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对我笑》甜葡萄

29、第 29 章

　　隋意年震惊地看着裔星渊，一动不动，满眼满脸是不敢置信。

　　他刚刚听到了什么？

　　裔星渊一点也没开玩笑地意味，脸色严肃，看着隋意年说：“我现在知道为什么你们认识这么多年一点也没进展了。”

　　“你...”隋意年开了口就不知道说什么了，喉咙哽住了，脑袋也空了。

　　“你什么。”裔星渊挑眉等着隋意年说话，等半天他还是那副傻掉的样子，以为他在怀疑他的判断，耐心地说:“我问你，你有没有看过一种电视，就是那种‘婆媳关系不太好，媳妇揪着老公的衣服说，我和你妈你只能选一个，你选哪个’那种智障电视剧。”

　　隋意年：“...”他不看电视剧。

　　但裔星渊要表达的意思他好像有点懂了。

　　“你哥问你的那个问题就和这个差不多。”裔星渊说。

　　隋意年：“...”

　　虽然这样比喻有点奇怪，但隋意年一下就懂了。

　　他还是怀疑地看着裔星渊，裔星渊有点不高兴了，双手抱胸沉着脸说：“信不信由你。”

　　隋意年张口想说不是，但转念一想不是什么，不是不信，那就是信，但是怎么可能呢，隋意年想，怎么可能呢。

　　廉长衍怎么可能喜欢他呢。

　　“我会对路闻秋好，长大了我会娶他的妈妈。”

　　路闻秋把录音笔放在桌子上，眼角弯着，笑的肩膀都在抖。

　　廉长衍坐在对面的沙发上皱了一下眉，但也没说什么。

　　隋意年坐在路闻秋旁边，笑容僵在嘴角，脑子里都还是刚刚充满稚嫩但坚定的声音。

　　那是小时候廉长衍的声音。

　　秋老虎不容小觑，隋意年前两天感冒刚好，一直嚷着热想把外套脱了但路闻秋不让，隋意年就没成功，额头还在冒汗，但这会儿身子却在一阵阵发冷。

　　这个时候隋意年十七岁，路闻秋十七岁，廉长衍二十岁。

　　路闻秋和廉长衍的母亲是好友，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路闻秋还在他母亲肚子里的时候廉长衍就趴在那会哄路闻秋了，路闻秋说每次廉长衍和他说话他都会踢他母亲一脚。

　　隋意年插不上话，看着他们讲小时候的事，有很多他不知道，但有一件他知道，廉长衍后脑勺的位置有道疤，是为了路闻秋。

　　小的时候，路闻秋身体弱，有小学生抢他的书包，廉长衍和人上去打，有小学生准备偷袭路闻秋，拿着砖头，路闻秋不知道还在拉架，被看到的廉长衍挡了，伤口缝了7针，现在摸还能摸到缝针后的痕迹。

　　“你还是不信？”裔星渊等了一会儿隋意年还是没什么话，他闷不住了，看着隋意年发呆的侧脸，像挑战了他的权威，很是不满道：“要不要打个赌。”

　　隋意年不明所以地看他。

　　“你今天晚上和我回去吧，看廉长衍会不会过来，看他是让我搬走还是会拿我怎么样。”

　　隋意年：“...不了吧。”裔星渊还真是一点都不怕廉长衍。

　　“听我的。”裔星渊不容拒绝。

　　隋意年一直是被动的那一方，他沉默地跟着裔星渊，发现裔星渊还是回了之前住的小区，没有搬走，隋意年疑惑地看他，裔星渊按了电梯给了解释，“东西太多了，一时半会搬不完。”

　　隋意年知道不是这个原因，但他也没问，想着回头要和廉长衍解释一下，让他不要让裔星渊搬走了。

　　想完之后又想他今天过来裔星渊这里不太妥当，大概是脑子晕了，大概也是想印证一下裔星渊的说法，大概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大概...很希望裔星渊说的是真的。

　　晕晕乎乎收拾好躺到床上的时候已经将近凌晨了，隋意年也没走出这个屋子。

　　有两个小人一直在他脑子里闹腾，一个说裔星渊说的是真的一个说他是妄想。

　　隋意年被脑子里的声音折磨得没办法睡觉，隔着几分钟看一次手机，一直到凌晨近两点。

　　隋意年心里的小火苗渐渐熄灭了，说他妄想的小人取得了胜利，隋意年蜷缩在床上无声地笑了一下，脸颊埋在枕头里，在心里不断笑自己。

　　隋意年迷迷糊糊快睡着的时候听到外面有人谈话的声音，隋意年没睁眼，还在皱眉分辨是他在做梦还是裔星渊在打电话，随后他房间的门就被打开了。

　　隋意年睁开眼被骤亮的灯光刺了一下眼睛，但还是眯着眼想看清门口站着的是谁，廉长衍不发一言皱着眉头也在看他，看到隋意年缓慢转醒后面色不虞转身走了。

　　隋意年下去追，赤着脚走到门口被站在一旁的裔星渊拦住了，裔星渊朝他笑，眼里尽是得意，“请我吃饭啊。”

