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娘的俏郎君》鱼一卿

23、出击

　　珍珠因着要做饭，头上戴了个头巾，穿着寻常裙衫，只是常年不说养尊处优但好歹也没风吹日晒，瞧着肤色细腻，面容娟秀。
　　庞山今日被庞氏软磨硬泡的，没办法只得来送樱桃，倒不是舍不得，就是庞氏看上小玉，使唤庞山过来的那点小心思让庞山觉得很不舒服。
　　但没曾想，接待他的不是小玉，而是个清爽大方的姑娘。虽是一般村妇的打扮，可又觉得哪里不同。
　　说话轻轻柔柔的，见人三分笑，令人如沐春风。
　　“庞家哥哥？”
　　珍珠再次加重了语气，庞山回过神来，有些不敢看她。只递出手里的篓子，里头装着半篓子樱桃，“我娘让我送过来的。”
　　珍珠笑着上前接过，庞山好似闻到她身上若有若无的香味，仔细闻着，好像是菜香。
　　“胖婶客气了，又送了这些来，往后庞家哥哥可劝着些，都是要卖钱的，怎能都送给我们吃了。”
　　庞山忙摆手，“不妨事，要下季了，这些也不值个什么。”
　　珍珠笑着把手里的篓子递给身旁的仆妇，又从她手里拿过一个网兜，里头是她出来前从厨房里拿的一些干鱼，昨日烤肉的时候顺便切了些干鱼块，庞氏提了嘴，爱吃这口，珍珠便记下了，正好今日可当回礼。
　　递给庞山，“庞家哥哥，劳烦胖婶还惦记着我们，正巧家里有些干鱼，庞家哥哥帮我带给胖婶。”
　　庞山一看，这一大网兜，可得不少鲜鱼才能晒出来，自家不过树头上剩的点樱桃果，可不值当拿别人这么多的东西，忙摆手，“这如何能要，使不得使不得。”
　　珍珠上前，把网兜塞到庞山手里，“一点心意，还请千万收下。”
　　说完便俏兮兮的走了。
　　庞山愣在当场，感受手心里方才那无意中碰到的柔软的触感，心口噗通噗通的，若不是脸黑定然看得出，他此刻红透了的脸。
　　珍珠抱着半篓子樱桃往厨房去，春娘吃的也差不多了，放下碗筷，见珍珠过来了，起身去接。
　　“呀，好新鲜的樱桃。”
　　珍珠笑，“我估摸着是一早上现摘的，肯定新鲜。”
　　“那我要尝尝，”正好厨房门口就是一口水井，洗起来也方便，一边洗一边吃，“酸酸甜甜的，真好吃，珍珠姐姐，小玉，你们也来吃。”
　　小玉等春娘吃完了正在吃饭，闻言抱着碗筷出来，被春娘喂了一颗，“嗯，好吃。”
　　半篓子也不少，这东西不经放，春娘洗了一些，剩下的让仆妇拿下去分了，不算稀罕东西，但也是那么个意思。
　　珍珠见小玉在吃饭，便拉了春娘到一旁。
　　“春娘，我昨晚上跟你说的话，你听进去了没？”
　　春娘用她无辜的大眼睛表示，完全忘记了。
　　珍珠扶额，“罢了罢了，你若是无意，那我也就不管了。”
　　“咳咳，”春娘差点呛到了，赶忙拉住要转身离开的珍珠，心虚又小声的道，“好姐姐，妹妹想起来了，你就帮帮我吧！”
　　就在方才，她脑子里突然冒出昨夜自己说的话，“我决定了，我喜欢他，我要嫁给他，珍珠姐姐，你要帮我。”
　　珍珠觉得好笑，伸出手指点了点春娘的额头，“你呀，当真是让人不省心。”
　　春娘吐吐舌头，反正珍珠姐姐不是外人，跟她服软认错被她说几句没什么呀。
　　“珍珠姐姐，你快些教教我，我该怎么做呢？”
　　这事珍珠从昨夜开始思量，脑子里已经有了主意，凑到春娘耳朵边道，“叫我说，你首先跟你爹和姨娘打个招呼，免得他们给你定亲了。然后你得找机会到郑宇跟前晃悠晃悠，让他先对你有印象，再把印象转为好感。等时机差不多了，再找人提提婚事，自是水到渠成的。”
　　春娘一边听一边点头，“跟我爹和姨娘打招呼这个没问题，我姨娘就想等我生辰日把我给推出去，好让我找个好人家，我若是跟她说我有心上人了，她定是欢喜的。但是，这个……”
　　春娘揪着耳旁的一缕头发绕啊绕，有些别扭的问，“不确认他是否喜欢我就提亲，这样……好吗？”
　　珍珠作为过来人对自己定的计策是十分满意的，见春娘有意见，特自信的说，“你这么漂亮的一个小姑娘，成亲了，他能不欢喜？”
　　“可我还是希望他……心里也是喜欢我的。”
　　春娘有些犹豫，“我只是一见他便觉得欢喜，不见了心里有些空落落的。但我希望他也能喜欢我，至少是因为喜欢我而娶我。珍珠姐姐，我……这样想，对吗？”
　　春娘想要的是两情相悦，但世间哪有那么多两情相悦呢！她曾经以为自己和杨倌也是两情相悦，可结果，不过是他有心隐瞒，她有意接近。
