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对我笑》甜葡萄

16、第 16 章

　　隋意年回来的时候裔星渊都要被经纪人唠叨得睡着了，小卫和小杰也已经买东西回来了，车往高速行驶，他们离开了剧组。

　　裔星渊发蔫地问隋意年，副导找他做什么。

　　隋意年觉得奇怪，他回想刚刚副导对他有些谄媚的笑和‘亲切’的话语，皱着眉说：“副导好像不怪我那次没喝酒了。”

　　裔星渊哼了一声没说话。

　　小杰和他坐一起，说到这个有点兴奋，在他耳边嘀咕。

　　“你还不知道，副导前些天去酒店吃饭，在那碰到廉总...”小杰停顿了一秒，说：“碰到你哥了，然后第二天你猜我们副导在哪儿？”

　　车里这会儿挺安静但没人出声，隋意年还处在碰到‘你哥’两个字的情绪里，已经很多年没有人这样说过了，可这段日子像是补缺，认识和不认识的人都在他耳边说‘你哥’。

　　“副导那天晚上被灌醉了，第二天在酒店马路牙子边醒的。”小杰笑着说：“这事我还是听小朱说的，”小朱是王导的助理。

　　没人出声，显然都知道。

　　裔星渊闭着眼睛没说话，经纪人王霖骞回头向他笑了一下。

　　小杰忍不住好奇问隋意年和廉长衍到底是什么关系怎么认识的，这大概是每个人都好奇的问题，因为隋意年姓隋，不姓廉。

　　隋意年避重就轻地回答了，之后他觉得有点累，靠在椅背上休息，小杰也就不打听了。

　　到了公司停车场，小卫和小杰就回去了，隋意年也要走，被经纪人留住问愿不愿意继续跟着裔星渊，这个事情裔星渊已经问过他，他当时说愿意，可现在有点犹豫，裔星渊看出来，转身走向电梯的方向。

　　“等你想好给我打电话吧。”裔星渊说。

　　隋意年挺喜欢当小助理的，起码他和裔星渊相处的不错，再重新找一份工作和留下来之中，他更倾向于后者，但现在情况有点不一样，他走到哪儿都会带着廉长衍的名字，他有点烦恼。

　　隋意年坐上出租车后想给于维运打个电话，告诉他他回来了，号还没拨出去，他的手机响了。

　　来电显示廉清涵，隋意年犹豫着没接，等挂断了，隋意年还没松口气，电话又响了。

　　隋意年接起来，廉清涵轻快的声音传出来，大多数隋意年都在沉默地倾听，廉清涵会说吃了什么做了什么遇到了什么事，最后廉清涵拉着嗓子说想他了，隋意年想了想，两人才分开一天。

　　廉清涵说她生日快到了，希望能收到他的礼物，这是他们相遇的第一个生日，隋意年没有理由拒绝。

　　电话挂断后隋意年不知怎么就松了口气，大概因为小时候一块儿玩过，有和平常人不一样的感情，他感觉不到廉清涵对他究竟有哪里不一样，但因为裔星渊的话他不自觉地有些介意，现在和廉清涵相处他就会注意分寸。

　　车到小区门口，隋意年给于维运打了电话，想问他在不在家，要不要带什么东西，电话通了但没有人接。

　　隋意年没多想，想着可能在工作，一直到隋意年进了小区到了楼层，按着指纹打开门走进去和刚好从浴室出来的于维运面面相觑了数秒钟，隋意年都没发现不对劲。

　　隋意年还在惊喜地看着于维运，等着一个重逢的大拥抱，直到于维运卧室传来声音。

　　“于维运，隋意年给你打电话了！你快过来回一个。”

　　在客厅站着的隋意年：“......”

　　于维运突然动了，抓着腰上的浴巾飞快地跑回卧室，大喊道：“你你你你等一会儿！”

　　这个你你你你应该是指隋意年和屋里的女生，隋意年抓着行李箱这才陡地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他回来的时间不对。

　　转身出去的时候隋意年听见屋里于维运压低的声音在说什么，隋意年觉得自己应该表现得镇定一点，这样于维运就不那么尴尬。

　　他拿出手机给于维运发了短信，说是裔星渊在下面等他，他和他要去出差。

　　短信刚发过去几秒，于维运的电话就来了，隋意年迟疑着接起来，电话那头于维运喊：“出哪门子差啊，回来！”

