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校大战乌鸦》1k21

6、开学

　　在抗击乌鸦的过程中，我校的同学显示出了他们果敢、机智的一面，尤其是主动报名志愿者团队的同学们，他们保护了学校的安危，尤其是以付嘉谊为首的几名同学，应该得到特别的嘉奖。

　　——天形大学校长张明智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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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夜之间，学校各大论坛上传遍了“白川川”这个名字。付嘉谊的空间里也充斥着“白川川是谁”这样的疑问。小雷子这种喜欢逛贴吧的人把电脑界面转过来给大家看，付嘉谊看到甚至有校友给“白川川”盖起了一栋专楼。

　　【白川川讨论专楼】

　　1楼：【图片】【图片】兄弟姐妹们，这个白川川是何方神圣？她说的关于怪鸟是乌鸦的结论是不是真的？

　　2楼：学校不让讨论，兄弟小心帖子被封。

　　3楼：拜度娘。本人见过怪鸟，说是乌鸦我觉得没毛病。不过这人打着姚老师的名号散布这种消息，我觉得不太地道。

　　4楼：洗洗睡吧，有人恶搞。明天开学就见真章了。

　　5楼：28届生物系同学来了。白川川是我们系花，本人很漂亮的。

　　6楼：求爆照！

　　7楼：求爆照！

　　8楼：喂喂，这楼歪了吧？重点是乌鸦啊乌鸦啊喂！

　　原来小白本名叫白川川。付嘉谊看了好几个帖子，发现他们的画风直接从讨论乌鸦转换成讨论白川川本人之后就无聊地关了网页。他发信息给贺挽澜：

　　什么情况？

　　贺挽澜回复他一个“本宝宝也不知道”表情包，不一会儿又发来一张聊天截图。

　　【Blue】小白你干什么？不是说不让讨论吗？
　　【白小白】我看不下去了，学校把我们当傻子。
　　【Blue】那你也不能用这种方式公布。

　　【白小白】我等着处分，但我不会撤回我的消息的。姚老师和我们研究生本科生团队奋战了两天两夜的结果，刚刚交给宁京农林大学验证，十有八九是真的。

　　【Blue】你太冲动了！

　　【白小白】抱歉。
　　【白小白】我必须这么做。

　　付嘉谊佩服白川川的勇气，他明白这可能是一个无视规则的女生，可是想着高攻击性鸟类这事，内心又是一阵波澜。

　　剩下三人还在议论白川川，他把枕头立起准备写代码，却怎么都写不下去，只好靠在上面玩手机打发时间。睡他对面的小雷子在经历惊险一夜之后仍然精力充沛。他正在和女朋友打微信电话：

　　“宝贝我回来了，你怎么样啊？平安回宿舍了吗？我跟你说我们的宿管哦，烦死了。”他声音腻歪得能甜死人，在下铺默默看番的任卿投来鄙视的目光。

　　“宝宝你也回来啦？你要边学边聊啊，好呀好呀，么么哒～”

　　马昊瞪了小雷子一眼，未果，他的眉毛挑的老高，努力忍住自己破锣嗓子里发出的鄙夷之音，最后的效果就像是一台运行中的老旧拖拉机，嗓子眼里不时传来嘶哑的摩擦声。

　　接着小雷子就开始给他的娜娜宝贝讲述自己的经历。

　　“……我不是往回走嘛，那条路很黑，就是B栋宿舍后面那条小窄路，墙角还堆着一堆砖头还在装修的那条。那边有一片灌木丛，旁边种了梨树。我听嘉哥说最近有大鸟——大乌鸦出没，特意挑了这条路回去，我以为梨树都是矮矮的会没事。结果哦，那么大的一只鸟站在树杈上，把树杈都给压弯了！”

　　“我整个人都不好了，我本来想偷偷溜过去，我想我这个身高也没人能看见我，结果这鸟的眼睛，在晚上居然会发光！”

　　“没骗你，是那种明黄色的光，亮闪闪的。在晚上看着可吓人了，你家里不是养猫吗，就像夜里猫的眼睛……那鸟长着红色嘴巴，冲我叫，嘎嘎嘎的，跟大鹅一样。”

　　小雷子的形容非常生动，宿舍里慢慢安静下来，任卿摘掉耳机专心听小雷子讲故事，马昊也不出怪声了。

　　“我吓得腿都软了！我哆哆嗦嗦的就盼望有人能来解救我，结果那条路半天过去鬼都没来一只，我眼睛一闭，一咬牙就往前走，结果啊，那鸟居然没理我。”

　　“哈哈哈哈哈，鸟都不鸟你。”马昊彻底笑了出来。任卿也“扑哧”一声笑了。小雷子瞪眼睛让他们闭嘴，结果大家越笑越欢。

　　“嘉哥，怎么你也良心大大的坏了？”

　　整个宿舍充满了欢乐的气氛，而小雷子只觉得吵闹。

　　“啊呀宝贝，是他们笑话我就算了，你也笑话我？不跟你聊了！”

