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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冷 ...

  •   米拉,去食堂的时候 ,遇到苏言。
      你好,我有些冷淡地向他打招呼,然后没入人群。
      打完饭,找到一张在角落里的桌子,开始味同嚼腊地吃东西。
      怎么一个人在吃东西呢?苏言在我对面坐下。
      嗯,我冷声应着。
      心情不好?他问。
      是,一直,我答。
      是因为苏依和阳春的死以及蓝草的离开吗?
      不清楚呢。说实话,我自己都搞不懂是为什么,毕竟,我和她们都不是很熟。
      那些事,果然对你产生了影响。
      好久不见,我说了一句本该刚见面时就说的话。
      看他愕然的样子,我淡淡地笑开。
      笑什么?他疑惑地问。
      没什么,只是忽然想笑,所以就笑了。
      你累吗?他问。
      怎么会累呢,每天又不要做什么事,怎么可能会累。
      看你的样子好像很疲惫。
      会吗?以前还不是这个样子的。我淡笑。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他了然地说,我记得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看上去好小,而且还有点忧郁,我就想,现在的女生怎么都这样,装忧郁,装深沉,我身边好多女生喜欢装,有的装冷淡,有的装深沉,有的装天真,有的装热情,但都可以看穿,只有你,装得最像。
      那么,吸引到你了吗?我笑问。
      确实有点哦,他夸张地说,在校门前饭馆里吃东西的时候,看你手足无措找不到话说的尴尬样子,我觉得好好笑,后来你飞快地跑掉,我一直在心里偷偷地笑你呢。
      是吗?我问,泪水却从眼里流出来,为什么这些我都不记得了呢?我努力去搜索,却发现脑子里混沌一片,什么也没有。
      你别哭啊,我不笑你了行不行?他慌了。
      没有关系啊,我只是吃到了辣椒,低头拨弄碗里的饭菜,拨弄出一个又大又红的辣椒给他看,却发现辣椒上面有一条又大又长的虫子刹那间,胃里一阵翻滚。
      捂着嘴,冲出食堂,伏着墙,把胃里的东西全都吐进臭水沟里。
      然后就无力站起来了。
      食堂里三三两两的人都无比惊讶地看着我。
      我走到洗手池旁,就着冷水洗了脸,然后看到水里倒映出的那个狼狈的自己。
      你没事吧?苏言担心地走到我身边。
      没事,我笑笑,然后往寝室走去。
      米拉,你要不要再去吃点东西,你刚刚吃的东西全都吐掉了,下午会饿的,苏言叫住我。
      好,我说,随他走出学校,去第一次和他一起吃了饭的那个小餐馆里。
      居然在那里见到了苏言那伙人,他围着拼凑在一起的两张桌子,闹得正欢。
      我恍若未见般,在一张桌子前坐下来。
      你想吃些什么东西?苏言问。
      随便吧,我无力地说。
      不然你自己过来看看,有什么想吃的东西。
      我起身,走到苏言身边,看着案台上放着的东西。
      我想吃辣椒。我说。
      可是你刚刚不是被辣椒辣哭了吗?还吃辣椒?
      嗯,就只想吃辣椒。
      好吧。你要不要吃别的东西?
      不用了,没胃口。
      好吧,老板,替我们煎两串辣椒,苏言有些无奈地说。
      我有些恍然地看着店老板把两串红艳艳的辣椒扔入锅里,然后盖上锅盖。锅里噼里啪啦一阵喧腾,然后两串辣椒被煎熟,被捞了上来,放在一个雪白的盘子里。
      苏言早已在桌子旁坐下,我端着盘子向他走去,无意间却和一个人撞了满怀,我被这一撞,手里的盘子掉在地上摔成碎片,红艳艳的辣椒在雪白的磁砖上拖出一条长长的印迹。
      店里于是就喧哗起来。我却听不到任何声音,蹲下身,捡起地上的盘子的碎片,手在触到刚从油锅里捞上来的辣椒后被烫了一下,生疼生疼。
      那一刻像是忽然间醒过来,看着狼籍的地面。
      我到底在干什么?到底在干什么?
