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父慈，子不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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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海云岐饭后午时才对顾念说：“躬身学习，以技服人，不可以拳脚”。
傍晚，顾念就与张云谏动了拳脚，甚至动了束剑，算是打了一架，左臂还挂了彩。
……
申时，素问尊者意气风发地前往武场，他揣着菱角镖，带着明遥剑，背上骏松长弓，刚到武场，就瞧见俩人正缠斗在一起，灵流大放，招招狠厉。
可惜，他素问尊者千年来头一次如此认真地想做一回教习恩师，谁成想他刚进武场的门这一梦想就泡了汤。
素问尊者摘掉背上的骏松长弓甩在一旁，右手明遥剑迅速挽了一把剑花送出，那流光奕奕的灵流顺着剑尖直直刺向两人缠斗的中央，菱角镖紧随其后飞出，霎时两人各退一步，素问尊者的灵流肉眼可见地划开那坚硬的武场地石约有一寸深，菱角镖入地过半。
素问尊者虽怒气十足，半分未减，但他出手力道却有轻重，并未伤到二人，又足矣将两人和这武场的地石划得泾渭分明。
“你俩本事没多少，戾气却冲天啊，怎么？有杀父之仇还是夺妻之恨啊？”素问尊者收剑气定神闲地问道。
俩小少年被调侃夺妻之恨，顿时都羞愤极了，大口喘气，偏过头，谁也不言语。
归海云岐阴沉着脸，他低头瞧着龇牙咧嘴涂紫伏龙药粉的顾念，一个转身侧坐，伸手接过药粉。他与顾念并坐在床头，膝盖虚虚挨着顾念的：“多有不便，为师来”。
归海云岐指腹柔软滑嫩，撩拨的顾念鸡皮疙瘩直往外冒，摩擦过皮肤时有些痒痒的，惹得他憋不住有些想笑。
“三年前，冥府接你回阳，便是已经下定决心要护你”归海云岐边涂抹边轻声浅叹道：“可今日在我归海云岐的眼皮子底下，你却被那张云谏伤了！”归海云岐将白瓷矮瓶药膏盖子盖好，口气略带严苛责问道：“顾念！今日这般，所为何故？”。
“张云谏言辞侮辱我，便动起了手”顾念理直气壮还颇为自豪地说：“那小子比我惨，他伤外边的少，才会气急败坏拔了剑，不然……”顾念见归海云岐脸上青红交加，表情愈来愈阴沉，便停了话头，渐渐熄了声儿。
顾念此刻有些后悔，自己好容易得来的师尊，想着要巴巴地讨好的，结果一不小心还给惹生气了，师尊的脾气摸得差不多了，但是瞧这副要吃人的模样，不会是要教训我一顿吧。
衣裳和细软在侧殿，下山的路虽然还没来得及摸清，但知道方向。万一师尊脾气上来要抽我特别疼的话，今晚就下山去南国，若是……若是没那么疼的话……。
归海云岐身子前倾半起，顾念吓得身子后仰，以为归海云岐要开始抽他了，可惜，并没有。
归海云岐鼻息喷出肺里的空气，好像将心口这些惊恐与心疼统统都吐掉了，他倾身拿来白布，开始替顾念包扎左臂伤口。
指尖擦过臂膀柔嫩细腻，白布条垂落在侧腹若隐若无地扫弄着皮肤，每缠上一圈，这样的煎熬就加上一重，顾念后背崩的紧紧的，大气儿都不敢喘一口。
系白布时，师尊的大手几乎就是捧着顾念的胳膊，白皙纤长，柔若无骨。掌心的肉更是软嫩，微凉触感贴着臂膀，点燃一片灼热。
南国盛产红橘，秋日再去也来得及！
甭管疼的多难忍，今日过后，顾念再没动过离开的念头，彻底留下了。
这里有师尊，还有师尊的凌厉与温柔。
为贪师尊温柔手，舍弃南国万顷橘。
这样赔到家的交易，顾念莫名觉得值，赚大发了！
从来都是疏远和恐惧，从未有人待我如此好，如此温柔，此刻要我拿命交换，都是值！未感受过师尊温柔的人，不会懂。
这种感觉太过奇妙，心头熨帖极了，仿佛鱼入阔湖，鸟入长空……
顾念想“这或许就是有爹的感觉吧，何况还是这样好看又温柔的爹”。
他转念想到素问尊者说的“杀父之仇”立刻攥紧了拳头，确实，比起杀父之仇，，张云谏仅仅是侮辱了几句，因此惹“父”生气，忒不值当。
归海云岐包扎好了伤口，他抬手有些不自然地摸摸顾念的头说：“他口生是非，总有人给他教训和苦头，他才会顿悟改变，你又何苦掺和，争执便罢了，不该弄伤了自身，何苦”。
原来，师尊那样清正严明的人，也会偏心地说“何苦弄伤了自己，他自有人教训”真好！
顾念自知算不上是个乖儿子，可他觉得师尊会是一个好父亲。
红橘什么的，想来无什稀奇的，还是眼前的爹比较甜！
顾念羞愧地耷拉着脑袋，盯着自个的膝盖道：“午时师尊才教导徒儿不可拳脚，晚时徒儿就……”师尊的膝盖比自己的要大上一圈，离得好近，仅指缝大小，刚刚师尊倾身取包扎白布，就碰到了，隔着衣料也是温温热热的。
顾念瘪嘴藏住心头的甜，蔫蔫的声音更甚，他问归海云岐：“师尊，我总是惹事儿，顽皮、无理取闹、难管束，你，你不生气的么？”。
归海云岐一愣，瞧着顾念这副可怜巴巴的样子，背井离乡孤身来到青硕峰，唯一能亲近的怕是也只有他这个师尊了，何况……。
归海云岐狠了狠心道：“未曾”。
何况，顾念有些地方，实在太像顾锡。
“师尊，你脾气真好”顾念猛然抬头，装上归海云岐的一双眸子，里面藏满了悲戚，容颜哀伤，如秋月，如花颓。
归海云岐瞧见的，是顾念的清隽端正的面容，睫羽翻扬，眼眸璨烂，皎洁成双。
归海云岐梨涡浅浅，他没有说，其实他不是脾气好，只是对你凶不起来……
倾云台屋檐冰凌挂檐如帘，偶尔断裂掉落下来一块儿，啪嗒一声，打破寂静。
顾念瞧了瞧四周，师尊住的这倾云台主殿格局好似变了很多，师尊住的这雕花大床原来是横放靠墙的，如今竖过去了，窄面靠墙，原来靠墙那面，后头隔了一层新修葺的厚隔板。
顾念疑惑，下床绕过去，发现隔板后头是另一只床。
顾念脚步一顿，这……是他的床？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父慈，子不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