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8 所谓前女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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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莎可·古朗德是一个三线的商业模特，她是最典型的那种金发碧眼尤物，但这也限制了她在模特事业上的成就——高级秀场并不青睐外貌过于出色的美人。
显然身体的原主人和前女友的感情并没有多么深厚，温莎可在接到斐尔赛的邀约之后甚至表现出几分不耐烦，斐尔赛略花费了一番口舌才成功将她约到一家人流稀少的咖啡店。
“索科别雅，我记得我们的约定已经结束了。”
斐尔赛不易察觉地挑眉，轻呷了一口浓香的美式咖啡，意味不明地开口。
“是吗？或许我的记性没有你那么好。”
不知道为什么，温莎可·古朗德似乎被斐尔赛漫不经心的语气触动了某根敏感的神经，她狠狠瞪视着斐尔赛，声音虽然压低了不少却难掩愤怒。
“三万美金而已，你不要太过分。而且你给我带来的麻烦可不少，这几天总有记者追着我提问你的事情。”
温莎可说着对斐尔赛翻了个白眼：“那个艾尔曼就是你的目的？即使你搞砸了也跟我无关。”
斐尔赛暗自皱眉，身体原本的所有者显然与温莎可存在某种约定，但他此时毫无记忆却又不能直接问出口。
但斐尔赛并没有因此而陷入困境，他表面没有丝毫异样，淡然自若地开口。
“温莎可，这是最后一次。”
至于最后一次什么，就看对方怎么理解了，斐尔赛对于这种言语上的把戏堪称游刃有余。
温莎可似乎已经有些出离愤怒，她鲜艳的红唇像火一样，张张合合毫不留情吐出尖刻的言辞。
“索科别雅你或许应该去给你的脑子拍一张X光片，我真是受够了你的愚蠢，你追求人的手段简直不如我小学时同桌的小男孩。”
“幼稚！滑稽！毫无意义！艾尔曼·弗朗西斯科选择无视你真的再正确不过了。”
“我可不属于反同群体，但我不得不说，你至少将我对同性恋群体的印象分拉低了十分。”
斐尔赛几乎在瞬间拼凑出某种事实，他强忍着没有让温莎可看出自己的僵硬，端起咖啡用杯子掩饰住自己的面部表情。
现在实情简直明了的宛如停在玻璃上的一只蜜蜂，斐尔赛苦恼地想着。
和温莎可的恋情是某种基于交易的掩饰，真正怀有好感的是发生过激烈矛盾的队友艾尔曼，而性取向显然不是主流的那一种。
原先那个人给他留下的真是巨大的麻烦。
“温莎可，这就是我说的最后一个请求。这几天的记者是有人在针对我，你知道该怎么做。”
斐尔赛不着痕迹地更改了原先的说辞，足以让温莎可不会起疑。
温莎可用手指撩了撩自己金色的卷发，翻着白眼点头：“放心好了，我可没兴趣说你的坏话。”
最终在离开之前，温莎可犹豫了片刻，还是没有说什么，径直离开，留斐尔赛一个人在座位上面对遗留的账单。
斐尔赛略感心痛地付了账单，随后打消了要去寻找詹姆斯的想法。
和温莎可的交易不会有什么致命的证据留下，这个时代的普通人很难获得什么高端的微型录音设备，那些精妙的小玩意尚且只出现在特工电影之中。
温莎可不会大费周章只为留下证据要挟原本那个看起来没什么前途的斐尔赛。
至于性向问题，斐尔赛还是有一些犹豫。
他自己的性取向，究竟是取决于灵魂，还是这具本不属于他的身体。
然后他发现，他甚至不能确定自己在来到斐尔赛的身体之前的取向究竟是什么。
他没有爱过人，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
随后斐尔赛决定不再纠结这个问题，短时间内他大概都不会开始一段恋爱。
穷鬼是没资格谈情说爱的。
斐尔赛默默叹了一口气，往自己的新住处赶去，他该开始准备下周的试镜工作了。
《爱在黎明破晓前》的剧本十分特别，既没有具体的对话也没有情节的起承转合，只有一段不到半页纸张的梗概和一张维也纳的地图，斐尔赛看完詹姆斯交给他的全部资料后不由得感叹导演的大胆想法。
一部由对话串联的电影，一部投资额不足三百万美金的小成本影片。
种种因素都让这部影片的前景看起来不那么美好，这也是导演理查德·林克莱特足足花费了六个月都没有找到合意男主角的原因之一。
