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老师 ...
-
异能特务科。
今时鹤见很明显的感受到自己是在做梦。
记忆一片空茫，眼前是正在逐渐升起的太阳，就像是入冬后久违的温暖，原本像是被冰冻住的空气随着逐渐扩散的阳光一点一点柔和起来。
「好美啊……」
这是他对世界最初的想法。
他发现身边有一个深蓝色头发的人正在怔愣的看着他，表情有些怪异，像是终于找到失落珍宝的庆幸，又像是见证了美丽事物衰落的悲伤。
——是他记忆的最初点吗？
今时鹤见想。
在他诞生之时，好像有无尽的渴求与希望，正穿过时间线，跨过空间向他倾诉。
「拜托了」「拜托了」
他听见有声音这样说。
虽然不清楚是什么语言，但意外的能够理解他们的含义。
他微微活动了一下身子，像是反应不过来。
眼前穿着很奇怪的男人表情有了变化，像是想要迫切的确认些什么。
“你……还有什么记忆吗？”
于是他眼前好像看见了无尽美好的瞬间和许许多多，各色各样的笑颜。
“啊……”他眨眨眼，“我记得你。”
但也只是‘记得’而已，是存在于记忆中的，类似于“朋友”“伙伴”的存在吧。
好像有无数像拼图一样的记忆碎片正在眼前整合，连同正在攀升的太阳，像是要揉进它的灵魂似的。
“抱歉……”他摸了摸脑袋，“我不太明白。”不太明白眼前的情况，不太明白脑海中的记忆是什么意思。
就像是以第一视角见证了一个生命的传承。
——是传承吗？他想。
眼前少年模样的人露出了一个似哭似笑的表情，像是在抱怨一般，“什么嘛，果然是笨蛋啊。”
他眨眨眼，不能理解对面人的话语。
传承下来的画面支离破碎，也没有感情沉淀。
“算了。”蓝发少年勉强扬起微笑，“重新认识一下吧……吾名——夜斗。”
在光明也黑暗的交界处，有个自称是神明的人在阳光处冲他伸出手。
然后世界陡然明亮了起来。
——
“……”
今时鹤见自早上醒来后，就开始坐在床上发呆。
起码在外人看来是这样。
他目光有些放空，脑海中还在回忆梦中触目的光明。
像是要驱散黎明前的黑暗，明亮的光直达心底。
良久，他从床上起身，坐在镜子前，看着镜中的自己，一言不发。
【是很久之前的记忆啊……】
那是真实属于他的最初的记忆，混合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混杂着希望与期待，揉进了灵魂深处。
最初，是满心的疑惑与欣喜。
现在回想起来，只觉心中生出了新的情感，若说之前的情感是懵懂，那么新生的，便是无尽的柔情与眷恋。
就好像一颗落入凡尘的宝石，无论过去多久，依旧会焕发出无尽的明光。
“叩叩。”
有敲门声响起，打断了他的思路，他循声过去，开门就看见田中一张大脸。
“碰。”
他毫不犹豫关了门。
被关在门外的田中：“……”
开门啊！
*
酒吧。
久违的，太宰治又像一条失去梦想的青花鱼瘫在了吧台上。
“唉～”
“唉——”
“唉！！！”
“……怎么了太宰君？”坂口安吾眼角抽搐，看着已经用各种语气唉声叹气好长时间的干部大人。
“安吾真无情，明明我可是很苦恼哦。”
太宰治将脑袋从臂弯探出一半。
“我记得你前些日子收了一个新部下？”安吾想到太宰治之前从贫民窟带回来的孩子，“怎么，你没有霍霍人家吧？”
“讨厌啦～难道我在安吾心里居然是这种形象嘛？”
安吾没有说话，但他用眼神做出了肯定的回答。
“诶——？！”
太宰治一脸震惊。
“所以……太宰，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吗？”最后还是老实人织田作之助问出了问题。
“唉～就是新收的部下的事情哦！真是的，明明有着不凡的能力，但有些时候真是蠢钝的不行啊。”太宰治抱怨道。
安吾回想起最近听闻的事情。大抵都是在说太宰治训练部下的方式，虽不太了解，但他能肯定，绝对不会是什么温和的方式。
他欲言又止，但仔细想想，最终还是只说，“是那个贫民窟有名的‘不吠的狂犬’吗？”
“嘁。”太宰治听闻有些不屑，“说的那么可怕，说到底也不过是无能之人的妄言罢了。”
“不过是一只爪牙都没长齐的幼犬罢了。”他评价道。
“对于异能的使用也是平平。所以说……我最讨厌狗了。”
他总结。
“……能被你看重并带回来，也说明那孩子有一定的才能吧。”织田作之助想了想，开口道。
“哈。”他发出短促的一声，“大概？嘛～我果然不适合带孩子啊。”他打了个哈欠，“说起来，织田作是怎么带孩子……啊，算啦，部下可不能被娇纵呢。”
“啊……这么说也有道理。”织田作之助点点头。
