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月儿弯》三月的蚕豆花

20、二十：利益

　　被误会，也不算全部误会了的墨星空，已经和越楚，还有玉寒琼和欧阳勉又到了小院。越楚马上沏了盏热茶，递给玉寒琼。
　　一直留守的山阴和高杨林，已经大体听说了今天前前后后发生的所有事情。对玉寒琼和欧阳勉也不算陌生的，因此对这么，两尊，突然出现在眼下，意外归意外，疑问也归有疑问，请示的看了墨星空一眼后便静立到一旁。
　　而玉寒琼却似乎觉得茶还不错，细细品味起来。越楚只好求助的看向欧阳勉。
　　欧阳勉无奈又宠溺看收回看着玉寒琼的目光，对越楚道：“越逸手里的势力不简单，这个时候对上，怕无法善了！”这样说，说完欧阳勉又仔细解释：“我也是刚刚查到，李家跟当年的晦晓山庄，竟同出一脉。虽已事隔多年，但你们也该仍然听过一些传闻。譬如晦晓时刻，鬼火狐鸣，行尸百万！传闻自终归不可信，可是也并非完全空穴来风！起码李家手里，现在已经传到越逸手里的有些东西，还是真实存在的！”
　　这话，让越楚不由自然而然就想到今晚，刚才！“那些死士！”
　　“对！我从一些留存的残篇断章里，还原出这些死士原本的样子。不仅仅是像现在这般，而是完全，用药物控制的活死人！虽然已经不得而知当初被用来的究竟目的，但江湖之大，什么人都有，不是稀奇！”
　　越楚点头：“而且刚才已经确实见识过了！”
　　欧阳勉意外，而后同样点头：“那便是后来培养的，却已然无法再大规模的！毕竟！”
　　“嗯！不说那晦晓山庄，李家，也早已败了多年了！”越楚明白：“否则的话，便是当初建国公还在，暎亲王妃的手段还在，李侧妃，他们一家也不至像今天！”说完，越楚眯起眼睛：“那，这么久以来，三番五次横生的事端，确实，都是越逸！……”
　　“不会错了！”欧阳勉应。
　　从第一次，出现黑衣死士的刺杀，到后来迎夏仪式上！……越楚忽地皱了下眉：“那，忘昔行宫，废太子，越锋呢！”
　　“也该同样！虽然不知其目的，但，你还记得去年年前，你师父曾离开过文京一段时间？因为有人砸了霖城潜玉楼的招牌，刚好那段时间我也不在文京！越斐，就在那个时候悄悄到的京城！”
　　越楚也想了起来：“所以，他到底有什么企图呢？”自语，越楚继续：“不管怎样的，既然，他手上都有一定的势力，和实力！”

　　玉寒琼放下茶碗：“他想改朝换代！”
　　一语惊动四座！
　　不过，将将越逸的话……而且，也是不管其中究竟怎样的，他既已知道暎亲王府一脉亦可能，或者干脆肯定的说同样并非正统！
　　玉寒琼继续：“因为，越华有争位之心！”
　　这……越楚有些反应不及。
　　“我不知道越逸一开始是什么想法，但越华的成长他其实一直有参与！而越华，父辈的恩怨即使与他有关，但他终归没有亲身经历。那么，一劳永逸的法子！”玉寒琼言简意赅。
　　越楚也终于明白了的。
　　“有个很有力的证据！”玉寒琼眯了眯眼睛：“今晚冀园的那场火，纵使是越锦扬的外室胡氏放的，可是我看过一眼。当时，冀园整修装点用的材料，大部分都是易燃助燃的！这么低级的错误！呵，除非主人有心！”
　　又是惊动四座的一语！
　　“那！”墨星空回神，提出疑问：“为什么？既然，越华有心，吕家，更不失是一个强大的助力啊！”
　　玉寒琼凉凉的看了墨星空一眼。
　　墨星空立刻后脖梗一冷！求助的偷偷拉了拉越楚的衣袖：咱师父好像看我不顺眼！
　　“哼！”玉寒琼亦是凉凉的哼了一声：“仰人鼻息和蹈机握杼，你会选哪个！”
　　“自是后者！”墨星空马上。
　　“那你可知大雪十三门祖上夙愿？他们在与暎亲王府的这场联姻中，一直都不是被动的！便是那宜良公主，她基于的，怕自始至终同样都是利益！”
　　所以，这就是一个巨大而盘根错节的阴谋！
　　只是眼下，因为一场大火，有的的地位，发生了些微妙的变化罢！

