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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五 尚郡王府 ...

  •   几日后,莫无恒的毒已经基本清除了。
      “打算就这么走?你想要的也不要?”西楼挽着手臂。
      他看了眼窗外,冷笑了一声,“当然要。你所说的我会考虑,但我若能凭自己的能力,又何须你的帮助。我可不想平白无故的揽上别人的一档子事。”
      西楼沉思一瞬,无趣的转过脸,说道:“你是做生意的么。那我且看你如何拿到。若方便的话,可否到时给我看看,你要的是什么玩意儿?”
      “再说吧,我还会再来的。至于能不能再见面,再见面时,能否现在这样和睦,那是后话了。下一次,我不会这么相信你。”莫无恒道。
      西楼眼角微微上扬,带了一丝笑,“彼此彼此。若无合作,最好也再无瓜葛。”
      莫无恒走后当天下午,孟诤便叫西楼前往书房。
      在路上,有些忐忑,西楼开始有些心虚。这一切,到底是在自己的掌控中,还是在别人的掌控中?
      思索着,得不到答案。
      “爷爷有何要事?”西楼淡淡道。
      孟诤直接道:“西楼,你还记得上次来的尚郡王么?”
      西楼心头一震,“怎么会不记得。”
      “你去走一趟吧。”孟诤站在书桌前,低头深思着什么。
      “爷爷……是否需要达到什么目的?”西楼疑惑着,探究的看着他。
      孟诤神色凛了凛,“朝廷近来局势有些微妙的变化,尚郡王虽一向与我不算太和睦,但到底也非政敌。这个时候,缓和一下关系是好的。”
      西楼微蹙了眉,她知当今皇帝即位时,方才八岁,实权一直掌握在孟诤手里。皇帝成年亲政时,也未有多大作为,于是一切都在孟诤的掌控内,即便有些王亲不满于孟诤,也未有人敢公然对抗。如今,是何事呢?
      “爷爷,最近朝廷局势,有变化么?”西楼试探问道。
      孟诤道:“是有些不易察觉的变化。感到有些地方,似乎不如从前那般掌握得稳妥。一切还未明显,也不可断言。”
      西楼答道:“那么,西楼遵命了。”
      孟诤已派了人前往尚郡王府,并准备好了肩舆。
      方才到门口,西楼听到一个不怎么想听到的声音,“侄女儿,去尚郡王府?”
      孟承昀大步跨到她面前,“你我一同前去,如何?”
      “我说最近怎么得了几日的安闲,原来是四叔未来烦扰。你今日很闲么?不对,你一向都很闲。”西楼绕过他,直接走出去。
      只见肩舆旁,一辆豪华的马车赫然停在那里。
      西楼回头瞪了他一眼,还未说话,他便抢先一句,“别,别一副仇深似海的样子,爹已经允了这件事。”
      西楼不再理他,径自上了肩舆。这一次前往尚郡王府,除了有孟诤的原因,还有她自己需要确定的事情。
      倘若……倘若尚郡王是苏锡……
      她突然间不想再想下去。
      蓦的记起了燕国师的话,“……切记一个‘放’字……”。她感到有些可笑,他不曾了解那些血海深仇,有什么资格说‘放’。已经错了一世,若今生有机会,怎能继续错下去!
      她怕的,只是复仇心切,而那人却并非苏锡转世。
      西楼闭着眼睛,尚郡王的眉眼闪动在她脑海中,瞬息后,又是苏锡的脸。两张脸渐渐的重合,又分开。
      再度睁开眼睛,看到的只有白昼里柔和的日光,喧闹的街市。
      大大的匾额出现在眼前,肩舆停了下来。
      西楼下了肩舆,走向大门。
      “停——”听得孟承昀的声音,她回头看了一眼。
      孟承昀不急不缓的走下马车,“还是我在前好一些,我带你进去就行了。”
      “你对这里很熟么?”西楼面无表情的看着他,问道。
      他摇摇头,“不是很熟,但毕竟有点来往,玩过几次。听叔叔的没有错,待会儿别怪我妨碍你们就成。”
      西楼看着那个令人讨厌的身影,“是的,四叔——”‘叔’字上,特别加重了音调。
      “真是贵客啊,西楼小姐驾到,有失远迎,还望恕罪。”进门才几步,尚郡王已经亲自出来。
      西楼淡笑道:“王爷客气了。”
      “王爷,看到我侄女儿,就当我不存在了?好歹我也……”孟承昀说道。
      尚郡王忙道,“哪里哪里,当你不存在也是件困难的事情。我府里有处风景极好,承昀是知道的,我们就去那里。”
      “看来尚郡王已经准备妥当,如此,西楼在此谢过。”西楼微微躬身。
      西楼心里思虑着,怎样试出他是不是苏锡?
