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心满眼都是你》咸鱼躺平任睡

18、第 18 章

　　张楚和赵庆面面相觑沉寂下来，明白这行人是找被他们迷晕磕破脑袋的李悦都不敢再吱声，露出强装镇定的表情点头示意明白。
　　一行人重新在上车再次出发，半小时后，车停在了陈楚做了标记的地方。
　　张凯、张武下车把车上的人解绑之后押着他们带人上山，然后把张文、江浩留在车上。
　　陈楚、赵庆两人开着手电筒战战兢兢地在前面带路，从没觉得这条山路这么崎岖，这么曲折，爬的这么艰辛，困难。
　　他们忍着腹部的剧痛在前面赶紧赶慢地小跑，往上爬了不知多久在一个到处都是巨石乱摆的草丛里找到躺在地上的李悦。
　　树影晃晃，月色骇人，漆黑一片的山林，只有手电筒透射出的光亮照在躺在草地上的李悦，他的后脑勺被石头磕破，血流到旁边的草丛，草丛沾染了红色的血液，在光芒下如鬼魅摇曳生姿。
　　陈楚见状不寒而栗手抖晃了两下，手电筒灯光又照到别处，虽然只是几秒的事，李奕也看到李悦头部的旁边红了一小块地，还有一块凹凸不平的石头沾染了血迹，营造出李悦路滑摔倒巨石堆里磕破脑袋昏迷不醒意外去世的场面。
　　李奕肝胆俱裂地扑过去抱住李悦的时候，张凯总觉得李奕的背影微微有点颤颤巍巍，差点没摔一跤还好稳了稳才不至于扑在草地上。
　　陈楚、赵庆看着李奕抱着李悦，两人觉得是十多年来第一次下手这么重，总觉得有杀意蔓延全身，冰冷的血液从脚底升到头顶，他们僵硬的一动不动呆在原地互相看着彼此，考虑是否趁其不备赶紧逃跑。
　　张凯看了手表，刚好赶上时间，但是他望着李奕双膝跪地，双手小心翼翼地紧紧抱住李悦的背影。
　　这即将赶尽杀绝、掘墓鞭尸、肃杀之气的背影，他跟了李悦三年，可以推测到今天这些人不失去半条命，李奕是不会罢休，他们也无法离开这里。
　　张凯走过去平常语气地汇报了一句：“奕先生，大概晚了十分钟。”
　　李奕回过神，头也不抬地说：“嗯，把他们两个都倒吊绑在树上，割开脚腕流血十分钟，敢跑现在当场打死，省的浪费时间。”
　　张楚，赵庆一听就毛骨悚然想立马开溜，张武站在他们身后，一只手抓着一个人的肩膀狠狠用力，像鹰抓一样，让人不容反抗，他们脚软扑通跪下来涕流满面求饶。
　　李奕寒着脸，沉着声，抱起李悦大步地往前走，留下一句话：“解决完事情，自己想办法回来，我先让张文开车送我去医院。”
　　“是的，奕先生。”
　　李奕下山如猎豹健步如飞、迅如疾风，一晃眼就看不到身影。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后面只留下一片狼藉和痛苦万分、凄惨无比、撕心裂肺的痛叫哭声，打破山里的寂静，惊飞了整个山林的鸟，夜空被一分为二。
　　张凯，张武分别把陈楚赵庆抗下来的时候，只剩下江浩瑟瑟发抖缩在破旧的私家车等他们。
　　江浩只是看了一眼差点没晕过去，他们两人已经昏死过去，从头到脚沾满了红色血液，如同血管密集、纵横交错地遍布全身，他现在真的庆幸自己只是挨了一拳。
　　……
　　李悦从昏迷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傍晚了，他失血过多，头现在还昏昏沉沉不太清醒。
　　李悦闻着刺鼻的消毒水味道，睁开双眼看着雪白的病房，呆若木鸡。
　　这是被谁救了么？他缓缓撑起身，左手碰到一个柔软的触感，低头一看，是个顶着一头墨黑发丝的脑袋趴着在床沿边昏睡，从被窝轻轻地传来呼吸声。这是谁？
　　李奕趴在床边休憩感受到李悦起身的动作，他倏然抬头，睁开双眼，见李悦头包着洁白的纱布，脸色苍白，伸手去摸李悦的脸。