　　玉寒琼和欧阳勉之后离开。在玉寒琼先走一步后，欧阳勉拍了拍越楚的肩膀，低声道：“你师父一直很关心你的！”
　　越楚颔首：“我知道！”
　　欧阳勉又在他肩膀上拍了拍，追上玉寒琼。
　　而这件事还有后续，后面便会提到。回到眼下，收回目光，墨星空看向越楚：“玉楼主，和你关系好吗？”
　　有此一问，自是因为刚才最后欧阳勉的话。更是因为墨星空对越楚的关心。缺少了的七年的陪伴，又是在越楚最不易的时候，要是再，那墨星空的愧疚，更将无以复加。
　　自可以理解的越楚，于是替自家师父解释：“当然是好的！不过，师父他的性格，嗯，你也看到了。而且师父他说过是不会收徒的。但为了潜璧楼！因为潜璧楼的江湖地位，在我，和明显是乱臣贼子之间，若换作是你，也是显而易见的选择吧？”
　　墨星空点头。想到玉寒琼，的确那般明显的性格。而且！其实早在最初，他被警告不要在皇宫随意来去时，就应该被看出来了。墨星空是晓得的，越楚身边的眼线定如那过江之鲫。所以，那番警告！……墨星空收起思绪，接着又点头：“唔，亦是为了，利益！”
　　“嗯！”
　　毕竟因为潜璧楼的江湖地位，在当初，即使不是楚国公，着人先鞭，它最终也会不得不卷进未来的逐鹿之争吧！
　　“但师父对我是没话说的！”越楚继续：“虽然有时严苛的，确实有些不太近人情，可是要不是为了我好。然后，又因为我们都一样！”
　　最后这句让墨星空忽地想起来：“咱师父，也是花身双儿！？”
　　“那是我师父！”越楚白了墨星空一眼，对他前后态度的显然即使能理解，也，鄙视！而且要是真的不好呢！
　　那，墨星空当真会拼命吧！拼命的对越楚好，将来，在局势万一不利的时候，拼命护住越楚！终归，江山责任，又与他有什么关系呢！
　　越楚默叹，看着想什么都写在脸上的墨星空，抬手拍了拍他的脑袋，安抚一般：“我也不是很详细的知道，师父他以前的过往。只是知道他和我一样时，我也很惊讶。毕竟，师父的武功在江湖上是数一数二的。即使没有人见过他真正的功夫。因为见过的，不管是神是魔，都死了！”
　　“走到今天一定不容易吧？”
　　“可能恰恰相反！师爹说过，师父其实是潜璧楼前任楼主的独子！”
　　墨星空惊讶：“寒非天！？”
　　“嗯！他真名唤作玉封夜。而且传闻，他其实还活着！”
　　“那就可怕点了！”

　　越朝的江湖虽然并没有什么轰轰烈烈的传奇，但不是那么轰轰烈烈的，总有那么几个。之前欧阳勉提到的晦晓山庄，其实就算其中之一。然后最为让人乐道的，就是潜璧楼，寒非天。
　　潜璧楼也是因为他，才在江湖上声名远播。
　　不过他也并没有做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当年，南桥金州恰逢百年不遇的大旱，州守却联合当地的府、郡、乡守贪墨镇灾粮款。导致灾情恶化百姓状告无门。官逼民反，几个郡、乡的百姓打杀进衙门砍了地方官！惹怒了上头，最后金州州守甚至私自调动守州军队，镇压暴动！金州大乱！
　　正是哀帝在位。哀帝没有主意，又渐渐不满楚家，因而一开始只是派出了一个又一个巡查。可是都被吓退了回来！金州州守的胆子也越来越大，对哀帝的几道圣旨视若无睹！最终，还是出兵！
　　然，局面这时已恶化的愈发不可收拾！金州州守拥兵自重，州城金水城易攻也易守。时任主将的保越大将军周坚几番与金州州守周旋谈判，正感棘手之际金州州守却突然遇刺，身亡家中！
　　都说做好事不留名，寒非天却大咧咧的在第二天出现了金水城城墙上。告诉周坚金州州守已被他杀了！他没什么目的，只是和媳妇打赌输了来管一管这桩闲事！
　　之后，寒非天便自在而去了。
　　因着这样，他赚足了金州百姓的口碑。关于他的这番事迹，而今仍能在金水城，以及金州各府、郡、乡大街小巷的说书人的口中，还有话本子里面找到各种各样的版本。
　　而版本再多，有一点却是肯定的。那就是寒非天的武功！一些还在世的，金州的老兵还深深记得当时金州州守府的戒备情况。
　　那个时候金州州守已是骑虎难下，惧怕又侥幸！哀帝可不是当皇帝的料！于是这样的矛盾之中，金州州守更是怕死！州守府俨然被保护成了铁桶一个！不仅是守州的军队，金州州守还花重金在江湖上请了众多的高手！
　　对，晦晓山庄当时也在其列！
　　但就是这般层层守卫，寒非天却是单枪匹马！甚至成功取了金州州守的项上首级！由此可见！
　　十年前，潜璧楼楼主易位，寒非天也随之消失在了众人视野。有人说他离世了，有人说他闭关了，也有人说他练功走火入魔，被送入药王楼静养去了。甚至有人说他羽化登仙了！……
　　不是没人问过玉寒琼，但玉寒琼的回答都是一声冷笑。不知情的人以为他们关系并不好，所以慢慢的都认为寒非天是真的不在世了。江湖上，也只剩下了关于他一个又一个的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