　　唉！珍珠忍不住心中长叹一口气，那郑宇瞧着可不是个特别有心的，冰冰凉凉的，难得焐热。
　　“春娘，你可想好了，若是真的得先确定他的心意，那咱们就得变上一变。”
　　春娘想了想，确定的点头，“嗯。”
　　“勇往直前，告诉他，你喜欢他，你想要成为他的妻子，让他知道你对他的欢喜，强势的介入他的生活，成为他生命里的一部分。”
　　“这么直接吗……”
　　这太猛了，春娘有些不好意思呀！两人这才认识呢，他会不会觉得她这样的姑娘太随便。
　　珍珠捂着嘴笑，瞧着春娘羞若桃花的面容，“傻姑娘，谁让你现在就去找他呀！还是之前的，只不过在提亲之前，你跟他表白心意，当然若是他先看见了你的好，跟你表白心意了，那最好不过啦！”
　　不过，珍珠心里表示，那大冰块，好难。
　　春娘一想到郑宇就心如鹿撞，头点的跟捣蒜似的。
　　珍珠把这个定为：春娘的追夫计划。
　　为此，二人得先把郑宇调查一番，毕竟得创造机会让两人见面。
　　第一步，郑宇个人情况大调查。
　　昨日已经从刘氏嘴里打探到，郑宇没有定亲，至于心上人什么之类的，还得接触后再看。然后就得打探他的日常，喜欢吃什么穿什么，一般都去哪里消遣之类的。
　　“吃穿这个还不算首位，首先得知道他平日里除了书院和家，都喜欢去哪些地方，好制造你们的偶遇。”
　　喜欢去哪些地方，春娘想到二人第二次遇见是在花间书社，便举手答，“我在花间书社碰到过他，按照他的性子定然是喜欢去那里。”
　　珍珠记下，但还是有疑问，“他一般什么时间去，除了书社还有没有其他喜欢去的地方，有什么好友之类的，最好能打探到。”
　　春娘想了想，举手，“我表姐夫跟他是同窗，但是他马上要成亲不上学了，可以先找他问问。”
　　珍珠记下，又问，“他什么时候成亲？你说到时候郑宇会不会去？”
　　春娘双眼一亮，“端午后一日，五月初六。都是同窗，上次聚会他去了，吃喜酒应该也会去。”
　　五月初六，二人都一致认为，这个日子太适合暗度陈仓了。
　　但是还有一个问题，黄大仁那边，春娘也不好直接去问，“要不，你装作好奇的跟你表姐打听打听？”
　　沈心怡吗？春娘有些不好意思，“心怡可聪明了，我怕我才说出口，她马上就猜到了。”
　　对于珍珠，春娘是把她当姐姐看，沈心怡对于春娘来说更像是闺中密友，这种事情，她不好意思分享。
　　珍珠掩嘴偷笑，“算了，先等五月初六再说，到时候若是他们书院的学子大部分都去，你多用用心，肯定能看得出谁跟他关系好。”
　　春娘红着脸点头，一想到离五月初六还有一个多月，只恨时间过的太慢了。
　　定好了计划，春娘心里沉甸甸的包袱像是彻底放下了，反正就像珍珠说的：大不了就是不喜欢，好歹努力过了不后悔。
　　嗯，就是如此。
　　珍珠心里却在想，那庞氏的小儿子庞海，和郑宇是邻居，又是同一个书院，庞氏和刘氏关系也好，想必庞海与郑宇的关系应该也不错。
　　嗯，庞海这边也是一个突破口，默默记上。
　　几日时光一晃而过，郁氏派了婆子来提醒春娘明日便是四月初一了，春娘初三的生辰，最迟明日得回去了。
　　春娘垮着小脸极不高兴，但还倒打一耙，“我都来了这许久，姨娘竟都不想我，都不来看看我，我生气了，明日我才不回去，我要后日回去。”
　　婆子被春娘发了通小脾气，只得赶着回去报告郁氏。
　　郁氏一听，心中竟也是羞愧不已，这几日春娘在庄子上乐不思蜀，她实则也没怎的在家里待。
　　卢中庭白日里拉着她，不是这里游湖，便是那里听曲，还甩开下人，二人偷偷去逛夜市，仿佛一下子二人都变年轻了，成了背着爹娘私会的小情人，个中滋味着实令人难忘。
　　至于晚间，老节目，卢中庭是乐不可支。
　　等郁氏回过神来的时候，竟已到了月底。
　　“不怪春娘怪我，这些日子我是疏忽了，今日便罢了，我明日亲自去接她。”
　　婆子领命下去了，卢中庭从外头进来，手里拿着个包袱，“阿岚，瞧我做了什么给你。”
　　郁氏是又羞又恼。
　　最终抵不住内心的情不自禁，起身挽住卢中庭，“可又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卢中庭惊讶，伸手刮了刮郁氏的鼻子，“知我者，阿岚也。”
　　郁氏扶额，果然，是一套闺房内穿的衣裳，当然说是衣裳是抬举它了，几根绳子串了几片布。
　　“卢中庭，你太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