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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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是个什么样的人，把《文豪野犬》的小说通读一遍不能了解，把太宰治的作品都通读一遍也不能了解，《文豪野犬》不是太宰治的自传，此太宰又非彼太宰，要是把太宰当成一个平面的人（俗称“纸片人”），你就没法了解他是谁。
人与人之间的交往也是这样，今天我认识了一个新朋友，觉得他是个自私鬼，打上标签后就再也不愿意看到他的其他优点，那么我又怎么能说自己了解他，只能说自己对他的偏见吧？
一个人是否有可能完全了解一个人？有句话说“最了解你的人莫过于你自己”，你认为不尽然。因为你自己就是由于害怕发现自己是个龌龊、卑鄙，没有生存价值的小人，很多时候都在装聋作哑，做了坏事就一笔带过，做了好事也不放在心上。
你是谁？你不敢回答这个问题，别人要是给你下了结论，你也许嘴上不会反驳，心里是绝对不肯承认的。你的理由是“我都不知道我是谁，你知道什么”，未免不是使性子般的胡搅蛮缠。
也许你在做梦。
“也许”，你刻意不把话说死。你要问在座的各位：梦境和现实有什么区别？你怎么知道你以为的现实不是一场梦？也许真正的现实是混乱的，梦境是规律的，也许你们所在的现实世界是《文豪野犬》的投影呢？
《文豪野犬》里有一本可以把一切幻想变为现实的书，你的手机里有一个在现实和幻想中进出的书（任意［门］），这一定不是巧合。
是梦，还是现实？二宫稚女拿着书时会想什么，他是在梦里陷得太深，还是他已经先你们一步睡醒了呢？
总之，你再一次站在了你们的分别之地，五座黑色大厦像坐镇一方的凶兽，静静地注视着脚下城市的车水马龙。站在最高处的滋味，你跟二宫稚女都浅尝辄止了一回，只是站在楼底下，你就因回想起那个坠落的梦而心神不宁。
你约的那个人始终没有出现，其实你只等了一小段时间，只是扰人的回忆放慢了你思考的速度，直到远远的有一队穿着黑西装的人要过来，你才后知后觉自己来错了地方。
是了，要说“分别之地”，对太宰治来说应该是另一个地方，一个一眼就能看到海、绿树成荫的地方。你走到那里，墓碑旁果然已经站着一个男人，沙色风衣在海风中呼啦啦地摆动，他双手插兜，笑着跟你打了个招呼，说：
“他们看到穿着西装的你一定吓了一跳吧，真是会给我添麻烦啊。现在我该如何称呼你，佐藤，还是太宰？”
你摸了摸自己的脸，说：“安心安心，我是怕你不来才用了你的脸，现实中的我不长这样。”
既然这是游戏，你自然可以改变自己的游戏形象。于是在跟太宰治约定出来见一面后，你特意改用他的形象来赴约了。
太宰治笑而不语，你们都心知他只是在跟你客气，你没有告诉他为什么要约他出来，所以你可以先说点别的，反正他也不得不听着。
“我一直觉得自己跟世界格格不入，是因为日复一日的和平和日常吗？就算是沾满鲜血和硝烟的生活，只要能活下来也终究会归为平凡吧。在看到在侦探社的你时，我便意识到黑暗和死亡也不是最终的答案。”
你说，“我无法理解你的选择，直至今天，不管有多少人在我的生活中路过，我依然是孑然一身，而二宫稚女，一个跟你，跟我们很相似的人，即使他身边也有朋友聚集，他也选择了跟你完全不同的道路。”
这一度让你困惑得怀疑自己的坚持是否有意义。
“但是，也许不管哪个世界都有无聊和黑暗的一面，但是至少在这里，奇奇怪怪的人多到一点儿也不奇怪，就算是奇怪的人也有容身之所。”
说到容身之所，你看着太宰治，想起来的却是向你发出邀请的中原中也。当你发觉时，你已经露出了微笑，中原中也可比你正常多了，在这个犹如漩涡把人吞没的奇异世界里，在这座希望与绝望并存的城市，除却那份异常耀眼的强大能力，他比你和其他人都要特立独行。
“你要不要到我的世界去看看呢？”你自然而然地发出了如下邀请。
“我还以为你会说‘我要以你的身份活下去，请你去死吧’之类的呢。”太宰治笑了笑，也没打算听你辩解，“你不怕我不回来了吗？”
你说：“啊，这倒是没关系，中也说他不介意收留我，我可以一直拍中也直到他变成老爷爷，而且说不定中也根本就不会变老呢。”
太宰治听到“中也”两个字脸就皱了起来，嘟囔着“啊～跟蛞蝓走太近果然也会变成蛞蝓吗？我可真有先见之明”，他说：“才跟我表白，转头就向中也投怀送抱，你变心的速度未免太快了。”
你狡黠地眨眨眼，说：“我喜欢的人从头到尾都是太宰治，我也是太宰治，根本犯不着追着你跑啊。”
说着你伸展双臂，你往前走一步，他就往后退一步，你说：“我替你受了他一拳。”
“跟我有什么关系？”但他没有再动，十分不自在地被你抱住了，你没有马上放开他，美其名曰给他做拥抱的脱敏治疗。
“你到了那边，他们也会这么做的，让你提前习惯一下。”你无视太宰治叽里咕噜的抱怨，继续说，“他说，‘也不知道太宰最近过得还好吗’，我就说了你的近况，今晚还约了跟他一起吃饭。”
武田一枝跟你说了很多织田作之助，或者武田一枝，或者织田作之助想对太宰治说的话，但是，“有些话还是让他亲口告诉你吧。”
你对太宰治说：“辛苦了，太宰。”
你应该得到你的奖励了。
你把手机塞进他的风衣口袋里，头也不回地离开，回武装侦探社去。
书对“太宰治”有特殊意义，你不担心会出现太宰治无法使用游戏的［门］的情况。
二宫稚女死后的每一天你都想了很多，二宫稚女是太宰治，太宰治却不是二宫稚女。但是太宰治是他的投影，要是作为他的投影活着，你们就还有若有若无的一丝联系，你还可以幻想连接着两个世界的另一个人还在幸福快乐地活着。
你的美学是追求一切美好的人、事、物，你选择贯彻美学，奔向属于你的幸福结局。
要是太宰治实在不肯答应，你还想把这个世界只是一本书告诉他和那个俄罗斯人，把盖在这个世界上的黑幕彻底撕烂、毁灭个世界看看呢。也不知道文豪野犬世界消失后大家的意识会不会都回到现世中去。
这一回是感性的胜利啊，你在感慨中哄然大笑。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十七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