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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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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那一年的夏天,当她一脚踏入这座大楼的大厅里,她隐隐感觉命运在某个地个打了一个弯,未来开始全然陌生起来。
Lilian的未来是什么呢?
念完初中念高中再来是大学,大学或者高中的时候会认识一个男孩子,高大干净的那种,笑起来让她怦然心动,然后有了她人生第一场初恋,纯粹的青涩的走过人生必经的那段路程,在她毕业后有一份工作,努的上个三四年的班,再认识一个男人也许是相亲的也许是同事也许是朋友反正一个也许不太喜欢却很合适自己的,结婚,生子,努力赚钱养家……
这是她父母希望中的未来,安稳的平凡的有一点点小波折,一点点小快乐,反正如果就这样走到老,人生也算得上圆满幸福了。
但是就是那样一个浮躁不安份的年纪,对未来还充满希望。她心里有那么一个虚荣伟大的梦想。被五颜六色的灯光笼罩住,被千百万双的目光包围住的人生,她站在舞台上站在人浪最顶尖的地方,她的目光穿过一遍又一遍黑色的头顶,那是属于她的草原,她在那上面自由翱翔着。
然后命运开始打转,转着转着,终于转到了她无法迄及的地方。
她开始在那个全然陌生的地方寻找着什么,当梦想变的很近很近的时候,她的视线开始模糊起来……
2004年的夏天,站在龙城市大街上的她习惯性的啃咬起大拇指的指甲,突然有人‘啪!’的一声,拍掉了她的手。
她错谔的望过去,那个替她拎着行李的男人说“不要咬了,不好看。”
恍然大悟,从今天开始不一样的人生。
陌生的地方,陌生的语言,陌生的城市,比任何陌生都还要陌生的人。
‘当他们看着我的时候,我以为我是个外星人。’
客气的,礼貌的,虚假的,冷漠的,好像故做热情的对你微笑,可是你却可以清楚的看到转身瞬间的面无表情。
‘来龙城市的第一件事,先学会忍受寂寞。’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她都只是在做一些相同的事,练嗓子练舞上学回家。
有人告诉她,进来靠的是天份,但是要真正的完成梦想除了必不可少的努力外还有运气。而所谓运气是一门人生的技巧。
人生,完全不如她想像的那样简单!
原来在几千人的选秀中脱颖而出进入CY公司成为练习生只是一个开始而已,甚至连开始也算不上。在这个培育了全亚洲最顶尖的偶像的经济公司里有着二百多个和她一样的练习生,本地的,外地的都有。每隔一段时间淘汰一批人,而剩下的那些也未必能成功出道。
在LILIAN感觉到压力越来越大的时候,是她所以在的那个小团体里的人数正在每日的逐渐减少时候。
每天都有人退出,当然也会有人成功,但是退出和成功的比例几乎是百分之一的。
老师总会在开课的时候用一些成功的例子去激励他们。
而她听到的最多的是‘KING’这个名字。由四个男孩子组成的团体,LILIAN熟悉里面的每一个人。ROY是队长高大帅气擅长跳舞。Abel的声音很美嘶哑中带着一股清澈的感觉。LILIAN最喜欢听他唱歌,其实Abel是四个人里最不起眼的但是他的固执和努力是最出名的。长达五年的练习生生涯里,不但培育了他漂亮的嗓音还有不输于队长ROY的舞技。还有一个美到几近于妖媚的男人叫Glen,以及可爱的BEN。
这个时候KING他们刚刚出道,可是讲课的老师却用一种很肯定的口气告诉她们,这几个男孩一定会红。听到这些话的时候,LILIAN心里郁结着一口气,仿佛那成功的光芒就近在咫尺。而自己正蓄势待发的前进着。
然后她回顾四周,心却又慢慢的沉了下来。成功的比例这样微乎其微。这里的每一张脸上都写满了渴望,而自己又算什么呢?
她本以为已经接近的梦想突然又变的遥远了起来。
当梦想还只是梦想的时候,一切都是美好的。
而残酷的是实现梦想的过程。
每一天她在这些患得患失中起浮着。她有一肚子的不安却不知道要对谁倾诉,她不知道那些微笑背后的脸是否狰狞,她不知道今天的努力会不会有回报,她沉默的安静的躲在人群里。小心翼翼的对待每件事,对个人,她只有十四岁。却常常有虚脱的感觉,像是在一遍漆黑的夜里寻找出路,焦急的彷徨着。
现在,出道对她来说是前所未有的期待着。
因为那再也不是一个单纯的梦想而是变成了她摆脱现状的唯一方法。
其实并不是没有退路,但是她有她的底线。
没有忘记当初是如何信誓担担的保证会坚持到底的,已经快一年了。如果此刻放弃,那么之前的那一年算什么呢?旅行?还是一次不堪回首的回忆?