安吾只觉自己无力吐槽，然后他想到织田作对太宰治的评价，瞬间闭嘴。
不过安吾倒也不能对太宰治的教育方法说些什么，在mafia，不努力往上爬是无法在这种地方生存的，不过，从那个地方出来的孩子应该会更加明白实力的重要吧。
但若是说起「不吠的狂犬」……
“你有遇见另一个人吗？被称为「怪物」的……”
“没有哦……”太宰治歪歪脑袋，表情不辨真假，“很奇怪不是吗？明明我几次有意探查，但是都没有收获啊……”他若有所思。
“而且居然没有出现找我麻烦呢，按理说这两人该是绑定状态才对嘛！”他不满的鼓鼓嘴，“本来以为会是买一送一的呢。”
“是被抛弃了吗？”太宰治勾起嘴角，露出一个恶劣的微笑。只是他话语中指代不明，让人不禁思考他说的抛弃，究竟是谁抛弃了谁。
“真是恶劣啊……太宰。”安吾扶了扶眼镜，“芥川君可是将你视为重要的老师啊……”
“咦惹！”太宰治只觉一阵恶寒，“好恶心的说法啊安吾！”
“唔……”织田作之助沉吟。
“怎么了织田作先生？”安吾察觉到，问到。
“没什么，只是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之前有认识一个孩子，他家好像有个孩子也是这个名字。”
“啊……应该是巧合吧。”他摸摸脑袋。
毕竟小泉将的「龙之介」和最近组织里「太宰干部的直属部下芥川龙之介」怎么看都不符合啊。
他想。
完全没有想到第二人讲述的时候会带上八百米滤镜这种情况。
“……青木泉？”太宰治不知怎的，忽然沉默，片刻后，试探的问道。
“啊……是小泉没错。不过最近很长时间没有看见他了啊，不知道是不是攒够了钱离开了。”
“……离开？”
太宰治抬起眼。
“嗯……”织田作之助觉得太宰治现在的情况似乎有哪里不对，但本着解答友人疑惑的心理，他继续说道，“是的，小泉之前有跟我聊过，想要尽快攒钱，带家里人离开这里到别到地方生活……原因是……横滨太乱不适合——”
「不适合龙之介未来走向文坛。」
“他是这么说的。”
「嘛～虽然说现在的生活或许是未来回忆中重要的一环，但果然还是要先离开这里将龙之介身体养好吧！」
织田作回想起少年当时眼中闪烁的光芒，不禁有些动容，“只是很久没见到了，不知道现在情况怎么样了啊……”
原本两人不是很熟悉，只是在听闻对方（家人）也想要当作家后，两人便飞速熟悉起来。
他不禁有些感叹，然后发现太宰治周边的气息有些变化。
“喂，太宰？”安吾也察觉到了不对，“你怎么了？”
“……”
“没有哦……只是忽然想起来一些事罢了。”太宰治倏然一笑，将外放的气势尽数收敛，露出一个怪异的微笑。
完蛋啦～
他想。
*
港口mafia大楼。
训练室。
“芥川？”
中原中也顺路来到训练室，就看见芥川龙之介正在不要命的训练自己。
“……中原先生。”听到动静，芥川龙之介恭恭敬敬的打了声招呼。
“啊……”
他顿了顿。
“不要太拼命了啊。”
芥川龙之介他还是知道的，太宰治之前从贫民窟带回来的孩子，今年好像才刚刚16岁？但是看起来完全没有16的样子啊……
他想。
对于太宰治的斯巴达式教育，中原中也不敢苟同，但芥川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就认准了太宰治这个老师。
真是的……
他有些苦恼的挠挠头。
芥川的行事作风完全和太宰治不一样啊，这种情况下，太宰治对他当然是下手不清。
但到底他和芥川也不是很熟，所以只是稍稍提点一下，也就离开了。
“还需要……再努力一些。”昏暗的训练室，芥川龙之介微垂眼眸。
——「听好，就算你不接受我的诱导，我也不会对你怀恨的，如果你拒绝了，我会向你保证不再出现在你的面前。」
在爆炸的余波声中，太宰治这样对他说。
——「但是如若你有觉悟，我会赋予你你所追求的东西。当然，这不是什么轻松的道路，因为我不打算骄纵你。应该会有让你觉得现在的生活不过是温水的程度的苛刻等待着你。然而，如果你有着觉悟的话——」
说这话时，他的瞳眸深不见底，就像是看穿一切的眼，不论是神明还是恶魔，都逃不出那无底的视线。
芥川觉得自己一切都被看透了。
「你有什么追寻的事物吗？」
太宰治发问了。
「你可以赋予我——生存的意义吗？」
忽明忽暗的光线打在他的脸上。
让他忽然间分不清回忆和现实。
他想起自己的老师，当时像是发出了轻笑。
「能够赋予你。」
他是这么说的。
于是——他得到老师了。
得到了，这个既是神明也是恶魔的——老师。
作者有话说
第50章 老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