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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Symbol 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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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霁忍笑了大半天,结果没忍住,笑出了声,他这一笑不要紧,周围人都跟着笑,那个叫小何儿的消防叔叔撑栏的手都有些抖。这个古老的种族,西伯利亚雪橇犬,它在如此环境下还是以王者的风范睥睨众人,彰显它高贵的血统,但可惜的是,在“封建”制度下,爱斯基摩犬发出了令人痛苦的哀鸣。
小区的公告栏旁边有一个小柜子,柜子上面还有一个很大的像乌龟壳的罩子,后几面封闭,里面放着几杯冰冻的绿豆汁,
江霁左手撑着墙,右手捂着肚子,肩膀还在抖,沉浮在旁边靠着,尤克右手还抓了抓后面的头发,杂得有根毛都翘起来了,顺便吸了吸鼻子“行了,别笑了。笑点咋这么低呢。”江霁把自己翻过来,脚踝差点扭着,沉浮眼疾手快地把人架起来,“这周围都是车,先出去你再笑。”江霁把两边的衣服卷在怀里,仰了仰头,余光看见几位消防员叔叔又返了回来,手里还抓着几张纸,放在了那个大乌龟壳里,江霁歪了歪头,“这干嘛?”沉浮下意识接了句“不知道。”尤克看了眼时间,“书别卖完了。”
G市商业街很有趣,它这里的卖店儿都是一排排小平房,土地平旷,但街房装修奇特,风格千变,市里的人在闲时都喜欢来。
尤克手里还拎着个紫米饼,里面还有奶茶和炸串,鸡排,面筋,小馒头,江霁和沉浮站在喷泉边的石阶上,江霁也实在搞不懂这些小姑娘嘴里一口一个好好学习,一口一个减肥,结果买东西总有那么几个憨憨飞到串摊和奶茶店,虽然他也买了盒糖,几人后面是喷泉,水面的蔚蓝衬坛边更加洁白,江霁微微低下头,左脚跟搭在前面的边上,身子弓起向后靠,路人的影子向西南边汇去,在周边人群匆忙中,强光直射下,沉浮能一眼看见江霁白嫩的脖子,沉浮垂下目光,慢慢向后靠上一阶,站在江霁的右边。
尤克看见西边掩在雕像后面的书店,嘴角突然弯起诡异的弧度,颧骨上提,眼睛微眯,手还下意识地摩了两把,整个人都猥琐了起来,“抱歉,我先抢书去了,你俩随便哈!”说完就一溜烟跑了过去,那速度堪比苏先生的100米,刘先生的跨栏,江霁都怀疑她男神猫那小房子里。
喷泉边景色怡人,好几个年轻人穿着汉服,落落大方地作揖行礼,一些酷酷的女孩在滑着滑板飘扬起来的衣摆都在诉说不羁的姿态,几个靓丽的男孩子在跳着舞,整齐划一,折扇起落间亦惊鸿周旁水边,闲走的行人都在驻足观赏,有的还拿出手机开始录像,这时候就是有些热,其他都好,一片祥和,有个戴着墨镜的中年人卷着一席花过来,他把花铺开发现都是白色桔梗花,就在江霁和沉浮的旁边,老板的八字小胡子笑着看起来极其亮眼,几个白鸽飞到花得周围,像是俯身亲吻透水的花瓣,还有几只没反应上,两三只白鸽还在喷泉上叼着水珠。沉浮仰头才见太阳下的盛颜。
等旁边的轰鸣声响起才让人回过神来,江霁见有几个人骑着机车过来,还横冲直撞得,往这边过来,那个小胡子见人还不停,想把花收起来,结果没来得及,白鸽被吓得纷飞在天,有的嘴里还咬着花的花瓣,直接往下落,小胡子跑得快,那辆机车趁着地直接别了过来,桔梗花都被旋翻在天,沉浮就瞧见他和江霁面前好似一片白色花海,后面就是喷泉,沉浮在花落在两人肩上的时候伸手把人抓住了。
江霁本来要走,结果在刹那间沉迷,瞅着多漂亮啊,等手腕受力时他下意识反扣了过去,沉浮把他拽了下来,后面的花海投入整片蔚蓝,惊鸟飞去落羽,触花沉来起漪。
机车上的小伙没事,他把头盔摘了下来,露出一撮绿毛,贼显眼,他眼睛虽小但有型,也亮得起眼,人长得挺精神,绿色版尖叫鸡,他脖子上还挂着个大墨镜,嘴角边扬起与蒙娜丽莎般相同的微笑,神秘性感到爆!
