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我会原谅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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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本该宁静的街道却依旧繁华，彩灯亮起来，人群熙熙攘攘。
“噢噢噢不愧是东京呢！居然是夜市啊。”
绫辻惊叹道。
四下张望，绫辻逐渐也有了点兴趣。
一转头，却发现鹤见已经不在自己身后了。
“……诶？！”
抬眼望去，正站在苹果糖摊子上买苹果糖的背影怎么看怎么眼熟。
“……”
然后鹤见举着两个糖回来了。
“……谢谢。”
我就不问哪来的钱了。
说是夜市，但更多的是卖吃食的小车。说是小吃街也不为过。
流光照在形形色色的男男女女身上，映出各式各样的光彩。
有炒面和大阪烧的飘香混合着一丝淡淡的章鱼烧的香气。
今时一脸满足的啃着苹果糖。
拽着绫辻往人群中挤，目光灼灼的盯着正在做章鱼烧的摊子。
绫辻：你还怕我丢了不成？
绫辻再一次深刻的觉得今时鹤见的胃是一个无底洞。
那么多的东西吃下去都到哪里去了？！
“嗝。”
绫辻捂住嘴企图抑制自己因为吃撑开始打嗝的苗头。
啃了一半苹果糖，干掉了一份章鱼烧，并且在等大阪烧的今时像是不经意的撇了他一眼。
——呵，菜鸡。
绫辻觉得自己遭到了嘲笑。
“——”他一哽，但想到上回吃的要吐的经历，决定假装自己没有看见今时的潜台词。
于是他决定曲线救国。
“差不多就可以回去了啊……晚上要看烟花的。”
今时鹤见歪歪头，决定接受这个建议。揣起刚做好的大阪烧，表示自己要收尾了。
正路过一个卖饰品的摊子，绫辻就发现原本走的好好的今时不知何时定在了摊子前。
“星星。”今时开口。
绫辻看见鹤见正一脸认真的看着一个发夹。
他凑过去。
“怎么了？你要这个？”
星星样子的的发夹在流彩的灯光下格外醒目。
于是他伸手将其拿起，“这有什么特别的吗？”
“是星星！”鹤见强调道，有股执拗的意味。
“是星星，是星星，你还是个星星派啊？以前怎么没发现？”
鹤见于是不理他了，斜眼看了绫辻一眼，转身对着摊主道，“要这个。”
摊主笑眯眯，“小弟弟喜欢星星的话，我这里还有星星样子的其他饰品哦。”
“嗯……”鹤见有点开心，眼睛亮亮的将东西收好，取下脑袋上的红色发夹，认真的将星星卡在头发上。
“……”绫辻只在旁边看着。
“走吧。”他揣起手。
*
回来的时候安吾正在整理被褥。
看见两人回来也只点点头，“今晚睡榻榻米哦。”
“哈伊哈伊知道啦～笨蛋君居然还挺贤惠的嘛！”绫辻毫不留情叉腰嘲笑起来。
“哈——？！你这家伙就不能……”
安吾暴起，但话只说了一半就突然刹住了闸，一瞬间有些沉默。
“知道了就好，真是的……要换一下外衣吗？待会有烟花哦。”
绫辻歪歪头，深深的看了安吾一眼。
“……看我干嘛？”
安吾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啊，没有哦。”
他转身牵走鹤见。
安吾看着两人背影，只觉心中有些闷闷的。
他不禁有想起不久前与前辈的对话。
就在两人出门的时候。
「过段时间会申请针对绫辻行人的卫星定位，如果他有什么不合适的举动，上层会酌情下达击毙命令。」
「……这样是不是会有些不合理？」
安吾有些怔住，委婉的开口。
「……」
对面叹了一口气。
「不光是绫辻行人……今时鹤见也有相关决策。」
「是什么？……门野前辈。」
「这一点和你有点联系……」
对面好像沉默了很久。
「项圈，不拆卸项圈……除了电击功能，还有迅速收紧功能，可以收紧达到夺去生命的程度。」
安吾只觉自己喉咙之间有些干涩，想说的话全卡在嗓子眼一丝声音也泄漏不出。
对面顿了顿，还在继续，“这个控制终端会放在总部，但同时权限在你身上。”
「……为什么。」安吾艰难的从喉间挤出微弱的声音。
「因为信任值的关系……比起其他人，还是你……」
「我是说！为什会有这一项决定！当初上层作出收容决定的时候没有这种计划，为什么现在……」
他觉得自己是在愤怒，但同时又有一种难言的悲伤。
「安吾！」
对面喝止住他。
「你觉得他能对异能科有多少归属？！我明白你的心情……只是他的异能是毁灭级的……」
「可是……」
安吾还想再争论两句，但同时他也明白这项决定的一切都是基于“秩序”。为了多数群众的安危与社会的稳定，我们需要牺牲小部分人的利益。
可是今时和绫辻不能被称为公民吗？他有些哀戚。
「我明白了……」他答应道。
「……你能明白就好，只要他不做出会有危害社会的举动，我们并不会做出损害他人身的举动。」
门野安慰道。
「我明白的前辈，没有人会有绝对的自由的，我也正是明白这一点才会……我明白的。」
「……」
……
今时……安吾叹了口气。
只能希望他不要走错路吧。
等到安吾整理好心情去找两人的时候烟花已经开始燃放了。
安吾看见两人的位置，也挪步走了过去。