      “西楼小姐……西楼小姐……”尚郡王见她发呆时的神色有些不对。
      西楼猛然会过来,笑着说:“抱歉,一时失神。”
      “西楼,你失神的时候,眼神很是古怪啊。”承昀说道,这却恰好是尚郡王王所疑惑的。
      她唇间流出淡淡的笑意,接道:“我只是……突然想起了前几天的刺客。本来,在尚郡王府是不应当说出这样大煞风景的话来。很可惜,四叔非要这么问上一问。”
      若非迫不得已,她并不想这样明目张胆的怀疑尚郡王。而她本人也不认为此事与他有关,只是孟府里有这样的谣言,孟倾垣被送回来的当天晚上就有刺客出现,并且是孟倾垣与其母发现,很容易与尚郡王扯上联系。
      尚郡王看她的眼神变得复杂,有些淡淡的无奈。
      西楼只觉自己的眼睛花了,似乎从里面看出了一些失望。她转过脸,“王爷,走吧。”
      承昀拍了拍尚郡王的肩膀,承昀识趣的不再多说,三人于是沉默起来。
      西楼不经意看向右侧的山,高处,凉亭似乎凌驾于危崖之上,仿佛蓦然拔起。可是重点不在这里,而是心里,突然跳出一种奇怪的感觉。这山……
      再次看去,只见凉亭的一侧,挂着一个紫色的风铃。看得出来,是女子的手笔,简约柔弱,只是配上紫色,显得有些魅惑。
      柱子后面,隐约有女子的衣裙飞扬着。她陡然感到一种被人盯着的感觉。一个女子的头向右偏了一小半,手抓在柱子上。看见长发如缎,露出的眼睛即使隔得很远,也能感受到一种冰凉。
      西楼再次怀疑自己眼睛花了,紧紧闭上后,再次睁开,哪里还有人影。只看得到风铃被贯穿凉亭的冷风吹得有些支离破碎,无力的飘起。
      注意力收回来后,再看向那山,隐隐中,有些不安。
      东侧,是黛色的小山。
      山下是一片小湖泊,有瀑布飞湍而下,映成水帘,落下的却是叮咚的清脆声。仔细看去,水帘落下的位置是一大片石板,水流再缓缓流入湖中。湖水只有微荡的波纹,渐渐远去。
      山旁是凌驾在湖泊上的小筑,一直延伸到丛林错落缤纷的岸边。
      西楼停下脚步,看着眼前出现的景致。半晌沉默。
      尚郡王见此,未发一言。对着身后的人,安静指向湖上的小筑。
      背后的侍女端着各色糕点及茶水,依次放在小筑中间的桌子上。
      承昀的面色一紧,隐约感到一丝不寻常。
      “西楼今日是怎么,来到尚郡王府总是一副发愣的样子?”承昀奈不住沉默,轻声问了出来。
      尚郡王微笑道:“西楼小姐觉得此处如何?”
      西楼嘴角微微上扬,会心而笑,看向尚郡王,“这是谁的主意?”
      他神秘一笑,“这是个秘密。是否能入得西楼小姐的眼呢?”