　　李悦侧头偏开，盯着这张似曾相识的脸蛋，小心翼翼地试探发出疑问：“奕哥哥？”
　　李奕点点头，停留在半空中手收了回去，转个弯去拉他的手，关切问：“悦儿是我……头还痛么？我叫叫医生过来看看？你等着我。”
　　李奕赶忙站起身想出去叫医生，李悦拉住手不放开说：“别走，不用去，我没事。我想看看你……”
　　听到声音后面带着哭腔，李奕转身又坐下来看着李悦，这次伸手去摸他的脸。
　　李悦没有再躲开，反而眼睛湿漉漉地盯着李奕，想把错过十年的时间一次看够本。
　　李奕满是青色的胡渣，满脸都透出疲惫的气息，衣服皱褶不堪，像是几天未曾换洗衣服，却遮挡不住他原本俊逸的模样。
　　李奕望着李悦因失血过多虚弱苍白的身体，坐立不安地说：“好，那我再坐一会，你失血过多可能还要留在这里多住几天多休息一下，我让人送些吃的过来给你补补。”
　　李悦摇摇头表示不在意这些，他眼眶红红、鼻子酸酸，泣不成声地伸手抚摸李奕的脸颊发问：“奕哥哥，是你么？真的是你么？你怎么知道我出事了还救了我？”
　　李奕用脸上的胡渣蹭了蹭李悦的手掌心，又伸出手指抹去他那一颗一颗像夏日荷叶上晶莹剔透露珠的泪珠，失笑地说：“是我，悦儿，悦儿不怕，别哭，我来了，是我来得太晚了，让你受苦了，我以后不会再让你受任何苦难。
　　有事找警察，谁知道他们就是让你出事的原因呢？这次真的是比较幸运，如果再晚点，你就救不回来了。”
　　“但是，我做梦见你受伤了……”
　　“梦里都是反的，现在是你受伤了，你要好好休息。”
　　李奕说着起身去桌面拿了张纸巾，拭去他的泪水，抱着他把头搁在自己的肩膀上，手掌轻轻拍打他的背部，像小时候一样温暖又安心。
　　李悦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在李奕的怀里放声大哭，哭这十年的漂泊在外、颠沛流离。
　　在恶臭不堪的浊泥里生存，无数次想沉溺下去不再醒来，因为李奕留的纸条像荒漠中的一眼清泉，给了他无数次生的希望，让他在浊泥里继续前行才九死一生地回到你的身边。
　　李奕听着这悲怆的哭声，自己也忍不住偏过头在偷偷抹泪。
　　李悦哭到最后已经哑声，因为情绪起伏过大，疲惫不堪，两人还没开始细致地聊天，他困乏地喝了点粥又沉沉地昏睡过去。
　　李奕拿起干净的湿毛巾擦去他的泪痕，又替他掖了掖被子，看着他安稳的睡颜心舒一口气。
　　幸好这十年没有白费，不管付出怎么样的代价，最终把李悦找回来回到自己的身边，他感觉背负十年的心理负担和肩膀上的重担一下子全部卸去，轻松不少，露出笑颜。
　　这时房门被人敲了三声，李奕放下毛巾走出了房门轻轻地合上门，张凯此时正在门外等着。
　　“奕先生。”
　　李奕随手整理一下自己的衣服说：“嗯，都处理好了么？”
　　“陈楚和赵庆那晚被吓得不轻，现在有点神志不清，可能疯了，也被我们安排在这里住院治疗，王勇则不太配合我们的调查而且要以故意伤害警察罪逮捕我们。”
　　“安排好人手看守他们三人，争取拿到江浩对当地派出所警员包庇人贩子在木家村贩卖人口的证词，他们逮捕我们因为我们毁了他们的利益，也知道整个的事情的真相想让我们闭嘴，不必理会。对了，姜梦媱到了么？”
　　李奕说着抬脚走出走廊往医院外面走去，张凯紧随其后回应着：“姜小姐昨晚已经出发了，估计也是明天下午才到。”
　　“嗯，都安排下去吧，然后回去好好休息一下等人逮捕，这是一场硬仗，我们要养精蓄锐。”
　　“好的，奕先生。”
　　两人走出医院门口直面阳光随即分别上了车。
　　阳光的背后是滋生阴暗的大片阴影，有人躲在这里妄图只手遮天，但终有一天，阳光会落在这片角落里，让人无处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