　　隋意年坐到廉长衍车里的时候还在恍惚，廉长衍来接他了，廉长衍真来了，廉长衍喜欢他？

　　是凑巧吧，隋意年还是没办法相信廉长衍喜欢他这个事情，怎么可能呢，他在一遍遍反驳中这样想着又忍不住偷看廉长衍的脸色。

　　廉长衍闭着双眼靠在车座，眉头紧皱，衬衫纽扣解开了两颗，露着想让人咬一口的喉结。

　　隋意年搓着手掌心，心里忐忑但又和平常不一样，像是有人在平静地湖面用手拨了一下，一圈圈涟漪荡漾开来，让他忐忑的同时又隐隐地期待。

　　到了芫合山隋意年都很安静，廉长衍感到奇怪，转身想要看他怎么回事，就被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的人撞在了胸膛。

　　隋意年揉着额头，抬头看着突然转身的廉长衍，张嘴又闭上了，乖乖地站着等着廉长衍说话。

　　廉长衍皱了下眉，静静地看了隋意年一会儿转身走了。

　　隋意年站在原地看着廉长衍走远，想着如果裔星渊说的是真的，那他是不是可以做一些他一直想做的事。

　　隋意年在胡思乱想，廉长衍忽然站定转过身来看他，眉头又皱起来，不开口喊他过去，只看着他。

　　这一刻隋意年的心跳胀满了胸腔，一下一下，坚强有力，他忽然就有那么点勇气相信，廉长衍做的那些事是因为他，不是因为路闻秋也不是因为他们一起长大的情分。

　　他小跑过去，廉长衍等他过来才继续向前走，只是在转身的时候手指却被勾住了。

　　隋意年这么想的时候已经这么做了，没有思考没有犹豫没有担心廉长衍会生气，没有想廉长衍会不会像往常一样骂他或者甩开他，什么都没有想。

　　只是在廉长衍转身的那一刻忽然就想留下他，想和他并肩走，不想总跟在他后面，想牵他的手。

　　心跳声震着耳膜，隋意年紧张得微张着口呼吸，手也在轻微颤抖，但还是固执地攥着廉长衍的无名指和小指没有松开。

　　廉长衍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

　　隋意年很少主动牵他的手，印象中他们几乎没有亲密的举动，他低头看了看，确定不是自己的错觉，又侧头看着隋意年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隋意年对上廉长衍的视线就更紧张了，廉长衍不爱笑，所以他的眼角总是冷酷的，看的时间长了就总让人心里会有点忐忑，隋意年低下头，睫毛不断抖动，又得寸进尺地勾住了廉长衍的中指和食指。

　　好像过了一分钟也好像过了一个小时，廉长衍没有动却也没有甩开他，隋意年忐忑的心情正开始变得窃喜的时候，廉长衍抽出了他的手，独自走了。

　　霎时间兴奋的血液跳动的心脏都凉了下来，隋意年看着廉长衍的背影心一点一点下坠，他呆呆地看着廉长衍迈步走向台阶就要消失在客厅门口的时候，心脏都跟着痉挛着疼痛。

　　廉长衍停下了，他停在门廊下没有动，像是在思考也像是在挣扎，最后他转身看向不远处的隋意年，不开口，只是看着他。

　　隋意年的心瞬间又被提起来了，上一秒他快哭了，这一秒他就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下来了，他抬手擦掉翘着嘴角小跑着到了廉长衍面前。

　　廉长衍看出他哭了，微皱着眉问：“哭什么？”

　　“没有，我高兴。”隋意年说，这回没敢抓廉长衍的手。

　　廉长衍静静地看了隋意年两秒，又问：”吃饭了吗？”

　　“吃了。”

　　“和他一起吃的？”

　　隋意年反应了好半天他，才反应过来是裔星渊。

　　隋意年点点头，廉长衍的眉头就皱得更深了。

　　躺在床上的时候隋意年的精神还在亢奋，虽然不能明确证实裔星渊说的是事实，但也无法百分百排除说的不是事实。

　　隋意年努力回想着以往相处的画面，想要通过细节扒出一丝蛛丝马迹，但他扒了许久也没有结果，不免就有些失望。

　　他对恋爱的事情一无所知，他不看电视剧也不看小说，身边更是没有谈恋爱的挚交好友，所以他根本就分不清也感觉不到被人喜欢是会有什么样的感觉或者直觉。

　　他设身处地的想，他喜欢廉长衍，就想每天见到他，想看他笑，想抱他...但廉长衍好像不是这样，他总是冷冷地看他，和他保持距离...只有那一次例外，想到这隋意年脸上发热，耳根发红，想了许多乱七八糟的事情，什么时候睡着的他也不知道。

　　隋意年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他一开始以为是自己定的闹钟眯着眼睛划掉后又接着睡了，没几分钟又响了。

　　隋意年之前是有定两三个闹钟的习惯，每个间隔二十分钟，他觉得间隔时间有点短，就迷糊着睁开了眼睛才发现是电话，是个陌生号码。

　　他迷蒙了几秒刹那就清醒了，想着是隋玮让他打钱，毕竟时间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