但斐尔赛喜欢这个故事，他也决意为这个角色付出最大的努力。
在一个星期之中，斐尔赛几乎将所有精力放在了对《爱在黎明破晓前》这个故事的想象和揣摩之中，他将自己想象成那个在列车上对互有好感的女孩大胆发出邀约的男主角杰西，想象着第一天相识的两个人在一座陌生的城市会经历一个怎样的夜晚。
斐尔赛觉得自己从前似乎去过维也纳，当他注视着地图上的文字时，总有不知名的景物浮现在他的脑海。
这些奇妙的联想帮助了他，让他仿佛成为了那个夜晚的见证者之一。
除了揣摩剧本，斐尔赛还抽空把他在拍摄《梳齐刘海的坏女孩》时对艾伦这个角色的解读写了下来，誊抄在一个厚厚的笔记本上面，宛如旧时用鹅毛笔创作小说的作家。
在几乎足不出户的一周时间里，斐尔赛终于见到了自己的两个室友。
杰瑞米·雷纳是个有些沉默的棕发青年，他同斐尔赛一样刚刚进入好莱坞这个充满纸醉金迷的名利场，现在在一些片场扮演配角。因为杰瑞米的性格原因，斐尔赛和他并没有太多深入的交流。
而另一位室友安德鲁·尼克尔不似杰瑞米那样沉默寡言，除开在创作剧本思路不畅的时候会显得有些暴躁，他称得上是个健谈有趣的男人。
安德鲁今年三十岁，他的编剧事业正处于不温不火的阶段，但他对于手头正在创作的剧本寄予厚望，正在企图将之打磨成一块闪闪发光的宝石。
三个人都不是乐于交际的性格，斐尔赛对这种安静的独居生活颇为满意。
至少柔软的床垫比起地下室的硬木板好上许多。
斐尔赛本以为自己会一直维持这样的状态直到试镜的日子，但期间詹姆斯给他带来了一份简单的拍摄工作。
那天观察到斐尔赛眼睛在某个角度会呈现出紫罗兰色之后，詹姆斯激动地回到了经纪公司，他意识到如果能够得到良好的运作，斐尔赛可以靠着这双眼睛打开知名度。
因此詹姆斯立刻为斐尔赛寻找了合适的杂志拍摄工作，虽然仅仅是内页，但对于一个从未接触过时尚界的影视新人而言，这样的机会如果没有人脉也是很难得到的。
拍摄时的服饰都是由杂志方提供，斐尔赛无所谓地任由摄影师给他进行搭配，虽然在某些配饰的选择上他有着自己的想法，但他懒于为此和摄影师发生争论。
毕竟完成这个拍摄后他会拥有几千美金的酬劳。
他目前拍摄的这一组照片是典型的英伦风格，收身马甲和长靴的搭配即刻就会让人联想到旧时代擅长马术的英国贵族。
斐尔赛略一把玩手中华而不实的马鞭，脑海中似乎泛起了一段陌生又熟悉的回忆。
风、马蹄声、手下柔软的鬃毛。
他看到有人恣意地在马场中策马奔跑，那个人似乎看到什么熟悉的朋友，双腿略一夹紧马腹驱使着马儿转身。那人随即迎面冲着斐尔赛奔驰而来，当他的面容一闪而过时，斐尔赛看清了他的脸孔。
那张脸孔是他无比熟悉的。
那是镜子中的他自己。
就在幻想中的人影和斐尔赛自己擦肩而过之时，摄影师按下了手中的快门。
完成拍摄任务之后斐尔赛有些恋恋不舍地将手中的道具眼镜归还，这幅金丝边的平光镜委实符合他的审美，但是在看到边框上刻下的华伦天奴商标之后，斐尔赛暂时打消了自己购买一副的想法。
单价动辄上万美金的奢侈品远不是他现在的收入支撑得起的。
其实好莱坞的很多演员都面临着同样的困境，他们有着或许不算低的收入，但这也不足以支撑他们为所欲为地购买高奢品牌的服饰。
这种情况下，租借就成了一种可以接受的选择。
但是斐尔赛宁愿选择那些裁剪服帖的手工裁缝铺，也不想接触不知道被多少人穿过的二手奢侈品。
原本斐尔赛的衣柜中还有几件价格不算低廉的高档服饰，但原身的品味实在不符合他的风格，因此在之前面临经济困境的时候，斐尔赛毫不犹豫将那几件衣服打包送进了旧货商店。
在试镜的前一天，斐尔赛没有继续将自己闷在家里，他从自己刚刚获得的薪酬中数出几张钞票，游逛着来到一条不算特别显眼的街道上。
这条街道依托好莱坞中形形色色怀揣着各种梦想的人群而生，这里有价格合理的美味快餐，有租借礼服的裁缝小店，有时时刻刻飘出留声机音乐的唱片店铺，也有二十四小时开业的小小酒吧。
斐尔赛走近一家已经来过几次的裁缝店，微笑着径直找上了头发灰白的店主。
“嘿，唐古拉老爹，给我找一件皮夹克怎么样，要酷一些的那种。”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08 所谓前女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