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对我笑》甜葡萄

32、第 32 章

　　最后的话越说越小声，变成了嘴里的呢喃。

　　隋意年不确定廉长衍听清了没有，但他的脸已经不可抑制地烧着了，这会儿脸上身上都热的厉害，他等了一会儿没听到声音。

　　鼓起勇气抬头看发现廉长衍微皱眉看着他，表情有点疑惑还有不耐烦，像是等他再重复说一次，可隋意年鼓起的气泄掉了。

　　他一点也不自信，慌乱地说：“没、没什么，你早点休息...”边说边向门口走，廉长衍这时候在他身后冷声说：“电影不要拍了。”

　　隋意年愣了，他已经签好合同了，只是还没给许导。

　　隋意年没吭声，廉长衍皱起眉头，感受到廉长衍的视线压迫，隋意年小声说：“我已经签好合同了......”

　　“哪个导演。”

　　“许导，许川钧导演。”

　　廉长衍的神情一瞬间变得严肃，只是隋意年低着头没有看见，过了几秒，廉长衍说：“什么时候去？”

　　“还不确定哪天，不过应该快了。”

　　隋意年猜到廉长衍会不让自己拍电影，从小到大，他的所有事不是路闻秋在管就是廉长衍在决定，廉长衍好像不喜欢他做其他事情，结婚期间他想过去找一份工作，但是廉长衍拒绝了，他一向很听廉长衍的话，就没有再提工作的事情，可是现在，他们已经离婚了，尽管廉长衍还是不喜欢，但他拿着廉长衍的钱是要还的。

　　“非要去？钱不够？”廉长衍继续问。

　　隋意年不想牵扯这个话题，他担心露馅，“我想试试...”

　　廉长衍没再说什么，虽然他之前想的是不再强迫隋意年，他和他离婚，让他工作，让他自由...

　　但这件事不行，他觉得这段时间自己疏忽了，他没想到隋意年会和许川钧遇上，还要去演他的电影。

　　隋意年回到自己的房间，抬手拍拍脸，让自己脸上的热度尽快消失，为刚刚自己问得问题莫名感到羞耻，觉得自己刚刚很丢脸，丢脸之外还有点难过，他心里是怀着希望的问的，但是却好像闹了一个笑话.....

　　隋意年慢慢冷静下来，想着现在的情况比先前是好了那么一点，起码廉长衍也没有那么讨厌自己......

　　廉长衍等隋意年走了之后也没动，他一边想着怎么阻止隋意年去演电影一边想着隋意年刚刚的问题是什么意思，他听到了，隋意年有点紧张地，颤抖地声音。

　　是想再骗他一次？

　　廉长衍走到桌边拿起手机拨通了。

　　“帮我约许川钧，他要拍一部电影查一下都有哪些投资方。”

　　隋意年早上起来就收到了许川钧的消息，剧本已经发给他了，让他有时间看看，不明白的可以问他，让他准备一下，后天进组。

　　隋意年有心理准备，但没想到时间这么赶，他打开文件，开始看剧本。

　　隋意年本来还有点没睡醒，看了之后眼睛就瞪圆了，这是两个男人的故事。

　　隋意年一边惊奇一边往下看，从早上一直到下午，这个故事太吸引他了，连何姨敲他的门喊他吃饭他都没动，一直把这个故事看完，都还沉浸在故事里。

　　故事的整个基调是哀伤压抑的，故事里的男主是一个从山里来的男孩，被自己的亲人骗到了夜总会卖酒，被经常在这里光顾的薄情浪子看上带回了家，男孩起初是抗拒戒备，日久天长便陷在浪子的花言巧语里，浪子对男孩是有一点喜欢，但只有一点喜欢。

　　所以他和从前一样没有一点改变，可男孩对他是真心实意，言听计从，慢慢男孩发现浪子的欺骗，但都被浪子哄过去了，后来一次聚会喝多了酒，男孩醒来发现在浪子朋友的床上，男孩就傻了。

　　浪子知道后没有怪男孩，男孩很感激浪子，但有一天，他无意听到浪子和朋友的谈话，才知道是浪子把他送到了朋友床上，是生意场的交易，男孩心灰意冷，跳楼而亡...

　　隋意年的心潮久久不能平静，他为男孩可惜也为男孩心痛，他往下翻是空白，对于浪子的结局没有写，隋意年不仅猜测浪子发现男孩死了到底是什么心情.....

