的看了眼周卿便不再说什么。周卿停在树前只不过方尺,心里却并不是什么尴尬之情只是恐在试炼区前有失方寸,才没进院便记上过错传到星系里那些本族世家中老顽固的耳中,思索至此周卿紧了紧握住箱子的手,本就深沉的双眸翻滚着在略长的发丝间明明灭灭。
‘若是此时强行过去反倒落了不识局的名声,若是站着却又显得小气而失大体,要是去其他树下却也并不熟识,万一……’
周卿心中纵有千万却仍是克制着不显,本抿着的唇边柔和了下去勾出几分笑意“既这有人了,那……”“正巧了这边还可以站一人,不如与我一起如何?”温润的少年音色响起又带着些许通透,大约便是古地球什么如鸣佩环之音了。周卿当即想快步前去却又担心着自己步履匆匆显得心虚,仔细斟酌几秒后才稳重的下了步子向旁个走去。
本就不长的距离,雨帘的遮挡便越发没了作用,透出树下干干净净的明朗少年。周卿便快步几下与少年在树下并肩站着。
“周卿,不知怎么称呼?”周卿本着大恩当前先开口好做个客套。“万九同”那头也开口走着过场。两个不过古地球时高中的孩子却老成持重又是稍显稚嫩的声线,不免显得有些滑稽而令人发笑。
“为何帮我?”
“当然是因为我直觉认为我与你是同一类人,想着你肯定担心自己在那些老不死中的名声”
“怎可,要被人听去了怎么办”
周卿瞳孔略缩不自觉的环顾四周才忍不住对着比自己矮些的万九同叨叨。那头却是压低了声音
“无妨,我早摸清楚了这试炼区内部才有那神出鬼没的监察,在这外面雨声大没人注意”
两个小少年由着声音小不自觉凑得近些,周卿一觉有理点了点头,却不成想与万九同碰到一起去撞了头。不轻不重的碰撞让两人瞬的直起身来,周卿不自在的抚抚领口,许是周卿看着过于深沉多虑,万九同借了捋发的动作侧头极轻地说道
“应是没有人发现的,不必太过担心”
周卿停了动作颔了颔首便开始在心中细细分辨自己方才的大意,万九同也知是自己太过莽撞犯错处,两个世家里条条框框交错而生的少年却也就把火星乍现在在沉默里生生掐灭,除了几点焦黑再无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