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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震惊!他竟然这样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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庐州,一个面色黝黑书生打扮的男人自茅屋中出来,最后看了眼屋内的陈设,深深一拜,随后关门落锁,上了门口早已停着的板车。
他便是包拯,一个月前接了圣上旨意,要往开封府任职。如今守孝期满,合该起行出发了。
只是这里乡间小路,道路窄小路面坑洼不平,马车难以通行,所以得先做着这种牛拉的板车去往县城,再由县城租赁马匹上官道。
他守孝期间也曾帮助当地官府破获了几起案子,并结识了一人,名曰展昭,乃是常州府武进县遇杰村人氏,为人侠义武功高强,对他帮助颇多。
随圣旨而来的书信中,诸葛神侯写到他已遣人护卫自己上开封赴任。包拯曾以为这人便是展昭,但细问之下却发现并非如此。
据那位展大侠所说,他从南北上,途经几个山中村落,发现村中无论男女老少都被屠杀了个干净。于是他心生疑窦,试图追查,却引来的大批杀手追杀,一路走来都难以在某地多加停留。
他也曾向就近的官府暗中递过所查的证据,但无一不是如石牛入海,再无回应。
那时,展昭道:“我知你要任权知开封府后已经观察了你许久,确信你人品可靠,就是不知你有没有胆子接这个案子。”
包拯自然应下,直言道:“此事若是我查不出来,那就上禀神候,又或是上禀陛下,必然要将此等丧尽天良之事查个水落石出。”
于是,二人便约定由展昭暗处先行查访,出发之时再在镇上汇合。
牛车慢悠悠的在村路上走着,包拯便拿着书卷坐在堆了货物的托板上细细研读。这些书卷大多所写的是关于自庐州上开封所经府城县镇的轶事见闻,真真假假,难以辨明。
上了官道,展昭便现身与他同行,两人在一寺庙歇脚时,又结识了一位学识渊博却受人陷害,已致落第的落魄书生,其名叫做公孙策。这位公孙先生博闻强识又通识医药验看之法,与包拯相谈甚欢。
恰逢庙中一和尚为人所杀,有王朝、马汉、张龙、赵虎四人被污为窃取寺庙粮食而截杀僧侣,已压入大牢只待问斩。
包拯与公孙策二人听闻,辨识线索,沿着蛛丝马迹,终联手侦破此案,将求佛不成心生恶意的真正凶手缉拿归案,送入大牢。公孙策也因此折服于包拯人品学识,决意与其一同前往开封。王朝、马汉、张龙、赵虎四人有感于包拯恩义,决定从此鞍前马后,舍命相报,便也加入了往开封的队伍里。
眼看往开封的路程已经过半,今夜宿在昌平县的包拯又想起了书信上所说的派遣来的帮手,一时思虑颇多,不知是不是哪里出了乱子,导致迟迟不见人影。
才自言了句,“现在看来,京中情形只怕比预料中的还要混乱。”便听见外面突然一声惨叫,“啊!!!”的一声,霎时间狗叫鸡鸣乱作一团,巷子里几户人家纷纷亮起了灯来。
包拯赶忙合上书本跑至院门前,才到门口便听见有人惊慌高呼,“杀人了,死人了!!!”
现场离他所住的地方不远,就在巷尾的位置,包拯一赶过去就看见张龙赵虎王朝马汉四人已经在那,外面还围了曾看热闹的百姓。
“大人。”张龙率先瞧见了包拯,他推了推旁边看热闹的同伴,四个人赶忙辟开了条路径,以便包拯走上前去瞧一瞧到底发生了什么。
只见人群之中,一具没了头颅死相惨烈的男尸倒在巷尾,旁边还站了个拿着刀一身是血的年轻人。
巷中光线昏暗,难辨面目,包拯只粗一打量,那倒地的男尸应当是以仰躺的姿态倒地,身上穿的似乎是普通农人穿的粗布衣裳,不远处丢的扁担与筐子似乎也能证明他是个普通农人。
但包拯总觉得什么地方有些突兀,于是他又将目光放到了一旁站的年轻人身上。他脸上身上都是血,仿佛是才从血池子捞出来的。他手中的刀约两尺长,窄而锋利。以他握刀的姿势来看应当是个行家,绝对有一刀削去人头颅的能力。
再将周围百姓又惊又俱的目光收入眼底,以这年轻人的这副样子,似乎便是这场凶杀案的犯人了。
“让开,都让开!”一群穿着皂衣的衙役执着灯笼,强硬的推开阻路的百姓走了进来。为首的班头体型富态,长了满脸横肉一脸恶相,借着灯笼的光将那年轻人上下这么一打量,啐了口唾沫。
他道:“大晚上的也敢在我们昌平的地头上杀人扰人清梦,真是不知死活。”他一挥手,“上,把人押走,若干反抗,生死不论。”
“好嘞,”他身后的几个衙役抄起刀,拎着镣铐走上前去。
一直不言不语的年轻人突然动了,他一动,衙役们也紧张起来,纷纷将刀对准了他。
他那人抹了把脸,叹了口气道:“我若说我没杀人,你们会相信吗?”
班头冷哼了一声,俨然就是不信了。
那年轻人又叹了口气道:“好吧,也算是不出所料。”他松开手将刀丢在地上,两手放在一起往前一递,“那进了大牢再说总是可以了?”
衙役们被他这副态度弄的摸不着头脑,面面相觑着不知该向前还是向后,班头狠瞪了他们一眼,这群人才犹犹豫豫的一拥而上给那年轻人套上了镣铐。
“带走!”