      西楼笑着点头,然后指着那块瀑布下的绿色石板说:“这个是鼎玄石吧。故而水落上的声音如同天然乐曲。”
      尚郡王笑容忽的刹住,有些钦佩的说:“果然见识渊博,正是鼎玄石。”
      西楼笑容不止,“这样大的鼎玄石很是稀有,不知王爷从何处购得?”
      “你这么聪明,自己想想看啊。”承昀插嘴道。
      西楼抿嘴笑道:“我若猜中了它的来历,王爷允我一件事如何?”
      尚郡王微笑点头。
      西楼直径走向瀑布。
      只是在背过他们的那一瞬间,脸色已然阴沉得可怕。
      她以为没有多少事情能够再激起她的愤恨,原来这么多年平静的过去,只是因为那一切只成为脑中的幻影。当她看到苏锡的那副画时,她便开始渐渐的了然,有些恨,几生几世都无法化解。
      那些过去,重新出现在眼前,仍然能够扎得心里生疼生疼。她忍得自己都觉得可笑。看到这些的那一刹那,她甚至在质疑自己,能不能够忍得下去。可复仇如同她的使命一般,恢复后的反映,自己也想不到——竟然还能微笑。
      “怎么样啊才女?认没认出来?”承昀有些懒散的笑。
      西楼走进小筑里,“看苔藓与石板成色,想必年代久远,应是经过了几百年。石板的周边有些破损处,却并不是很严重。应该是几百年间,并未有较大的搬运。要知道鼎玄石还需要工匠的打磨,而打破的痕迹也已然陈旧。”说到这里,她突然顿了一下,然后对尚郡王道:“王爷该不会是,为了这块鼎玄石而特地选的这个府邸吧?”
      尚郡王拍着巴掌,笑道,“再说下去,岂不是都被你猜出来了。”
      承昀掠了掠额前的头发,“王爷就让她猜吧。”
      西楼接在后面的一句,便是:“这是后楚的鼎玄石。”
      尚郡王止住了笑。
      “是不是……后楚成帝时的……”西楼带着试探,然后突然说道:“传说中,后楚才子苏锡家有一块世间罕见的鼎玄石,在瀑布下,落水能发出悦耳的声音。尚郡王,从楚至夏,都城却是没变过。苏锡又是朝廷命官,住在京中,那么,这里可是,苏锡的旧居?”
      尚郡王未发一言,看她的神色有些变化。
      承昀恍然,道:“怪不得先生说你精于后楚,连后楚的石头都能认出来,不得了啊。”
      尚郡王方觉失色,遂笑:“西楼小姐,要本王允的事情,想到了便直说吧。”
      从刚才经过那座假山起,她的感觉就有些怪,一时想不到是哪里不对。
      原来真是这样——这里,就是她前世成婚后居住的地方。虽然在几百年中,已变得面目全非,甚至直到这里之前,全然没有想到。而刚才经过的那座山,也已经被修葺得改变了些原来的样子。
      只有这里,虽然明显是后来重建的,却和当初一样。甚至……那块鼎玄石都在。
      “尚郡王,听四叔说,你的箫吹得不错,不知书法与画如何?可否让西楼开开眼界?”西楼冷静道。
      承昀嗤笑一声,“我还以为什么,原来是比才艺?要不要考虑一下琴箫合奏?”
