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木生夏凉》醉夜眠江月

21、第二十一章

　　王栖梧被带回后，在审讯室里什么都不说，只重复着一句话：“你们和我的律师谈，我什么都不会说。”
　　萧沐看着审讯室里神情淡定的王栖梧，通过对讲机对审讯的陈粟和赵晓东说：“陈粟、晓东你们暂停审讯。”
　　不一会儿，陈粟和赵晓东推开监听室的门。
　　“头儿，她还是什么都不肯说，只提出见律师，怎么办？”陈粟皱着眉，看向王浩清。
　　赵晓东问：“萧博士，有什么办法能让她配合？”
　　萧沐看了看手表，说：“他应该快到了。”
　　“谁？”
　　“沈慕尧。”
　　王浩清一听名字就觉得耳熟，想了想，“哦！就是那个心理专家沈慕尧。”
　　“对，就是他。”
　　这时，王富进来说：“头儿，外面有一个自称沈慕尧的心理专家来了。”
　　王浩清和萧沐一起出去见了这位汉城市最年轻的心理学博士，他可是国内外有名的心理专家。
　　“你小子，好久不见，终于想起我了。”沈慕尧看见萧沐，很高兴的抱着他的肩，还在他胸口捶了一拳。
　　萧沐摸了摸微疼的胸口，笑着说：“你这大忙人整天飞来飞去的，想找你也找不着呐！”
　　“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有什么事要我帮忙？”
　　“想请你做个心理测试，然后出一份心理报告。”
　　沈慕尧笑着指了指萧沐，说：“就知道你让我带人带工具没好事，敢情让我干活来了。”
　　萧沐说：“完事后，我让王队长请你吃一顿。”
　　“请我帮忙的是你，怎么能让王队长请呢？”沈慕尧不依不饶道。
　　“好好好！大专家，我请！我请！赶紧赶紧的。”萧沐一脸无奈，然后推着沈慕尧进审讯室。
　　沈慕尧和他的助手在审讯室给王栖梧做心理测试，萧沐和王浩清隔着玻璃看着。
　　刘华进来说：“头儿，王栖梧的律师来了。”
　　萧沐用手指指了指手表。
　　王浩清点了点头，拍了拍萧沐的肩膀出去了。
　　“郝煜熠。”郝煜熠递上了自己的名片。
　　王浩清接过名片，请郝煜熠到小会议室，“郝律师，请！”
　　“王队长，我可以见见我的当事人吗？”
　　“当然可以。”王浩清倒了一杯茶放在郝煜熠面前，“碧螺春，不介意吧。”
　　“我都可以。”郝煜熠笑了笑。
　　“郝律师作为王栖梧女士的律师，是受谁之托？”
　　“我这次是受王立富先生所托，担任王栖梧女士的律师。”
　　王浩清笑着点点头，“嗷！那郝律师今天来是？”
　　郝煜熠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
　　王浩清看了看文件，说：“你想保释！”
　　“王栖梧涉嫌绑架、买凶杀人。”
　　“你们有什么证据证明我当事人涉嫌绑架、买凶杀人？”
　　“王栖梧被我们当场抓获，受害人金萱重伤还在急救。”王浩清淡定的回复，“目前，王栖梧不符合保释条件。”
　　“据我所知金萱的伤是金大所为，王栖梧女士虽然在现场，但是她没有行动能力，你们警方也没有证据证明冯大绑架顾子辰是我当事人授意。”郝煜熠拿出一张医院证明，说：“况且我的当事人患有间歇性精神病，需要定期治疗和服药。”
　　王浩清心里佩服萧沐的未卜先知，又往茶壶里倒满了热水，说：“我们考虑到王栖梧的身体情况和心理情况，所以请了心理专家沈慕尧为她做心理治疗。”
　　郝煜熠听后，面不改色，笑说：“王队长果然考虑周全。”
　　“我想见见我的当事人。”
　　“我的同事正在给王栖梧做笔录，郝律师不介意等一会儿吧？”
　　“当然。”
　　“喝茶。”王浩清添满了两人的茶杯。
　　王富敲了敲门，拿着一份文件走进来，对王浩清说：“头儿，他招了。”
　　王浩清翻了翻审讯记录，问：“核实了吗？”
　　王富答：“昕伊核实过了，没有问题。还有王菲儿Evernote的账号已经破解，昕伊和粟姐在看。”
　　萧沐和沈慕尧从审讯室里出来，和王浩清打了个照面。
　　“郝律师，请！”
　　郝煜熠笑了笑站起身，跟着王浩清来到审讯室。
　　“郝律师，请注意时间！”王浩清提醒道。
　　“多谢王队长！”郝煜熠保持着他礼貌的微笑对王浩清客气道，然后推门进去。
　　审讯室内，王栖梧看到郝煜熠，她木然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笑容。
　　“你来了。”
　　郝煜熠看着眼前这个身处落魄仍保持着高傲的女人，表情凝重地说：“现在的情况对你很不利。”
　　“那个女人死了吗？”
　　“你不关心自己？”
　　“她死了吗？”王栖梧执着的想知道答案。
　　郝煜熠暗暗叹气，说：“还在抢救。”
　　王栖梧露出一丝畅快的浅笑。
　　郝煜熠看王栖梧对自己的处境不在乎的样子，继续说：“栖梧，想想你的父母，别让他们再次白发人送黑发人。”
　　王栖梧好似没有听到郝煜熠的话，仍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郝煜熠说：“我会尽力为你辩护，争取好的结果。”说完转身离开了。

