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漓城》伊人归舟

2、茬儿

　　云间醉仙宴。

　　在二楼楼檐的木桌边，围坐着两男一女。女人一看就是青楼中的女子，只是在众女子中犹为出挑，不似那些衣着暴露的青楼女人，相反，她衣冠楚楚，端庄秀丽，有一股大家闺秀的风范。

　　只见中间那人俊美绝伦，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却又毫无一丝生气。外表放荡不羁。一头乌黑茂密的及腰长发，一对细长的桃花眼就是蒙上了纱布也一如既往的清晰。高挺的鼻梁，厚薄适中的红唇漾起令人目眩的笑容——那是齐不朽。

　　在齐不朽的左侧，坐着一年轻俊郎的少年。少年长着一张俊美的脸，在他锋利的眉宇下有着双星辰般漂亮的眼睛，一颗泪痣点缀在他的右眼下方。

　　这样看着，倒挺像照看一盲人的两家属。

　　“仙君，我可好容易才得到师父同意的……您就带上我去历练吧。”少年委屈道。

　　“什么历练，我又不历练。我还有功课呢。”齐不朽不咸不淡地道。

　　“我可求求你了……功课？什么功课？”他傻愣着眨了眨眼，这才想起齐不朽还有个月老老师，道：“盛欢颜那人间花蝴蝶，他给你的功课无非就是招蜂引蝶——不如，你跟我学学？”

　　“噗……”女人刚送进嘴里的茶喷了出来，“顾归，你自己不也一样是个不通情感的人吗？”说着，她指了指自己，道“最通情感的好老师在这呢……你们俩要是想学，一天五十两银子我还是可以考虑考虑的。”

　　两人齐齐望向她，异口同声地道：“不用。”

　　“你们看你们看，这不又犯病了吗？”她指着这俩冷酷的家伙道。

　　“……”

　　“……”

　　“三千两。”齐不朽突然道。

　　“什么三千两？”顾归茫然道。

　　“给三千两银子，我带你一起去……历练？”

　　“啊!成交……那个，可以用仙石吗？”顾归尴尬道。他们神界有神界的规矩一块仙石足以抵得人界五千两银子，同时，一块仙石只够买神界一滴水，齐不朽更跟本买不到他想要的。

　　“好，就这么定了。”齐不朽爽快地答应了。

　　“你们神仙还挺讲究及进化，都赶超人界了。”一直当旁观者的女人开口了。

　　“我……我不是在做梦吧？”顾归激动看向齐不朽。

　　齐不朽抬手在他脸上掐了一下。那张白脸瞬间多出一片紫——他下手稍微……重了点。

　　“疼吗？”他面无表情地道。

　　顾归一下蹦了起来，抹了把脸。捂着脸痛苦道：“疼，火辣辣地疼!”

　　女人笑道： “损色。”

　　“……”

　　“仙君，楼檐那边有位大师在找你。”女人突然开口道。

　　齐不朽没理会她，继续喝酒。倒是顾归好奇道：“大师，哪位大师？”

　　此时，楼檐右侧的木梯口拐出一和尚，道：“贫僧抚妄。”

　　顾归狐疑道：“抚妄大师，你不是在江南吗，什么时候大驾光临了啊？”江南离这里有十万八千里，就算他步行够快也要十来天才能到。

　　“阿弥陀佛，不敢当，不敢当。”抚妄连连道。

　　“到底有甚么事？”齐不朽不耐烦道。

　　抚妄把身体转向齐不朽，道：“此次贫僧远道而来是为了……”

　　“说人话。”齐不朽打断他道。

　　“贫僧特来此是为……”

　　“能不能说句人话。”他面不改色地道。

　　“贫僧这次来是想请仙君为民除害的。”他终于没被齐不朽打断，难得。

　　“我不救济。”他道。

　　“……五百万两。”抚妄咬牙道。

　　“我是那样的人吗……”不然呢，“成交。”他激动道。人称“异类”的他，会在钱和酒这儿屈服。

　　“……”

　　“……”

　　“……成交。”

　　成功达成一致。

　　齐不朽接过抚妄给的有千金重的钱，得意地对顾归道：“徒儿，你不是要历练么，机会来了。”

　　“嗯。”顾归不轻不重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