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对我笑》甜葡萄

22、第 22 章

　　何叔喜欢钓鱼，隋意年也喜欢，一开始没有耐心，后来就好了，他发现可以让心沉下来，何姨给他们准备了午饭，隋意年又装了些零食，背着包帮着何叔拿上钓具就出发了。

　　何叔开车，从芫合山出发到巳映山，那里有一处河流，是何叔固定的几个钓鱼点之一。

　　这个季节钓鱼的人比不上6月到10月，距离市区又有很长一段距离，原本隋意年和何叔以为不会有人，把车停好，发现已经有人在了。

　　隋意年向何叔笑，那个位置差不多是何叔的固定位置，十次来九次都坐在那儿，这次被人抢先了。

　　何叔手背在身后，有些不高兴，走到那人旁边先是往鱼护里瞅了瞅。

　　隋意年打开后备箱把钓具，钓椅要用到的东西拿出来，提着钓椅和鱼饵走到和那人差不多五十米远的距离处放下了。

　　隋意年看过去，何叔已经和那人聊上了，隋意年把钓椅放好，起身想去拿钓具，何叔在那边喊他。

　　“几斤重啊，你称了吗？”

　　“大概有10斤左右吧。”

　　隋意年走近的时候何叔在和那人聊钓到的鱼，隋意年听着声音有点耳熟，走过去喊了一声何叔，那人也转过头来，隋意年带着帽子，围着围巾，脸巴掌大，一双好看的鹿眼睁得圆溜溜的。

　　梁绎安带着口罩，围着围巾，穿着保暖的登山服，看到隋意年也有些惊讶，随后就笑了，眼睛弯了一点弧度。

　　“梁绎安？”隋意年印象很深，记得这个人和他的名字。

　　“是我。”梁绎安把口罩摘下来，说话时嘴里呼出热气。

　　隋意年指着远处的车子，“那辆车是你的啊？”

　　“是他的，他昨天就来了，晚上也没走，昨儿打了不少窝，意年你看这么大的鱼，真有本事。”

　　何叔提着鱼护高兴得像是他自己钓到的鱼，何叔就喜欢厉害的钓鱼人。

　　梁绎安本来是要走的，帐篷都收拾好了，只是临走的时候隋意年和何叔来了。

　　何叔平时话不多，遇到志同道合的人话就多了，他们从钓具说到钓位又说到不同的鱼的窝料。

　　窝料是梁绎安自己配的，梁绎安说了一遍，何叔跟着小声念叨着，最后何叔记不住，让隋意年也帮忙记，克数多少怎么密封，隋意年一时半会儿也记不住。

　　“你有微信吗？我可以加你吗？”隋意年握着手机，这还是他第一次要人的联系方式，虽然是因为何叔。

　　“当然，”梁绎安眼角弧度又加深了，隋意年看他，好像从头发丝都让人很想亲近，隋意年听他说话会恍惚觉得在他旁边的是另一个人。

　　这个时候梁绎安就会停下来，笑着看隋意年，“你在想什么？”

　　隋意年怔怔地看梁绎安，深呼吸了几下，摇摇头笑着说没事。

　　“你接下来还会跟着进组吗？”梁绎安说。

　　两人聊了一会儿，隋意年知道了梁绎安和裔星渊一样也是演员。

　　“我还不知道，你呢，”隋意年随口问，梁绎安要走了，好像是经纪人打得电话，何叔坐了梁绎安的位置，隋意年帮梁绎安拿东西到车上。

　　“我可能会接一个电影。”梁绎安打开车的后备箱，把钓具椅子放进去。

　　“那你不就是要进组了吗？”

　　“是啊。”梁绎安笑着说。

　　“你不想拍吗？”虽然梁绎安笑着，但隋意年还是敏锐地察觉到梁绎安有一瞬间的迟疑。

　　“怎么说呢。”梁绎安把后备箱关上，看着远处宽大的河面思索了一瞬，“我还没考虑好要不要接这部电影。”

　　隋意年疑惑地看他。

　　梁绎安对上隋意年的视线就笑了，隋意年的样子竟然有些担忧他。

　　“之前没想好，现在想好了。”

　　“你要接吗？”

　　梁绎安点点头。

　　“什么电影到时候你发给我，等上映了我一定去看。”隋意年说。

　　“这么捧场，我要是演得不好呢。”

　　隋意年摇摇头。“不会，我觉得你一定演得好。”

　　隋意年想着裔星渊脾气不好都能演好，梁绎安脾气那么好，一定比裔星渊演得好。

　　梁绎安不清楚隋意年不着谱的逻辑，但他从隋意年明亮的眼睛里能感受到那份信任。

　　“这个给你，我还没喝过。”

　　隋意年从大衣兜里拿出来一个小的保温杯，里面放的是热姜茶。

　　何叔今天来钓鱼何姨是不肯的，毕竟隋意年刚退烧，隋意年看着很听话，但其实也很闹腾，何姨没办法，给隋意年煮了姜茶让他带着喝。

　　“何姨煮的姜茶，”隋意年塞到梁绎安的手里，往前移，和他靠近了距离，小声说：“我能问你件事吗？”

