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成为武媚娘的情敌》江离载菁

5、亲疏远近、借刀杀人

　　自己甫一下朝便回了东宫，太子妃，萧氏，周氏，刘氏都极为殷勤，个个都对自己眉目传情、暗送秋波，生怕惹自己不快，因而失了宠爱。
　　只有她，低垂着头淡然的坐在一旁，一点也不上心，宛如局外人。
　　若不是见她神色如常，还眨动着眼睛，他还以为这里坐了一尊玉石雕像。
　　见她转过头去，太子李治不禁一愣。
　　她没瞧见自己？
　　不可能！
　　自己这么个大活人坐在这里，还与她目光对视，她怎么可能看不见自己？
　　不是看不见？
　　那就是假装看不见？还是根本不愿意看见？
　　李治又轻瞥了神色冷淡的玉人一眼，在她额头上的绿色兰花花钿上停驻片刻。
　　他一手环住李忠的小身子，一边想着昨日桓氏说的话。
　　粉嘟嘟，肉滚滚，像藕节似的。
　　可不是么，肉团团，软绵绵的，看起来跟个白蒸饼似的。
　　李治心中一动，伸出另一只手转动着手中的茶盏，侧头对太子妃道：“桓氏不错，知书达礼，善解人意。下玉身边宫人不够，宝珍将她的侍女要走了，孤昨日去鸣玉阁，她那里只有一个宫女伺候着，太子妃且挑几个给她。”
　　“是。”
　　太子为桓楚楚出头，太子妃也有些惊讶。
　　但转念一想，此时正是表现自己贤惠大度、给萧氏上眼药的好时机，想到此处，她秀丽的面容上满是算计。
　　这可是萧宝珍自己送上门的把柄。
　　不加以利用都有些对不起她！
　　王敏之转头望向萧良娣，脸上露出嗔怪之色：“妹妹也真是的，下玉那里宫人不足为何不告诉本宫？平白委屈了下玉和桓妹妹。”
　　在太子面前丢了脸面，萧宝珍生怕李治觉得自己恃宠而骄，又听了太子妃上的眼药，她连忙起身：“妾知错，下玉顽皮的紧，妾这才……”
　　她微微咬唇，一脸赧然的看向楚楚：“还望桓妹妹莫要怪罪。”
　　事情扯到自己身上了，桓楚楚也不得不抬起头看着萧良娣：“萧姐姐哪里话，事权从急，先紧着小郡主便是，妾岂会怪罪你。”
　　看着她那副不甚在意的态度，李治笑道：“嗯，良善大度，深得孤之心。”
　　在坐的几人眼皮一跳，俱抬眼瞧李治的脸色。
　　太子这是？对桓氏另眼相看？
　　可他神情淡然，仿佛只说了一句再普通不过的话，似乎并没有丝毫深意。
　　太子妃觉得一定是自己太过草木皆兵了，便浅笑道：“正是如此，桓妹妹这样的可心人儿，臣妾也极为喜爱。再者，她前几日又受了委屈，不若……”
　　语调微顿，她情真意切的注视着神色如常的李治，微微勾起唇角提议道：“不若给她提一提分位，也算是补偿。”
　　萧良娣、周良媛也提心吊胆的，刘承徽更是脸色苍白、身子僵硬，几人都暗自琢磨着太子李治的心思。
　　闻言，李治并未当即答应，只屈指轻轻敲打着案桌：“提分位？恐怕有些不妥，论宠爱，她不如宝珍；论资历，她不如周氏；论子嗣，她不如刘氏，如今也没个一儿半女，平白无故的为何要提分位？”
　　别人都是周氏、刘氏，而萧氏这里，就成了宝珍？！她在太子殿下心中果然是不同的！！
　　太子妃、周良媛、刘承徽三人无不紧咬银牙，心中暗恨。
　　“殿下，桓妹妹是个守规矩的，前些日子一直病着，一直不见好。如今萧妹妹又……，”
　　语调微顿，太子妃在萧良娣阴沉的目光中继续说道：“她受了委屈。给她提一提分位也是好的，冲冲晦气，瞧她这瘦骨伶仃的模样，臣妾看着都心疼。”
　　太子妃决定将楚楚拉入阵营，自然要为她谋些好处，好教她感恩戴德，记住自己的恩情。
　　当然，最重要的是在太子面前彰显自己贤良淑德，体恤妃嫔的大妇气度。
　　李治盯着茶盏中糊成一团的茶汤，饮下一口，微微皱起长眉：“也罢，那刘氏也提一提分位罢，到底是忠儿的生母。内苑之事你做主便可，孤政务繁忙，哪里有空理会这些。”
　　在场的几位这才放下心来，看来，太子殿下对这桓氏并不伤心，连个分位都不愿意给她。即使她容色出众，恩宠也不过如此。
　　太子妃更是几乎压抑不住唇边的笑容。