“杨十一你个小兔崽子我C你大爷的,老子跟你说你今儿玩完了,就是你妈来都不管事。”旁边的小胡子搓了把脸,拍拍手,先把左腿别了起来,把鞋脱下往孩子那里扔了过去,把右脚的鞋板子抽了过来,以万夫莫开的气势开始走位,周围人都一致给人让出了地,唯有杨十一还低着头跟旁边的人说话,“有没有把老子的风姿展现出来”"拍得还凑合"“大哥咱能便宜点不,你看老顾客了。”杨十一还没谈完就觉得头皮一疼,小胡子抓着他的绿毛,“二叔二叔我差了,你放手,我C,疼疼”。杨十一缓过来才瞧见他被怼在水坛边,他往下瞄了一眼,看见了他二叔站在瓷砖上的大脚丫子,有只鞋还在他身上抽呢,“二叔二叔咱先把鞋穿上,鞋穿上!!!”小胡子鞋还垫在手心里,摇了摇头,杨十一抱着头,脑子在飞速运转,“我K,叔你这影响市容!你在共公,公共场合打闹!”杨十一咳嗽一声,大喊一句破天,“叔儿你这罚款!!!这得罚钱!!!”。小胡子果然停了下来,气呼呼地瞅了他一眼,低身把鞋穿上,正好散散味儿,不然方圆百里无法生人。
小胡子撑着地儿穿上鞋还在喊:“你不是说跟同学买书学习了吗?你不是说把你头发给剃了吗?我恨不得把你脑袋给剪了,挺大个老爷们儿”杨十一护着头上那撮毛顺便揪了一把,“要想生活过得去,头上必得带点绿,你懂不懂啊叔儿,再说过我去了啊”。杨十一慌慌张张地到处看,沉浮和江霁还在旁边看着,杨十一急中生智,拍了拍身上的鞋印,向他们跑过去,后脚跟都能踢屁股上,“兄弟们说好门口等我的,你们咋到这儿来啦?”说完就要往人家身上扑,沉浮和江霁神同步地向后退了一步,小胡子一脸惊疑,“你得了吧,人家认识你似的,面儿都不一样。”杨十一顿了顿,向前看,身子靠后,看起来几个人挺亲密“认识认识“”我杨二郎人在江湖飘,朋友似牛毛。“
“没脸没皮”尤克从雕塑后面绕过来,手里还拎着一兜子书,牛仔裤上竟奇异得有几个灰印,江霁见她手里的吃的都没了,“吃的这么快?”不禁想到,不然异性直接对一位女士,一位美丽的小姐这么问是一件极其失礼的事,杨十一回头见人立马把身子立直了,沉浮瞧他的牙还有些打颤。
小胡子见几人聚在一块说话,跟他们打声招呼听他们知道就走了。
窄巷里 “不知道你们看没看过甄嬛传,里面的女主甄嬛说得一句话让我印象深刻,至今不忘”尤克随便找了个地方,江霁见此扭头贴着沉浮小声说道:“我克姐多愁善感,这是又到她伤春悲秋的时候了。”沉浮听后一怔,脖子上出了一层细汗,点了点头,嗯了一声,他小心把躺在地面上的木板立起来,风灌进来的时候木刺扬不上来,沉浮胳膊搁在腿上,手扶着后脑勺,整个人倾斜可以挡住门,看起来就是倾听的样子。尤克好像听见江霁的话,赏了他个白眼,她瞅着外面正跟人打电话的杨十一,表情十分僵硬怪异。
尤克直接靠在墙上,翘起了二郎腿,“呵”江霁乖乖坐好,“甄嬛曾说以色侍他人能有几时好我本人对此是很赞同的,同时我也认为,以色待他人,也不会长久。”尤克说到这儿顿了顿,看着她面前两个大帅哥笑了笑,语调缓缓变得轻松,“当然,人好娇颜是常事,颜控大概遵循,也来于此,我没有其他意思”“春秋时期的帝王将相不少,自那流传的典事更是不可谓不多,不说江湖儿女的爱恨情仇,让我比较惋惜的,就是卫灵公和弥子瑕的故事。”