　　梁绎安拿着手里的姜茶晃了一下，笑着说：“这是谢礼？”

　　隋意年摸了摸鼻子，抬头问：“我能问吗？”

　　距离有点近，梁绎安能看到隋意年长长的睫毛和隋意年带着恳求的眼神，下巴藏在围巾里，鼻尖被风吹的红了，细腻的皮肤在阳光下更显白皙。

　　梁绎安点点头，隋意年更小声地问：“如果你接这部电影的话可以有多少钱啊？”

　　梁绎安诧异地挑挑眉，他以为隋意年要问他关于他个人隐私的什么问题，虽然钱也很隐私，但隋意年的表情和语气都不是探究他一共有多少钱，纯粹是孩子式的好奇和天真。

　　“这部电影？”梁绎安说。

　　隋意年点点头，之后伸出五个手指，小声问:“有这么多吗？”

　　梁绎安被逗笑了，他抿着嘴角，思索着点点头。“要在多一点。”

　　隋意年也跟着点点头，若有所思的模样让梁绎安有点好奇。

　　梁绎安正想开口问，远处传来了何叔兴奋的声音，中气十足地喊着隋意年的名字。

　　到嘴边的话改了，梁绎安笑着说：“我走了。”

　　“好，祝你顺利，路上小心。”隋意年说。

　　梁绎安开出去好远还能看到隋意年的身影，扶手盒里放着隋意年给的姜茶，想着隋意年刚刚好奇问他问题的样子又觉得有点好笑和可爱。

　　隋意年陪着何叔待了一天，被风吹得鼻子红脸红耳朵也红，但所幸不是空手而归。

　　就在隋意年和梁绎安聊天的空当，何叔真就钓上了一条大鱼，虽然没有梁绎安的那条大，但也让何叔很高兴了。

　　何叔去停车，隋意年提着鱼箱，边走边朝屋里喊：“何姨，我们钓了一条大草鱼，何姨，你快来...”刚走进客厅，隋意年的视线就和坐在沙发上的廉长衍对了个正着。

　　“...看...”声音随即弱下去，隋意年小心地贴边走，想要绕过廉长衍到厨房。

　　“过来。”廉长衍放下手里的咖啡，话语里的命令口吻不容置疑。

　　隋意年看看外面的天色，天刚刚擦黑，从市里到芫合山再快也要将近两个小时的时间，看廉长衍气定神闲的坐在沙发上，还换了衣服，隋意年想着廉长衍不会在公司还没下班的时候就回来了吧。

　　何姨从厨房里出来，手上还沾着水，“意年回来了，”说着走过来从隋意年手里接过鱼箱，有点重，何姨有点吃力，隋意年小声说：“何姨我来吧。”

　　这个时候何叔也进来了，看到廉长衍在也有点惊讶，走到何姨的旁边接过鱼箱和何姨一块进了厨房，走之前何姨还朝隋意年挤眼色。

　　隋意年本来看到廉长衍就会有点紧张，这会儿被抓包就更紧张了，磨磨蹭蹭走到沙发旁，低着头看自己脚尖。

　　廉长衍看着隋意年一点一点挪到自己跟前，心里的火早就随着他拖拖拉拉的动作积攒起来了。

　　“去哪儿了？”廉长衍压着火。

　　“去钓鱼了。”隋意年乖乖说。

　　“自己去楼上拿体温表下来。”廉长衍说。

　　隋意年本来没感觉有多冷，这会儿随着廉长衍的质问忽然身上就发冷了。

　　隋意年从房间里拿了体温表下来，当着廉长衍的面把体温表夹在腋下。

　　五分钟刚到，廉长衍抬眼看他，隋意年乖乖从腋下拿出体温表，还没等他先看一眼，廉长衍冷声说：“给我。”

　　“38°。”廉长衍的声音比冰凉的器具还要冷。

　　隋意年抿着嘴角不敢吭声。

　　良久，廉长衍开口，“你还想住在芫合山吗？”

　　隋意年抬头看他，有惊讶有疑惑，迟疑之后他点头。

　　廉长衍说：“还想钓鱼吗？”

　　隋意年这会儿很机灵，晃着脑袋说不钓了。

　　廉长衍拿着那根温度计，微蹙眉看他，里面夹杂着探究和怀疑，有一瞬间他冲动想问，隋意年现在拿他当什么人，是把他当做救命稻草吗。

　　隋意年乖乖地跟在廉长衍身后上楼，到二楼的时候廉长衍转身，静静地看着他，“你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隋意年眨眨眼，他每天都有想说的，但今天的廉长衍有点奇怪。

　　“你今天下班好早啊。”隋意年说。

　　廉长衍皱眉。

　　“我...我是想说你今天回来那么早是因为...我吗？你担心我吗？”隋意年鼓起勇气说完。

　　廉长衍眉宇间的褶皱更深了。

　　隋意年顶着廉长衍直视压迫的视线，他不想移开，他想从廉长衍的表情眼神中看出点什么。

　　如果有一点希望，有一点动容，他就很开心，但廉长衍好像很疑惑，又有点失望，隋意年不确定自己看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