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山画月西

1、第 1 章

　　屋子在前两年发洪水后翻过新，还是盖不住那股发潮味。她的活动范围更少了，房里没有开灯，隔着窗户能听见里面传来轻微的电视声，和旁边老年人游乐设施场所的八卦声显得格格不入。我喊了她一声，房里传来木躺椅的嘎吱声，她起身了，招呼我进来。我推开房门，仍见她身上盖着那床洗得起球的被子，老式电视机放着某电视购物节目，她见我盯着电视，在身下摸索了一会，布满针眼的手递过来一个套着白色塑料袋的遥控器。我拿着开始换台，来来去去换了两轮就放弃了，都是一些插播广告或新闻频道。我放下遥控，想着她一天复一天，是怎么做到能耐住寂寞度过。我转身看她，她正从床底下挪出一个铁桶，打开来看是一大袋西瓜子和玉米糖，她先是各抓了一把放到我手上，然后挑了几粒看上去就没什么肉的西瓜子放进嘴里，她说，人老了，硬一点就咬不动，拣两粒尝尝味就行。我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