走了两步就听那年轻人道:“哎,我那刀你们可帮我收好了,若是定了我无罪,刀我可是还要拿回来的。”
班头恶狠狠的拽着他的镣铐,将他拽了个踉跄,凶恶道:“那也得是你真的无罪。”
包拯若有所思的看了回,又看向现场。
“别看了,别看了,都散了。”
这班衙役走时还不忘分出了二人保护现场,驱散围观群众。那两人拿着刀,端的是和他们班头一样的凶恶,时不时冲着伸长脖子意欲再瞧上一眼的百姓言行威吓。
包拯几人自然也遭了驱赶,他拉住面有愤色的赵虎,拱手道:“官爷辛苦,我们这便离开。”
两个衙役看他们穿着平平,也没什么配饰,横眉冷眼的喝道:“那还不快滚!”
“是是是,这便离开了。”
一进院子,赵虎便道:“大人,你为何不让我上去教训他们一顿?那两人怕是做惯了欺压相邻的事,那副嘴脸,看着就让人火大!”张龙几个也面带愤愤。
包拯抬手止住话头,点了点院门,压低声音道:“那二人虽表现的凶狠,但实际上一没有真正伤到百姓,二,你我也不曾讲过他们鱼肉乡里,真正如何怎能只凭一面所见。”
“况且,我觉得此事或许另有隐情,绝非今日所见到的这般简单。”他道:“王朝,你们四人今夜便辛苦一些在这院口盯着。若是瞧见那些衙役离开,四周又没有盯梢的人便来唤我。到时,我们再去现场走一趟。”
“是,大人。”
包拯回到屋中取笔研墨,将方才所见所闻的种种细节一一记下。不多时,边听张龙敲门道衙役已经离开。
一行人又来到巷尾,那一处已被清理了个干净,不止是尸体与年轻男子所丢下的刀,连墙角丢的烂瓦片与地面墙壁沾染的血迹都被人洗刷清理的一干二净。
这事情蹊跷,实在蹊跷。
包拯从张龙手中取过灯笼伏在地上,一寸寸的验看,终于在砖石缝隙里看到了些还未被冲刷干净的血液,墙壁上似乎还留下了刀剑划过的痕迹。
忽听有个娇俏的女声道:“你这是在找些什么?莫非是丢了金子?”
“谁!”张龙四人立时将包拯护在中间,一抬头,却原来是墙上坐了个扎双鬓的少女,托着脸瞧着下面发生的一切。
又听呼啦啦一阵风声,两个男子一前一后落在了地上。前面的一身蓝衣,手中还提着一个穿了夜行服的家伙。
包拯道:“展大侠,你这是?”
展昭将手里的人丢在地上,“我方才一听到惨叫声便出去查看,就瞧见一道黑影从那个方向离开,我便立即去追。只还是晚了一步,我追到时便只看到他的尸体。”
包拯蹲下身探了探那人脉搏,又扯下他面巾细细端详,嘴唇发紫,面带红晕仿若生人,应是服了什么剧毒已致当场毙命。
他又看向与展昭一同来的男子,方才坐在墙上的姑娘已经跳了下来正和那人说这些什么。那姑娘吐了吐舌头,张开手比划着,男子一边听着一边点头,时不时补充些内容。
“不知这二位是?”
男子温和有礼的拱手道:“在下无垢山庄连城璧,这位是黄蓉姑娘。”
展昭补充道:“我赶到时,他二人正在尸体旁侧。”
连城璧微微颔首,将所见所闻娓娓道来。“我等到达昌平时夜色已完,不便寻觅客栈或人家借宿,就索性歇在了这条巷子巷尾的废宅中。”
说起这废宅,包拯总觉得有几分熟悉,细一琢磨便想起他确实是在那堆轶事见闻中看过相关的描述。说是二十二年前昌平县曾出过一桩骇人听闻的灭门惨案,其家中上上下下二十余口人一夜之间均无声无息死于非命,官府将此案归咎于江湖仇杀,草草了结。
这案子时间久远又与江湖人士相关,早早便被埋于时间长河之下,不再有人谈起,就连当初案发之地的小巷子也早已住进了新人。
见包拯若有所思的模样,连城璧接着道:“前半夜还算相安无事,只是屋子里家居破败,蛇虫鼠蚁多了些,但我等混迹江湖,这些也都是常事,只是到了后半夜,府中竟不知从哪钻出了一个人。”
“他出现之后,我们就在暗处观察,约摸半柱香的时间,这人便也潜进了府里。他与死者似乎认识,两人相谈了几句,这人前突然动起手来。”
黄蓉接话道:“准是因为分赃不均或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原因嘛,这凶手和那个被杀的人准都不是什么好人。哪有好人半夜三更的,专门跑到座废宅里与人相见的?”
“那这么说,你们也不是什么好人?”王朝忍不住搭话。
“我们当然不是什么好人。”黄蓉掐着腰道:“我旁边这个杀人如麻,我心狠手辣最爱下毒,留在这的那个最是罪大恶极,他爱吃人肉,还专挑那嫩的下口。太黑的不要,太老的不要,像你这样爱搭话的也不要!”
“哎,你这小姑娘怎么——”
“王朝!”包拯抬手止住,继而看向黄蓉,“你是谁,你们是三个人一起?”
连城璧道:“确实是三人,最先出现的那人遭人偷袭受了些伤,我朋友粗通医术便留下照看,我二人则去追击凶手。”他四下看了看,“不知阁下可曾看到我朋友的去向?”
包拯思及自己之前所见站在尸体旁那个举止怪异,自称并未杀人的年轻人,开口将那人面貌大致一描述,道:“你说的那人,可是这副样子?”
连城璧道:“正是他。”
“这,适才官府已将他当做嫌犯押回了县衙。不过若他确是无辜,县衙也无权强行关押,最多两日,自会放人。”
黄蓉切了声,道:“就只怕那个县老爷压根就不管人是不是无辜,只想着早结案早了事呢。”
这还真就叫她说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