尤克搓了搓手,望着小巷外来往的人群,眼睛里被注了水,停了一会儿继续说道“分桃的典故也来源于此,弥子瑕是中国古代十大美男的第十位,在历史长河中也留有痕迹,《韩非子》《春秋左传》中都有过记载,我曾经在网络上查阅过。”她闭了闭眼“众说纷坛”“卫灵公倾慕于弥子瑕美貌,宠盛多年,弥子瑕驾用皇家私车,他不曾恼怒,反而赞其孝子心肠,二人桃林游览,弥子瑕想桃子味美,他将吃剩的桃子分给卫灵公,灵公并不嫌弃,余桃一词也因是。”“野史上曾记弥子瑕恃宠而骄,行事嚣张跋扈,不过这并不重要。”尤克看了看自己新买的书,“我原以为这是历史真正有过,跟现在小说书里一样绝美的爱情故事,还挺高兴。”尤克撑着脑袋,低声道“因为时间流逝,弥子瑕年岁愈大,他年老色衰,让灵公生厌,朝堂庙宇,大殿之上,卫国第二十八代国君,卫灵公,堂堂君王,历数二人往事,私驾专车不敬皇权,共分果桃无礼轻狂,全然忘记之前情谊。”说是心灰意冷也不过如此。
“百度提供的资料是灵公是因多猜忌且脾气暴躁而留下不好的史学评价。”尤克站了起来,旁边的江霁和沉浮倒是不出声,尤克见此轻嘲“我本平凡之人,妄自议论罢了,灵公擅长识人,知人善任,也正是他用他提拔的三个大臣孔圉、祝鮀、王孙贾的合作,才使卫国的国家机器运行正常。但灵公私生做派”杨十一走了过来,尤克微微抬头,眼睛轻阖,她向江霁和沉浮摆了摆手,向着出口走去,路过杨十一时候步子都没顿一下,她的音量不大不小,但足够在场的人听见“我也着实瞧不上眼。”
“今天抱歉,先走了,有事电话联系。”
江霁也很久没有见到尤克当众落人面子,沉浮轻轻看了眼杨十一,杨十一见人走了,盯了会儿尤克的背影,没一会儿抓了抓脑袋后面,“都以前的事儿了“江霁耸了耸肩,周围很安静,只有杨十一的小声嘀咕声,音乐来时十分突兀,杨十一立马把嘴闭上了,江霁看了眼屏幕上的妈妈两个字,眼睛微微闪烁。
“喂?嗯,对”
“没事”
“不用了,够了”
“爸给了”
“是啊,他亲自转的”
“没错,是微信”
“嗯,好。”
沉浮见江霁皱着眉,上前问道“怎么了?”江霁本就靠在墙上,沉浮过来的时候两个人的影子只有头部在阳光下,几根电线杆在上面挡着,刚好有一根的影子划过地边,将两个人连在一起。
江霁想也没想直接说道“不知道为啥,我妈语气没啥问题,但有点心慌。”沉浮低下头看着江霁的手机屏幕,“没事,不慌。”江霁听此一抬眼就瞄见沉浮牙齿的邻接面有些泛黄,江霁歪了歪头,停住想了一会儿,他从兜里拿出一盒彩虹糖塞到沉浮手里,“没事多吃糖,身心更愉悦。”
沉浮接住彩虹糖懵了一会儿,手臂自然把糖放在了兜里,江霁看见裤兜边的褶皱,眼睛里的情绪被遮下。
杨十一见俩人自说自得,感觉有些悲哀,沉浮余光瞧见杨十一才知道这儿还有一个人,“江霁,你不是要买书吗?该走了。”江霁倒第一次听沉浮叫他全名,耳垂上的小白毛弯下了腰。
“嗯,走吧。”杨十一想着得买个本对付一下,追上俩人开始叽叽喳喳。
友朋小吃
杨十一专门占得离风扇近的餐位,就看见沉浮拎着袋儿,江霁在往里面装着书,他看自己随手放在桌子上的字帖,牙筋崩了一下,杨十一想到这儿闷了一口汤。