“碰——”
绚烂的花火在这一瞬间绽放，美丽而又转瞬即逝。
五颜六色的光芒一刻不停歇，映照着观赏的人们的脸庞。
明明暗暗之间，安吾恍惚觉得今时鹤见望向天空的目光好像充满了希望。美丽而坚毅。
周围即使有烟花映照的光芒，也还是偏暗，但今时鹤见的眼睛，却好像在随着烟花一起发亮。
天空中，花火争先恐后的燃烧着自己的生命，留下绚烂的身影。将天空装饰的分外动人。
安吾看着并排坐着的两人，顿在原地。
这一瞬间，周围的喧嚣好像都离他远去了，背景褪色，画面中好像就只有他们三个一样，只不过他在这里，而绫辻与今时在对面，他们之间隔着的好像不是熙熙攘攘的人群，而是一个无法跨越的横沟。
太傲慢了。
他垂下眼。
不是不能理解，但是他总觉得这种轻易将有着令人恐惧的能力的孩子们标为危险分子，并且将两人的生命随意做出决定的行为太傲慢了。
东京没有横滨那样混乱，来观赏花火享受温泉的旅客们脸上都是放松的微笑，脱离了平日的喧嚣，在这里感受短暂的心灵的宁静。
可是普通人可以选择离开令自己难受的环境，而被异能科监管的异能者们却没有这种权利。
可是，说是傲慢，却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世界需要秩序。
社会需要秩序。
如果没有秩序，那才是真的傲慢。
社会中令人难以相信的黑暗不计其数，所以需要秩序来维持安定。
近年来，横滨，一个可以说是烂到了骨子里的城市，也在逐渐好转，虽然黑暗依旧存在，但是光明也变得更多。
异能科需要维持异能者世界的秩序。
“哟——笨蛋君！过来啊！在这在这！”
像是察觉到安吾的视线，绫辻回过头，看着在原地踌躇的安吾，挥挥手大声招呼道。
“啊……来了……”
安吾叹了口气，有些无奈，有些释然。
自己现在根本做不了什么，当务之急还是要先完成异能科的任务。
然而很快他又想起森鸥外之前像他透露过想让他到欧洲去的意愿，只是不知道具体任务是什么。
不管怎么说，先过好现在吧。
他轻笑一声，懒懒散散的揉着脑袋走过去。
他走到两人身边坐下，像是察觉到他的到来，今时偏头看了他一眼，复又转回脑袋。
烟花还在继续。
无数星光若隐若现，然后安吾发现了今时夹在脑袋上的星星发夹。
“……星星？”
他刚开口，今时就咻的一下扭过头来。
今时鹤见深深看了安吾一眼，掏出一个挂坠递给他。
嗯？
“要带着，不要丢掉。”
今时认真的注视着安吾，声音隐隐有些被烟花炸裂的声音掩盖过去。
但是安吾听到了，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认真的表示自己会好好保存的。
“要带在身上，要带着。”
今时显然不满意安吾的回答，重复强调道。
“……嗯？好的，我会带着的。”
安吾微微勾起嘴角，揉了揉少年的发顶。
少年眯了眯眼，将按在自己脑袋上的手拿下去，自己伸手揉了揉安吾的脑袋。
末了，像是一只骄傲矜持的猫咪，满足了似的浅浅一笑。
安吾微微睁大眼睛。
不怎么会有表情的孩子偶尔笑一下反而更加令人感到惊喜。安吾看着今时噙在嘴角的微笑，忽然间就有了一种奇异的安心感。
是那种忽然觉得，就算今时鹤见知道了真相，知晓自己的性命会掌握在他的手里，也不算什的，安心感。
明明对方才是个孩子，怎么搞的好像自己才是被安慰的那一个啊……
安吾有些无奈，又有些小小的幸福感。
目睹了一些的绫辻：啧，我不该在这里，我该在温泉底。
*
烟花会很快结束，几人回到房间时间已经不早了。
绫辻飞扑到榻榻米上，然后吃痛的叫一声。
“好硬啊……”他委委屈屈。
“一点都不硬啊，是你扑的太猛了，直接撞到地板才会痛啊…”
安吾只觉槽多无口。
鹤见觉得作为小伙伴不可以眼睁睁看着对方出丑，所以他把眼捂住了。
……
“好了，差不多可以睡觉了。”
在两人洗漱收拾的差不多之后，安吾男妈妈上身，只觉自己莫名觉醒了保父属性。
看了看还在闹腾的两人，安吾顿觉心累。
“那好吧。”
绫辻一反常态，乖乖钻进被窝。
“……”
头一次这么听话，还真是让人受宠若惊啊绫辻君。
安吾一阵失语。
“关灯了哦。”
……
“咔哒。”
房间暗下来。
良久，有星光撒进。
距离上一次认真睡觉过了多长时间安吾几乎要不记得了，通常都是在办公室休息室里睡一会再起来工作，或者直接在安排好的宿舍简单收拾一下。偶尔再去一趟酒吧换换心情。
认真的享受阳光，并且在晚上安然躺在被子里等待困意好像已经是不知多长时间之前的事情了。
这么想着，长时间没有好好休息，完全靠着咖啡吊命的安吾逐渐觉得意识模糊起来。
在意识完全堕入黑暗之前，好像听到有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靠近，有一道很轻的声音在对他说。
“没关系。”
【我原谅你了，所以没关系。如果是你的话，没关系哦。】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我会原谅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