      西楼不理他,笑颜看着尚郡王。
      尚郡王不紧不慢道:“箫还行,至于书画,实非我所长,怕是让西楼小姐失望了。”
      仿佛早已料到这样的回答,西楼道:“说笑而已,能听一曲王爷的箫乐,已经倍感荣幸了。”
      侍女拿来了箫。
      箫并不起眼,寻常的紫褐色。管身圆润,纹理细密顺直。
      “紫竹洞箫,王爷也喜欢么?我以为,王爷会喜欢一些……别致,特殊的。”西楼随意问道。
      尚郡王拿着箫,“习惯而已。”
      西楼心里紧了紧,习惯……是的,苏锡也有这个习惯。
      “西楼,这个‘也’字作何解呢?不知哪一位,也有如此雅兴?”承昀兴致勃勃问道。
      “自然是指我,不然你以为是谁?”她反问一句。
      承昀愣了一愣,方才道:“我好奇而已,没听说你会吹这个,我只见过你弹琴。”
      “四叔,你不知道的多着。”她不再理会这个难缠的人,对着尚郡王,“王爷,请吧。”
      尚郡王对着那一汪平静的湖泊,平静的吹奏。
      山是青黛色,湖是淡绿色。竹制小筑显得小而精致。他的背影看着瘦弱,手指纤长,骨节明显。人在景中,如同江南里的青色剪影。
      箫声清幽意远,曲调与曲意都略有些淡淡的惆怅。西楼听出,是古箫曲《忆故人》。只是从前的苏锡,从未吹奏过。
      《忆故人》曲调平缓,却容易触及到心里某一些遥远的回忆,勾起丝丝缕缕的愁绪。
      她在这一刻,没有再想起那些灰色的过往。只是突然记起了小时候,爹爹的朗朗笑声,一起长大的吟风公主俏皮的笑声,记忆中已经模糊的娘亲温婉的轻笑,三皇子安静的笑,甚至有哥哥冷面中,难得的几声笑,还有……初见苏锡时,湖畔,温暖如春的笑……
      只是那些已经太远了,远到想起那时的自己,只有模糊的幸福,远到那一个自己,像是另一个人。那些回不去的,如梦一样的岁月,只像烟雨中薄薄的雾。
      苏锡,不知你的回忆里,有些什么呢?
      这么多年了,即使换了曲子,甚至曲风也有细微变化,然而你的某一些习惯,还是一如当初。
      再看向曲毕后,停下的尚郡王。没有笑容,目光沉定,未有表情流露,却隐约听到一声若有似无的叹声。
      沉默的片刻,没有人想要打破这样的宁静。
      山水依旧,箫声仿佛还在回荡。
      西楼心绪平定后,起身走近尚郡王,也不看他。微眯着眼,看着湖面上流动的波纹,轻语,“王爷在想什么?想起哪位故人?”
      眼神一时有些空,却勾起一缕极淡的笑,“很久以前的事了。本也不该选择此曲,但,一时有些愁绪。见笑了。”
      “哪里,王爷才华横溢,西楼佩服。”西楼低头看向别处。
      “是不是我不应该来这里?西楼,我觉得我来错了。”承昀微笑,“本来是看你极少出门,更是没有到过尚郡王府,想……引见一下,你知道的,我一向对你很好。”
      西楼轻声叹道:“是啊四叔,我知道你对我好。你要怎样,直说吧。”
      那个人略一挑眉,继续微笑,“话不能这么说的,我真的只是为你好。虽说女子养在深闺没有什么不好,但才华再好也目光短浅。像今天这样,游园赏乐,也是一大雅事。三月韩夫人生辰,不如一同前往,如何?”
      “韩夫人?是奶奶的娘家?”西楼疑惑道。
      尚郡王接道:“韩大人是孟夫人的哥哥,韩夫人三月五十岁生辰。”
      西楼点点头,“原来如此。四叔你又打什么鬼主意?”
      承昀忽的正色:“什么鬼主意……这是正经事。”
      “好了好了,我去就是。”西楼道。
      没料到如此顺利,承昀顿了一下,然后道:“行了,我这就回去。”
      她看了一眼尚郡王,然后看着已经起身的承昀,“你跟我来此,只为这件事?”
      承昀走前,挑眉笑道:“当然不止,不过……我不告诉你。”
      尚郡王也不留客,“承昀,慢走不送了。”
      “王爷,可否把紫竹洞箫借我一观?”见承昀走后,西楼看着那只箫。
      他笑着点头,拿起箫,“请便。”
      八截紫竹洞箫,果然没有变啊!西楼未抬头,略一抬眼,却见他含笑望着自己。
      西楼双手奉还,“看似不起眼,实则是好箫啊。冒昧问一句,王爷的红粉知己,是否也是拜倒在王爷箫声下呢?”她带着一丝调笑。
      尚郡王愣了愣,方才一笑:“西楼小姐真会开玩笑。”
      “我可是在刚才经过的一个亭子里看到了信物,那总不是王爷自己做的紫色风铃吧。”
      他稍带了一丝不自然,“是府里的一个舞姬,叫悦心。”
      说话间,但见一个绰约的女子走来。看见衣衫的颜色,与遥看的感觉,西楼便有七成能肯定是凉亭后的那个女子了。
      “王爷,是你的悦心姑娘来了吧?”西楼望向那边,轻笑。
      “你如何得知?”