“所以你也是五中的学生?”沉浮见里面有块砖上的瓷片裂开服务员把土都扫到墙边,他面无表情地坐了进去,江霁从冰柜里拿出一瓶蓝莓饮料,付完账坐到沉浮旁边,江霁撕了一张卫生纸,他挑着面里的葱花,放在纸上,边挑边问。沉浮瞧见以后也用纸把桌子上的水渍擦干净,杨十一给自己开了罐冰啤,见俩人没反应也没给他们拿,“对啊,我爸是五中的教导主任,我二叔和我爸都长着小胡子,我爷不用想就知道这绝对是亲生的。”江霁瞧了眼杨十一光滑的下巴和鼻下,心想你爷爷是不用怀疑你爸是不是亲生的,杨十一在旁边剥蒜,丝毫没有感应到周围的波动,他边剥边说“不过我可没走后门,五中是小爷自己考上的”。
杨十一边颠腿儿边说,看起来脑部有点轻微失调,手里用筷子点着桌面,“G市五中是咱省为数不多的百年老校,两所学校合并,西北是德明堂,东北礼化亭,双北都有食堂,西南是住宿生的宿舍,东南是大礼堂内湖和小树林,秋天有枫叶,冬天留雪花,那景贼漂亮,双南就是咱休息娱乐的地方。“
杨十一仰了仰头,骨头都在轮轴想,”听我爸德明堂都是文化生,A区理科生,B区文科生,C区高一的,礼化亭都是特长生,就分为两大部分,教区是大家学习文化科的地方,育区就是各个专业班。”咬文嚼字半天,杨十一喝口凉的,直接碰在桌子上,响亮地说了句“反正贼6贼牛P”。语调的尾梢还吊着不见的自豪。
江霁消化着这些信息,沉浮拿着手机记着什么,出声问道“你是几班的?”杨十一咬了口面,咽下去才讲”应该六班吧,反正咱进去的时候有个榜,到时候自各儿看。“江霁见有人要过来扫码付账,默默把碗移走。杨十一刚吃完一根菜叶,看着江霁身前的葱叶,不由得说了一句”你一大老爷们不用这么多事儿吧“。江霁漫不经心的说”我事儿是挺多的,吃东西不能有葱花胡萝卜花椒生姜,桃不吃软的,水不喝硬的,葡萄爱吃没籽的,肥肉一概不吃,包子吃肉馅的,饺子吃素馅的,汤喝熬得浓的。“沉浮把手机收了回去,杨十一听他一大堆到脑袋里还是叽里咕噜的。
”过几天应该先去军训吧,军训完就正好开学了。“杨十一贼眉鼠眼看着两人,小声说道”说不定还能瞧见校花哦,大咱们一届的学姐,据说贼有气质。“江霁听后忍了忍,没忍住,”你和尤克怎么回事?介意说说吗?“沉浮把身子往前倾,杨十一揉了揉眉心。
”所以你把她认成个男的?还认成了胖子?!“杨十一擦了擦嘴,”那她最后卫生不还是我帮她干的吗,尼玛都小学一年级的事这货记到现在,我冤不冤啊。“沉浮把筷子放在晚上,江霁笑了笑,想想也是,“他还以为怎么了,吓他一跳”那会儿尤克刚来,裹得显得又肥又大,跟个假小子似的。
杨十一用筷子使劲向下戳了几下,他撑着桌子缓了会儿,掏出手机看了看点儿,“我哥们儿还等着我呢,咱先拜,学校见。”起身差点把椅子带翻了,江霁一脚踏上火辣辣的地面,他小心蹦了一下,走到树荫底下,沉浮走过就在绿树透影下站着,他手里还拿着哪一袋儿书,江霁伸手接了过来,接触的那一刻跟两人一起拎着同一个袋子,周围还有个小孩儿躺在那个泼水能立马变蒸汽的地上跟他妈妈哭闹,幼小的他用稚嫩的声音诉说着自己的意愿“我要吃冰激凌!我要奶油的!我就要呐个!”沉浮想了想,还是低下头小心问江霁要不要买个冰激凌,江霁昂头回给他极其冷漠平静的眼神。