　　隋意年在电梯里信号不太好，他到楼下给于维运发短信，说他去找裔星渊了，让他不要过来，他是真的要和裔星渊去外地赶通告。之后他飞快地出了小区，就怕于维运追出来。

　　将近凌晨，隋意年拉着行李箱站在马路边想着他有什么地方可以去，他在市区有房子，是路闻秋给他买的成人礼礼物，他几乎已经忘了，如果不是廉长衍提醒他的话，可现在即便他想起来了，他也不想过去。

　　隋意年到芫合山的时候，别墅是亮着灯的，保安小石在站岗，隋意年拉着行李箱过去问是不是廉长衍回来了，保安小石说廉长衍也是刚到，虽然他们离婚了，但小石对他的态度还是很友好。

　　隋意年忐忑着穿过庭院走到门廊下，进到客厅，廉长衍本是坐在宽大的沙发上休息，听到开门的声音抬起头望过去，就看到隋意年站在门口，有点局促地抓着行李箱，眼睛明亮地看着他。

　　如果廉长衍在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隋意年的嘴角也在小幅度地上扬，只是廉长衍的目光没有停留。

　　虽然隋意年紧张到想搓手掌心，但还是按耐不住想要靠近。

　　隋意年慢慢走过去，近了，能闻到酒味，廉长衍打小酒量就很好，醉的次数屈指可数，隋意年分辨不出廉长衍醉没醉。

　　酒味这样浓，隋意年担心他不舒服，去厨房泡了一杯浓蜂蜜水，放到茶几上时隋意年小声说：“我住一晚就走。”

　　廉长衍没反应，隋意年站在旁边看廉长衍看了很久，他其实有很少的时间可以这样静静地看着。

　　小的时候他挺喜欢跟着廉长衍，他刚到路家，和路闻秋还不熟悉，路闻秋身体不好，很多事他不想麻烦路闻秋，就等着廉长衍过来，让廉长衍带他去上厕所，让廉长衍给他买吃的。

　　虽然那个时候他也比较凶，但也比现在好多了，不会拿话刺他，他们的关系也没有像现在这样僵，但越长大事情就越不如人意，他慢慢发现自己喜欢上廉长衍，可廉长衍是路闻秋的。

　　和他结婚也是因为路闻秋的遗言。

　　不管怎么样，他很小的愿望——只要能偶尔看到他就挺好。

　　人的这辈子总是要有指望的，他的指望就是廉长衍，他还能有什么指望呢，这样想着，隋意年的胆子就变大了。

　　廉长衍和路闻秋的气质长相完全不同，路闻秋嘴角时刻带着笑，廉长衍的嘴角时刻绷着，路闻秋说话不紧不慢，语气像四月的风，温柔和熙，廉长衍开口没有情绪，语气像数九寒天，冷冰冰硬邦邦。

　　路闻秋是湖里的水，廉长衍是湖面上的冰。

　　他俩般配也不般配。

　　路闻秋可以上学的时候女孩子男孩子都喜欢和他玩，廉长衍身边只有路闻秋。

　　后来隋意年上学发现学校里喜欢廉长衍的人更多，有女孩子甚至以伤害自己要挟廉长衍和她交往。

　　隋意年觉得她中了邪，傻得要命，后来隋意年也中了邪。

　　隋意年俯身慢慢靠近，手掌小心翼翼地搭在沙发扶手上，看着廉长衍仰靠在靠背上露出的喉结与下颌线的弧度。

　　视线往上是淡色的薄唇，高挺的鼻梁，闭着的双眼，眉心微微蹙着，透着不耐和烦躁。

　　廉长衍不是周正的长相，有点精致英俊的味道，下颌线的拐点和鼻梁骨的高度接近完美。

　　如果廉长衍可以不那么戾气，会有更多的人为他疯狂。

　　隋意年呼吸都不禁放轻了，他可能是被浓烈的酒气包围，有点上头，竟然想要觊觎些什么——继结婚后隋意年想要和廉长衍睡一起被拒后，这还是第二次产生非分的念头。

　　大概是因为尝到了滋味，所以生理和心理不自觉地就会产生渴望。

　　隋意年眨眨眼，心里想，就一下，就一下，看着廉长衍没有要醒来的迹象，隋意年鼓起勇气低下头想轻轻贴上紧闭的薄唇——

　　“隋意年，”廉长衍眼神涣散，睁开眼看着近在咫尺的隋意年之后又闭上，薄唇开合，声音不大，带着醉酒后的沙哑磁性。

　　隋意年睁大了眼睛，在廉长衍开口的同时肌肉紧绷呼吸骤停肢体僵住了，随后他感到廉长衍开口的气息喷洒在他嘴边，辛辣的酒气，和上次的味道相同，给他的感觉恍若在接吻。

　　“你还真是无耻。”廉长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