当很多年后的她每每想起此时,总感叹当年的勇气。
然后她想,为什么要对自己这样苛刻呢?如果再活一次,她会对自己好一点,再好一点。梦想还是让它只是梦想就好了。
龙城的冬天,冷到让人头皮发麻。即使在放假她依旧每日进进出出公司的练习室里。
在羽绒服里又加厚了三件毛衣让本来娇小的她身体圆的有些可笑。
缩手缩脚的走进大厅,这个时候公司也差不多在放假的阶段,年关很多的职员都回老家过年去了。平日里人来人往的大厅里冷的连中央空调的暖气都打不暖,不由的心里有些怏怏的,平时忙的时候都不怎么发现,这个时候寂寞便突兀了起来。
冰箱里有盘隔夜的青菜,浴缸里还有一堆未洗的衣服。宿舍里没有地热没有暖气没有电视,回到家唯一能做的事只是把自己裹的厚厚的睡上床上 还不如来公司吹暖气舒服呢。
CY公司对于练习生的待遇是出了名的苛刻的,如果本地的练习生还好,至少还能回到家里吹暖气吃热饭。而像LILIAN这样外地的来的就艰苦了。龙城的消费是在全亚洲是排名第三的,而LILIAN生出的那个城市一个月的收入大概只能在这里过上三四天。因此她不能和别人一起逛街吃饭看电影,也没有办法去和那些同龄的女孩子讨论服装与化妆品,在那些人眼里她是一个长相不起眼,穿着很寒碜的外乡人。因此二年的时间里LILIAN没有交到任何朋友,她害怕她们里的冷漠,更害怕自己在这些光鲜亮丽下的灰白。
LILIAN走到练习室里,今天竟然空无一人。没有人的话,那她就可以自由发挥了!
对着镜子笑了一下,镜子里的那张脸苍白削瘦,和身体的臃肿配起来显的有些可笑。这样的自己真的会有一天成为明星么?
十指放在久违的钢琴键上,她想起那首歌[美丽的花蝴蝶]
Abel和刘正承从办公室里出来的时候,听到楼下有隐隐的音乐声传来。
“想不到这个时候也有练习生在这里,还真是努力。”
钢琴弹的不怎么样,Abel耳尖的抓到了二个弹错的音节,他皱了皱眉头。
此时像是知道他的表情似的,刘正承回过头看了他一眼说:“但是只有努力还是不够的。”
“嗯。”他点了点头承认,人生靠的是运气,天份和努力只是用来烘托运气的。进了这个圈子他由衷的感觉到这一点。
那天他们没有座电梯下去,而选择了走楼梯。这便是LILIAN的运气,如果不是这样,在几百个练习生里她不知道要花多少时间才能让这个掌握自己命运的男人惊艳到。
‘美丽的花蝴蝶’
他们几乎都要走过这一层了,这并不高超的钢琴声没有吸引任何人的注意。
而此时渐渐扬起的女声传入了他们的耳朵。
刘正承下楼的脚步在原地定了定他突然一个转身,穿过走在自己身后的Abel走向那一楼。
要不是这不怎么样的钢琴前奏,他们几乎要怀疑自己在听唱片了。
在看到唱歌的少女时,Abel在惊艳过她的歌声后有一种几乎要笑出来的冲动。那个圆滚滚座在椅子上的小孩子。实在让人难以想像那样成熟浑厚的声线是出自己她的口中。
我叫LILIAN,今年十四岁,来自中国郑江。
这是她来龙城后第N次向人介绍自己了,礼貌的鞠躬,面孔向下。她看到一双运动鞋和一双油亮的皮鞋。抬头的时候,运动鞋满微笑着点头回应她,而皮鞋正用眼神毫不避回的上下打量着她,而后谁也没有说话。
空气尴尬的凝结着,她有些慌忙的点下头。而此刻皮鞋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他转身出门接电话,LILIAN重重的松了一口气。
“中国练习生?”
“是。”
“来了多久了?”
“二年了。”
“嗯……”
“请问,是Abel前辈么?”
她轻声的问他,Abel微微的点了点头。
“很喜欢听您的歌,请一定要加油!”
“谢谢,你也是。”
她拘谨的性格,和她power的声音成反比。没有留下太深的印像,他甚至没有留意到她苍白的小脸上泛起的红晕。
那是她和他第一次见面。几乎像是客套一样的说了几句便转了身去,站在窗口的他,身体挡住了阳光。于是留给她一遍阴影。而她便手足无措的站在他的阴影里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