　　一来，太子极为信任自己，将内苑之事全权交给自己，愿意给自己体面，这无疑是再一次巩固了自己的地位；
　　二来，太子对桓氏并不上心，还是自己再三请求才给她提了分位，他也不足为虑，反而平添一份助力。
　　她眉眼带笑，轻瞥萧良娣一眼，又转头望向身侧的李治：“那臣妾便给桓妹妹与刘妹妹都提提分，升为良媛罢。”
　　李治不置可否，只捏捏李忠肉嘟嘟的小脸，逗着他玩耍。
　　见太子默认了自己的决定，太子妃复又微微一笑。
　　对楚楚露出一副极为怜爱的模样：“这般乖巧懂事的可人儿，臣妾可看不得她受委屈。”
　　结局已定，周良媛捏紧手中的丝帕，心中满是怨气，本来这两人分位都比她低合该向她行礼，可如今她们都提了分位，可自己却一成不变，这可真叫人恼怒。
　　可她却不敢表现出来，只得微微垂眸咬紧牙关，敛去眼中的埋怨和怒意。
　　新晋的刘良媛也面色苍白，笑容勉强，丝毫看不出晋位的喜悦。
　　“嗯～。”
　　李治依旧是那副冷淡的模样，站起身来：“你做主便是，孤下了便难得喘一口气，这便去处理政事了。”
　　“国事要紧。”太子妃自然不敢阻拦。
　　桓楚楚也随众人起身，送李治出安庆殿，又齐声道：“恭送殿下。”
　　待看不见他的身影后，又跟随在太子妃身后回到殿中。
　　“多谢娘娘。”
　　楚楚与刘良媛屈膝下拜。
　　这个礼是该行的，道谢也是真心的。
　　方才若不是太子妃一再坚持，自己也提不了分位。
　　“不必多礼。”
　　太子妃伸手扶起她，拍拍桓楚楚的玉手，浅笑道：“日后好好侍奉太子殿下，也不枉本宫这份心意。”
　　“是。”
　　虽然知晓她说的是假话，楚楚却不得不做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妾今后一定好好侍奉殿下。”
　　而后，太子妃又望向刘良媛，浅笑道：“刘妹妹也是欢喜极了，你应该多谢桓妹妹才是，若不是她，你也……”
　　说到此处她微微一顿，王敏之仿佛自知失言，面上露出几缕尴尬之色。
　　刘良媛早已缓和了心绪，她从善如流地站起身，朝着楚楚行了一礼：“多谢桓良媛了。”
　　瞧着她神情冷淡，楚楚哪里敢受她一礼，连忙侧身避开:“太子妃说笑了，还是妾身谢您才是，没有您提及此事，妾等也升不了分位。”
　　初见时还是桓妹妹，如今就成了桓良媛。
　　孰亲孰疏一目了然。
　　也许，她宁愿不晋位，也不愿在这样的情况下顺带着提分位。
　　实在太屈辱了。
　　另一边，萧宝珍微微眯起桃花眼，眸中满是思量。
　　周良媛也压制住心中的不满和怨恨，勉强露出一副笑模样，捏紧丝帕望向桓楚楚：“恭喜妹妹了，妹妹真是好运道。”
　　看着她这副做派，楚楚知晓她心中恐怕极不平静。
　　但那与自己有何关系呢？
　　太子妃要给自己提分位，太子也默认此事，自己完全没有拒绝的权力。
　　桓楚楚微微勾起唇角看向周良娣，浅笑盈盈：“姐姐哪里话，入了咱们东宫的，都是有好福气的。”
　　周良媛脸色一僵，面上的笑意几乎维持不住。
　　她说的倒也在理。
　　怎么，你觉得身为东宫妃嫔没福气？
　　那你就出宫罢，多的是小娘子挤破头的往东宫来。
　　她以帕掩面，强笑道：“桓妹妹所言极是，能常伴太子殿下身侧，真乃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好啦好啦。”
　　太子妃王敏之眼中闪过一缕暗光，浅笑道：“周妹妹、萧妹妹也别羡慕，要好好服侍殿下才是，等你们再得了小郡主，不用太子说，本宫就第一个给你提分位。”
　　小郡主？
　　这王氏是巴不得别人都生女儿，好让儿子从她肚子里爬出来罢？
　　另一边，萧宝珍气了个仰倒，她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腹部，眼中闪过几缕焦急。
　　想生嫡子？也不看看你有没有那个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