      米拉,别管它了,快过来坐好吧,店老板会收拾的,苏言走过来扶起我。
      你怎么在这里?我听到撞到我的那个人惊讶的声音。
      抬起头,才了现,那个人居然是文踏。
      我没有理他。在苏言旁边坐了下来,看店老板收拾狼籍的地面。
      米拉,米娴也在叫我。
      我甚至没有回头看她一眼,看着铺了白色桌布的桌面。
      我靠,装什么清高,有人不爽的说。
      我还是没有回头看谁一眼,只是玩着长长的指甲。
      米拉,苏言担心地看着我。
      没事,我朝他一笑,不要理他们。
      还真是冷淡啊,是不是上次真的打伤了你,伤了你的自尊呢。文踏冷笑。
      肯定是啦,任谁被打成那个样子都会怕的,有个女生说。
      我给你的镜子应该还在吧,难道你都没有照镜子吗,居然还敢勾引我们以前的校草,文踏轻声说,像是聊天一般。
      我的笑慢慢晕开,晕开,直到整张脸都被笑容占领,不留一丝忧郁,看吧,这些人多么像些无理取闹的孩子,多么像呵。
      我起身绕过文踏,对店老板说,老板,东西弄好了吗?我们打包带回去。
      老板将弄好的食物装在一个食品袋里,我将钱递给老板,然后对还怔愣在那里的苏言说,我们走吧。
      苏言走出来,和我一起离开。
      米拉,我喜欢你,背后传来文踏的声音,带有浓浓的恶作剧意味。
      我没有回头,甚至连脸色也没有变。
      米拉,你没事吧?苏言担忧的问。
      没事,我摇头。
      有什么事不要埋在心里啊。
      你说他们值得我去生气吗?当然不值得了。
      真的这么认为吗?
      当然,我要烦的事还有好多呢。怎么会为这样的小事生气。我将手里的食物递给他,然后走开。
      我真的还有好多事要烦,比如说,我的人生。
      我真的很佩服这样的自己,一旦认定的事,无论遭受了多少打击也无法放弃。
      这样的我,这样的我,注定要一次又一次地受到伤害,被别人,更被自己。
      可是仍放弃不了,放弃不了,这才是我真正的悲哀。
      好多次,练舞练累了。看着还没有亮的天,我都会问自己,我为什么要这样子,为什么不放弃,我一次又一次说服自己,放弃舞蹈,一次又一次地告诉自己,放弃吧,放弃吧,何苦这样折磨自己呢。
      是啊。何苦呢?何苦牺牲自己的休息时间来做这些毫无意义的事。
      可是无法放弃,于是只能继续练,等到我终于厌倦的那一天,一定会放手的,一定会说永别。
      苏言开始时不时来找我聊天,我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不曾欠过我,我也不曾欠过他,他给我一个微笑,我会还他一个微笑,他向我打一个招呼,我会热情地还他一个招呼,他陪我聊天,我也同他在交谈,我努力还清别人给我的情意,那样,在最后分别时,我才不会愧疚。
      田锐没有再打电话给我,我也没有再打电话给他,我不知道他还会不会想起我,但我一直在惦念他,这种惦念成了一种习惯,每天入睡前,习惯去想他。
      我的生命中出现过许多人,但我记得的永远只有那么几个。
      我总是习惯在雨天,撑着那把天蓝色的伞,怀想那个雨天,那棵巨大的梅花树,那些寂寞的梅花,那些清灵的花香,还有被雨打湿的泥土。
      我总是握着他用手握过的地方,一遍又一遍体验伞上的余温,总是想起他的肩,他的笑。
      我想我真是疯了。
      我居然一直记得那个画面,记得他的声音,他好看的脸。
      这是不是,就叫爱情呢?我还没有资格去经历的爱情。
      春天总是没完没了地下雨,下了好多天,还不见晴。
      我撑着伞慢慢走过一个个教室,走过一条条路。
      米拉,撑我过去,好吗?忽然有人叫住我,回去头一看,原来是苏言。
      好啊,我犹豫了一下,慢慢走向他。
      我要去那边,苏言指着一幢白色的教学楼说。
      你读高二啊?我问。
      你才知道吗?小姐,我们都认识这么久了。苏言有些不高兴。
      对不起,一直忘了问你,我有些尴尬地笑笑。
      我来撑伞啊,说完,他夺过我手中的伞。
      嗯,好啊,你太高了,我都撑不到,我一怔后说。
      于是他撑着伞,走在我的左边,慢慢向那幢白色的教学楼走去。
      到了,米拉,谢谢你啊,苏言将伞递给我。
      不用谢,我接过为什么每个人撑伞都习惯握这里呢?我自言自语。
      当然不会有人回答。
      回到教室,收了伞,步入教室,开始读书。
      伞柄上还有他的余温,热热的,似乎很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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