　　隋意年看着天花板愣怔了很长时间，长长呼了口气后便从床上爬起来，去洗漱，然后吃了口饭，期间被何姨一直念叨。

　　隋意年和何姨说他看了一个故事太入迷，何姨就念叨什么故事也要吃饭的呀，隋意年点点头，弯着眼睛听何姨念叨。

　　饭后，隋意年回到房间点开手机的通讯记录翻隋玮的手机号码，按理说隋玮早该给他打电话了，不知道什么缘由没有给他打，隋意年心里不安，尝试给隋玮打了过去，语音提示却是关机。

　　隋意年皱着眉头反倒没有松口气心里更是忐忑，他编辑了短信给隋玮发了过去让他联系他，钱已经准备好了，隋意年相信隋玮看见了一定会给他回电话，因为在他眼里没有什么比钱更重要的事。

　　一直到入夜，隋意年也没收到隋玮的电话，隋意年不再想，开始收拾东西，后天要进组他就要离开这里了，不知道什么还能回来，隋意年心里乱糟糟的，这个时候电话响了，他一阵心惊肉跳以为是隋玮，拿起手机看是裔星渊。

　　裔星渊约他明天见面，隋意年想到裔星渊是要告诉他进组的一些事情，两个人约好时间地点后，隋意年小声试探着问：“你...你和我舅舅是怎么认识的啊？”

　　“你想听啊。”

　　隋意年点点头又小声说：“想。”

　　裔星渊在电话那边笑了两声，说：“你舅舅在我旁边呢。”

　　隋意年就像是被家长逮住逃课的小孩，立马坐直身体说：“我不想听，我说着玩，我还要收拾东西，我先挂了...”

　　隋意年松口气，想着下次和裔星渊打电话要先弄清楚他是不是一个人待着。

　　隋意年的东西没什么可收拾的，只有简单的一些换洗衣服。

　　隋意年想了想还是给于维运打了一个电话，之前没有确定他是不是要去演电影，所以瞒着于维运，现在已经是板上钉钉，他觉得要和于维运说一声，不然于维运知道后会和他绝交。

　　电话通了之后没有人接，隋意年松了口气，没有人接更好，于维运已经很忙了，他不想因为自己的事再让他困扰，他猜于维运知道他演电影的事一定会骂他，之后就会要看着他，但隋意年没有想好演了这一部之后还要不要演，他不想连累于维运，但于维运肯定不这么想，两个人肯定谁也说服不了谁，所以不接电话更好。

　　许川钧见到廉长衍的时候还是惊讶的，比他听到副导和他说廉长衍要约他见面的时候惊讶更甚，他不知道廉长衍是不是为他的电影而来，心里满是疑惑又无端地掺杂着不安。

　　原本他准备开拍的电影资金已经到位，可有两个投资方因为主角的原因想要撤资，他们想换成流量小生演再不济也要是科班出身的素人，怎么也没想到许川钧要了纯路人的素人。

　　一向圆滑的许川钧在要换人的这点上突然固执了起来，坚决要用这个素人，投资方只说再考虑，他们都知道在考虑就是没有希望了，许川钧本来已经打算自掏腰包，可却接到了廉长衍助理的电话，这无疑是个好信号，因为除了电影的事许川钧想不到其他的见面理由。

　　许川钧本以为两人见面的地方会是在酒店的包厢，没想到是在廉长衍的公司，他一路随着韩助理到了顶楼，心里已经憋闷，在他刚开始拍电影的时候，他拿着剧本一家一家公司去找，可现在已经过了二十多年，他没想到在他得到业界推崇的时候还会来人公司和人谈。

　　尽管如此，许川钧面上还是带着浅淡的笑，他也是希望能得到廉长衍的投资，但如果廉长衍也要求他换主角的话，他也是不会同意的。

　　“许导演，请。”韩斯德推开门，引着许川钧进来，这是廉长衍的办公室，巨大的落地窗外夜幕降临，城市的灯光亮起，从窗外看去，点点灯光像繁星密布，好像整个城市都在脚下，许川钧环视了一周，没看到廉长衍。

　　韩斯德适时地在一旁说：“许导，廉董临时有个视频会议，马上结束，您稍坐。”

　　韩斯德给许导接了一杯水，放在了许川钧面前，许川钧道谢，却没心思喝水，他看了眼手表，指针指向七点。

　　韩斯德说的马上结束，一直到八点多扥也没结束，许川钧知道这是晾着他了，他心里有点忐忑又很不满，在脑子里回忆也没记得有得罪过廉长衍，正在他想一走了之的时候，办公室的门开了，廉长衍走了进来，后面跟着韩斯德。

　　“许导演，抱歉，让你久等了。”廉长衍这么说着，但脸上的表情一点也没抱歉的意思。

　　许川钧站起来客套地说没有，廉长衍自顾自地坐到旁边的单人沙发上，一旁站着的许川钧有点尴尬地坐了回去，本以为廉长衍会直接开口说这次见面的主题。

　　但廉长衍没有，他面无表情地视线莫名让许川钧心里发虚，按理说他大风大浪也都见过了，虽说外人都说他平和好相处，没有架子，但他做导演这么多年也是发号施令的人，身上不可能一点威视也没有，但偏偏让一个比他小二十岁的人盯得心里发虚，也许是好多年没人敢让他等这么久，心浮气躁了，想着这次来的目的，他调整状态，不卑不亢开口说：“廉董，听说您对我想拍的新电影感兴趣。”

　　“没有。”

　　一秒的迟疑也没有，许川钧一瞬间愣在那儿。

　　“我只是好奇...你把亲弟弟的孩子丢到福利院是什么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