      “这很简单,若不是极得你意,怎能不通报直径而来。看行径,应是经常来此观景吧。这样看来,不是悦心是谁?当然也或许是另一个女子。”西楼话间,听不出任何情绪,仿佛带着一丝狡黠,却又不像。
      尚郡王面色绷了绷,看见西楼扬着头,看着自己,似乎等着他的回话。
      他未回,待悦心走至跟前,才道:“悦心,有事么?”
      悦心望向西楼,福了福身,黑色长发在肩上丝丝滑过。也未回答他的话,“这位是王爷的贵客吧,孟府孙二小姐,久仰大名。”声音柔弱,如同她给人的第一感觉,典型的江南女子。
      西楼只是礼貌一笑,未答话,将目光移向别处。
      悦心看了眼尚郡王,突然嘴角带了一丝不易让人察觉的苦笑,然后跪下,道:“王爷,悦心有事相求。”
      “说。”
      “悦心……想回家乡一次,听说父亲病重,想回家以尽孝道。”她低着头,只看得到淡淡的眉。
      尚郡王几乎没有思考,便道:“准了。”
      悦心磕头,“多谢王爷。”
      不知为何,她起身后,疑顿了一瞬,飞快的看了西楼与尚郡王,然后恭敬道:“悦心告退。”
      再无任何停顿,很快的退下。
      “王爷府中,果然不是一般的女子。”西楼看着那个几乎消失的背影。
      “说笑了,只是一个舞姬。平日不大管束着,在府里比较自由,不是你想的那样。”他缓缓道。
      西楼失笑,“我想的?我想的是怎样?”
      他仍然淡淡笑着,眼中却有不容否决的力量般,“西楼,我知道你想的是什么。”
      她看着尚郡王,身后的一只手,指尖僵了僵,“王爷,西楼该回去了。”
      他缓缓点头,“我送你吧。”
      西楼突然问道:“王爷,这里的景致是何人所建,真的不能说么?”
      “是我。”
      “是你想的?还是哪一位名匠?”
      他身形未动,“抱歉。”
      说罢,已经迈开了步子。
      西楼看着他的背影,冷冷笑着,苏锡啊,上天果真待我不薄!
      “王爷,几年前,你对爷爷说希望能听我弹奏一曲,爷爷的回答并未顾及你的颜面。这件事情,我要对你说句对不起。”已快行至门口,西楼突然记起了这个。
      尚郡王突然停了下来,“没有关系,那个时候我学音律略有小成,又有些年少气盛,听到一些传闻,自然想证实。说起来,是我的不是。”
      “王爷不必如此的。”西楼脚步未停,直接走出去,“王爷回去吧,门口迎接,又送到此处,西楼已经很感激。礼数多了,怕承受不起。”
      尚郡王听到此话,略有些不解,看着她的背影,不知想到了什么,微微叹了声气。也不回头,只看着她出了门口,上了肩舆,然后迅速消失在人群中。
      “悦心,刚才你是故意的么?”他突然道。
      悦心从侧面走出,抬头望向并不看自己的尚郡王,“王爷……”
      他淡淡打断,“你在亭子里时,我已经看到了。”
      悦心微咬了咬下唇,并不言语。
      “这样做,不像那个我所认识的悦心了。我给你的自由,是不是太多了?”他侧过头。
      悦心的手绞着衣襟,沉默后,“王爷的恩赐,悦心很感激。只是悦心想问一句,为什么?”
      尚郡王未再看她,向府里走去,“回去吧,多尽几天孝道。”
      悦心的头低着,目光有些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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