　　姜昕伊解锁了王菲儿的电脑，发现了一些线索。“我从王菲儿日常使用的软件中发现了Day One，这是一个写日志的软件，我破解了她的账号。”
　　姜昕伊把日志内容投在屏幕上，大家侧着身看向屏幕。
　　陈粟看了王菲儿四年前的一篇日志，说：“四年前吴王两家联姻，吴启航和王栖梧结婚当天是王菲儿第一次见到姐夫吴启航。从她写的文字中可以看出她对吴启航的印象是非常不错的，她除了对姐姐的新婚祝福还透出一些羡慕。当时王菲儿对吴启航的感情应该是很单纯的，羡慕姐姐可以嫁给这么好的男人。”
　　姜昕伊翻出一篇日志，说：“但是一年后，她对吴启航的感情就发生了转变，特别是她在吴启航的照顾下进入演艺圈。王栖梧和吴启航关系陷入冰点，两个人经常争吵，王菲儿这时并没有站在姐姐一边，而是抱怨姐姐不够大度，认为姐姐应该忍让一些。”
　　“昕伊把2012年11月以后的调出来。”
　　“好。”
　　王浩清说：“王栖梧结婚两年无所出，吴启航的父母提出让儿子儿媳找代孕，这里王菲儿的心思就出来了，她开始幻想自己取代姐姐的位子，甚至想为姐夫生子。”
　　“王菲儿是家里的老幺，从小父母更偏爱一些，所以比较娇生惯养，想说什么就说什么，面上藏不住事。王栖梧遭遇车祸后，人会变得更加敏感，不会不知道妹妹对自己丈夫的心思。”萧沐翻了翻最近的日志，说：“王栖梧开始给妹妹制造与丈夫相遇的机会，让王菲儿深陷其中，又在自己的掌控之内。”
　　王富摇摇头感叹道：“好可怕的女人！王栖梧不担心这样会引狼入室？”
　　“王菲儿明显不是和王栖梧一个段位的，不然也不会被当枪使杀了周美雅。”
　　萧沐问王浩清：“王栖梧还是不开口？”
　　“华子那没有进展。”王浩清挠了挠头，王栖梧已经呆在审讯室六个小时了，理应出现疲惫和松懈的状态，但是她还是什么都不说。
　　萧沐说：“证据不够，王菲儿已死，死无对证，没有王栖梧的口供，在法庭上会十分被动。”
　　王浩清也十分清楚这一点，与萧沐相互对视，说：“时间不多了。”

　　经过五个小时的抢救，急救的红灯终于灭了。
　　门打开的一瞬间，吴启航上前问医生：“医生，怎么样？”
　　医生找下口罩，皱着眉说：“万幸没有伤到心肺，病人已经转移到ICU，还需要观察观察。如果没有发生感染，这命算是保住了。家属要有个心理准备，病人整个底子垮了，就算醒过来，也难以长寿。”说完叹了口气走了。
　　吴启航隔着玻璃看着病床上全身被插满管子的孱弱女人，自己已经好久没有这么毫无顾忌、光明正大的看着她。
　　活下来便好，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永远不会再放开你了。
　　医院的高级病房内，一个男孩蜷缩在白色的被子中，他的双手紧握着一个水晶发夹，稚嫩的脸上布满了泪痕。
　　吴启航轻轻的走到床边，拉了拉被子，盖住孩子裸露在外面的双手。他低下头，亲了亲孩子的额头。
　　吴启航来到外间，轻声说：“吴妈。”
　　“少爷。”吴妈是吴家的佣人，一直照顾吴启航的饮食起居，是他在家里唯一能够信任的人。
　　“吴妈准备点吃的，小辰昨晚一直哭，没吃多少。”
　　“放心吧。少爷，你一晚上没睡，眼睛都红了，休息一会儿吧。”
　　吴启航摇摇头，“我还有事情要处理。”
　　高级病房注重病人的隐私，所以除了医护人员，没有其他人。一对男女站在窗前，男子阴沉着脸，女子低着头，一脸抱歉。
　　“对不起！”秦沫没有以往冷傲的气势。
　　吴启航看着秦沫，说：“秦沫，我一直以为我们是朋友，我信任你，所以请你当晓星的经纪人，希望你能好好照顾她，你就是这样照顾的？”
　　秦沫低着头，没法反驳，她的确辜负了好友的信任。
　　吴启航压下了心中的火气，说：“你瞒我的事以后再找你算账。我问你晓星身边最近有什么奇怪的事或者人？你好好想想，任何细节都想想。”
　　秦沫回想了一下，摇了摇头，说：“晓星进入剧组三个月，剧组的人都客客气气的，一开始周美雅使过一些小绊子，但是我给你发信息后，她就安分多了。《陌路》拍完后，晓星一直在家休息，也没去公司，没什么特别的。”
　　秦沫突然想起了什么，“四个月前有一件事，粉丝送的礼物里有一幅画，晓星看了之后什么也没说就把那画烧了。”
　　“什么画？”
　　秦沫翻了翻手机，当时她觉得奇怪，就存下了照片，“这张。”
　　吴启航看了看照片，皱了皱眉，把照片转发到自己手机上。
　　“医院外面的记者我会让人处理掉，晓星和昊天的合约快到期了，孔书轩那边我会去处理，你这几天待在晓星和小辰身边。”
　　“好。你想做什么？”
　　“人总是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秦沫担心的看着吴启航离去。
　　吴启航来到金鸣山庄的房子，一进门就直冲楼梯。他在书房找到了一幅画，和手机照片里一模一样的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