　　小雷子恼羞成怒放下电话。马昊立刻到头就睡，把被子蒙在头上一动不动，任卿戴上耳机装作全神贯注的样子双击屏幕继续看番，付嘉谊端起手机。

　　百度搜索：乌鸦的眼睛会不会发光。

　　为您搜索到62200条结果：乌鸦是雀形目鸦科鸦属中数种黑色鸟类的俗称，又叫老鸹，它们主要栖息于低山、平原和山地阔叶林，眼睛一般呈黑色或棕色。

　　没有答案，付嘉谊思绪纷乱，一夜无眠。

　　*

　　无论之前发生了什么，9月7日，天形大学都如期迎来开学典礼。

　　典礼在学校操场举行，在此之前，已经提前摆放好了嘉宾席的椅子，周围的装饰也一应俱全。早上七点付嘉谊叫醒全宿舍的人刷牙洗漱，打着哈欠准备参加。

　　这天的天很晴，久违地出了太阳，让付嘉谊的心情稍微好了一些。到了操场密密麻麻的人群人声鼎沸，付嘉谊找了半天，终于在人群之中看到了徐潇宇的胸口。

　　还是戴着那顶巨大的红花。

　　“诶，激光工程学院——激光工程学院的这边走嘞！”他站在领奖台正下方不远处，操场正中间的位置喊着，“嘉哥，这边来！”付嘉谊只好越过其他班级拥挤的队列，挤到徐潇宇身边去。

　　激光工程是天形大学的王牌专业，作为一所技术类大学，天形大学近几年往国家部门输送了一大批掌握IT、激光工程，电子工程高端技术的人才。因此电子信息学部、激光工程学院得以站在最靠前、最中央的位置参加开学典礼。

　　付嘉谊对此没什么感觉，毕竟报志愿的时候他早就听亲戚朋友的介绍听麻了，只能说师资力量比较强大，的确对得起天形大学985双一流的名头。

　　付嘉谊注意到自己班里有几名同学没有参加。站在女生队排头的贺挽澜用眼神示意付嘉谊，摇了摇头，做口型：

　　“伤者。”

　　不一会儿，各个班级的队列都陆续排好了的时候，四周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领导们按照级别依次入座。八点整，当巨大的、灿烂的太阳闪耀在同学们头顶，报幕员用热情的笑容说出：“我宣布，天形大学2030年开学典礼正式开始！”的时候，同学们的心里不约而同都松了一口气，觉得今天真是个适合开学的好日子。

　　先是舞蹈队的同学们带来一只民族舞，然后是诗朗诵《青春如火》，再然后是艺术系的同学们为学校创作的纸雕刻《天形旧事》，用背景灯一照，层层叠叠，栩栩如生。

　　激光工程学院旁边的就是环境生物学院，大学里不受宠的“冷宫”专业——艺术系则位于激光工程学院的正后方。付嘉谊听说过自己大学的艺术专业，据说分数不高，虽然也不乏真正热爱艺术的同学，不过很多人都是来混日子的也是事实。

　　身边有同学回身不知道在指点什么。

　　付嘉谊的目光顺着队列看去，最后一排似乎有点突出。仔细一看，那里飘摇着一朵大红花伞，有节奏地四处摇晃着。

　　是牡丹花，外加翠绿的叶子。

　　付嘉谊一阵无语。

　　那人……好像叫段池乐。

　　果然很快就有管纪律的同学走过去和他交涉，段池乐似乎有些激动，两人争执半天，他还是举着自己那把大花伞，得意地笑了，仿佛一个胜者。

　　付嘉谊收回目光，不理这犯神经病的人。台上，刚刚进行到上学期成绩总结，付嘉谊听到自己的名字又随之出现并进行了一番表彰。接下来就是校长讲话。

　　站在前面的小雷子个子比较矮，他回过头跟付嘉谊嘀咕：“我腿都站麻了！”

　　“滴答。”什么东西滴在了他的肩膀上。

　　白色，液体。小雷子下意识用手去抹：“噫，黏糊糊的，真恶心！还有味儿！”

　　一丝丝，只有一丝丝，熟悉的油漆味道。

　　付嘉谊眼神一变，抬起了头。

　　不知道什么时候，晴朗的天空已经被阴霾占据。那些阴霾层层叠叠，甲片一样布满了人们的视野，又仿佛海中迁徙的鱼，依照某种队形有规律地环绕着操场飞行。与此同时，远处刮来一阵冷风，风中，似乎传来几声鸟的鸣叫。

　　校长讲着话，一名溜号的同学无聊地活动了一下脖子，余光瞄到了天上，他吃惊地捂住了嘴。身边的同学嘻嘻哈哈推了他一把：“怎么突然装起羞涩来了？”他伸出手指，指着天上不说话。

　　同学随便一抬头，嘴里嘲笑的话被吞下了肚子。他支支吾吾地、断断续续地从喉咙里发出求救声。

　　“那、那里……”

　　“嘎嘎！”

　　“——躲避！”

　　付嘉谊不受控制地喊出这句话。可他还没走几步，铺天盖地的灰色就从天而降席卷而来，大片大片的羽毛盖住了他的眼睛。

　　是乌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