在路边沉浮见江霁把垃圾袋扔进垃圾箱里,袋儿里是三个已经吃完的冰激凌杯,江霁用舌尖划了划嘴下的蓝莓沫,沉浮见状默默从兜里拿出湿巾,江霁抬眸看着那湿巾,他真实地感觉自己嘴唇上很腻,喉间微动,最后还是轻轻吐出了句“谢谢”不急不慢地接了过来,还没擦就被人拽了一下,江霁抬眸能看见沉浮抬起的胳膊,都快窜到了电箔箱边上。
“你想你的孩子赢在起跑线吗?想被清华北大录取吗?快来报名艾斯毕补习班吧,让您的孩子走向世界未来。”
“隐居高人新开课,带你感受音乐的魅力,贝多芬音乐室期待您的到来。”
“培养阅读兴趣,养成阅读习惯,遨游文字的海洋,走进文学的殿堂,让您的孩子在语文的领域称王,湖仁兴趣班不久开堂。”
江霁微抬下巴,好家伙,有内味儿了
沉浮抬头瞧见电线杆上还翻还有白卷翻着,从卷上的边角透光映出的一排小字——八月廿八。
小区门口的保卫室有个休息隔间,光被铁锈的防盗窗渲得昏暗,房间里有个小孩儿正趴在床上写作业,床边还有一小袋辣条,辣油撒得满床都是,语文假期作业已经写了一半,在页面上有这么一道题。
陆游在《游山西村》一诗中流传最广,景物描写中寓含哲理,千百年来被人们广为传诵的两句是,小孩儿冥思苦想,最后掏出手机打开了作业帮,刚写完“山重水复疑无路,”就听着地边上的水壶飘起白烟,冒了响,监控里刚好闪过一抹身影,小孩儿抹了把嘴边的水汽,才蹦起来开窗大叫,“张姨儿!”
那是个穿着极其简练的女人,腕上的手表都反着刚冽的光,头发边上都没有一点杂丝儿,见到冒出的小毛猴儿周身的气场才有些减弱,“都到了吧?”小孩儿扯掉旁边的卫生纸擦了擦手,把压书的大茶缸子放到了水壶边的小椅子上,手往里伸拿出一沓传单,那位张姓的女士把其中几张挑了出来,侧头对小孩儿说了几句话就走了,小男孩听后慢吞吞地去洗手,他洗完手直接拿起手机开始玩,不管正写了一半的作业。
江霁回来时手还拿袋儿挡在他和沉浮中间,“要不要加个微信”他脑子里突然闪过这句话,垂下眼睫,直到到家门口都没有说出来。沉浮站在C栋五单元的门口,江霁回头,颈部显出来,洁白有型,下巴微微抬起,眼睛里反着亮,看起来极为放松,“拜拜。”沉浮像是在浅浅地笑着,点了点头,直到江霁上楼后才回身走开。
江霁回到房间里把以前做得物理题拿出来,五三的封面还有些新,里面的几个题的题号前标着蓝,他又从袋子里新买的题册拿了出来,眼睛扫过教材全解,王老师的名字很是明显,旁边还散着几本真题,江霁先把真题打开,他勾了几个跟五三蓝标一样的题型,大概都是电磁感应类,卷面上最后一道的综合大题,把几本真题都标好后 叠好放在一边,把全解打开后开始刷题。旁边的银色闹钟在滴滴答答走着,外面的云层都变低,晕黄的颜色悄然来临,外墙绿树的小鸟飞到了电线上,红面青瓦挡着外暑的燥热,难得的宁静。
沉浮戴上耳机,垂下眼睑,他的眼睫直立伸长,手里还点着一把蝴蝶刀,改良的鹰嘴刃,开着刃,激烈的鼓点响在脑畔,人类本就有的应激反应让心率加快,沉浮却不紧不慢地转着,你仔细地慢慢看着,他手上的刀刃会顺着你固有的思维速度下快成残影,沉浮脑海里的碎片缓缓聚起,悄悄闪过白嫩的腕骨,微抬的下巴,在灰墙暗光前展现的脖颈,和那双上调入画的眼睛。等沉浮睁眼回神时还白了一瞬,顿了一会儿把刀甩在了桌子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