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拾肆 （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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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人已经躺在恩奇的敞篷车上了。
车窗外一片片的葱翠灌醒了昏昏欲睡的春天。
车子在路途上颠簸着前行，恩奇说我们去的地方叫作“海角天涯”，滚着轮子两三个小时就能到了。
天公作美，时不时就有三两朵白云飘过来勾搭我，又或是几飘绿叶几朵爱折腾的蒲公英。
恩奇的车子一路奔驰在明媚下，我迎开双臂精神格外振奋。一扬手就能随意揭下路边的嫩草草，正好拿来蹭蹭他的脸。
“你看，它们都喜欢我。”我得意洋洋。
“是啊是啊。我看见你正跟阿波罗抛媚眼呢。”
“谁？！”
“伟大的太阳神大人——。”
“呵呵呵……^ ^。”
尽管是一次短途出行，但已经足够让我喜出望外。
“海角天涯”——听起来就是很美很美的名字。
“嗞嗞——嗞嗞——。”
“恩奇，把我手机放哪了？”
“裤兜里……。”
“嘿嘿，程氏的总经理天天伺候我，想起来我就美呀。”
我把嫩草暂时架在恩奇的耳朵上，往裤袋里摸我的手机去。
“嗯，是要好好的宠你，哪能一直让你受压迫呢……。”
那个“压”字的声音能盖过了从敞篷车顶呼呼掠过去的风声。
作为一只有姿态的羊。我忍。
简讯是扬倪给发来的：
『小羊，知道你要跟毕恩奇出游，祝你旅途愉快。可人说毕恩奇这次的出行并非这么简单，凡事小心。』
我当即给他回了一条：
『我好着呢。』
想了想，又补了一句：
『扬倪，如果当真要结婚，等我回来……。』
“谁的？”
“扬倪。”
“说什么了？”
“他说你要把我给卖了。”
……
和煦的风拂过耳际，我正站在椅位上打算振翅凌空，恩奇一个急刹车停在了一片绿幽幽的地里。
我抬头仰望小树林，差丁点儿飞死在车外。
“从今天开始起给你讲一个故事。”恩奇把我从座位上抱下来。
我歪在他身体里，继续望我的蓝天，“真想好让我了解你这个传奇人物了？
“我就是怕你这里不好用。”他弹弹我的脑门。“所以我决定慢慢地给你讲。”
“嗯……。”
“今天要讲的这段子的名字叫作讲杨小扬爱毕恩奇。很久以后，他们都长出了白胡子，然后两人就躺到了一包间里。这是故事的结局。”
他的故事很温柔，温柔的让人不可思议。
我坐起来，“嘿嘿嘿，你怎么倒着讲啊？”
“你不知道吗？要是从头讲起，总觉得很快就要看到尽头了。只有从终点往前看，才会觉得很长很长不会完结。我命令你在听完之前不许擅自逃走。”
我又睡下，“放心，我是家养的，又不是小野羊。”耳朵上嫩草还在，我取下来扎他的脖子。
他轻吐一口气，垂头就是一个激吻。
不知道这样会不会发育不良哟。
又做上，爱了。
悠哉。优哉。
敞篷小哥哥在身体下吱吱呜呜，我正赞美着蓝天白云，麦田金穗，怎么地，就空降了一只小黑衣人。
那人靠在车后，敲了敲车尾巴，柔声道，“奇——。”
不理他。
恩奇却停下了韵律，回过头去。我扭回他的脸来，拼命嘟嘴抗议。
他拍拍我的脸，起身套衣裤，“好小羊，以后还会有很多很多次的。”
看来只好节哀了。
讨厌鬼。这突然杀出来的小黑人是谁啊？这不是让我比被强还难受吗？
恩奇跨下车，那人也跟着走上来替他扬了扬衣领，“又瘦了。”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能在恩奇面前谈笑自如，他们的关系一定不浅吧。
“你就是那只温顺的小羊吧，你好啊，我叫相许，呵呵呵……。”
小黑人是个白脸儿，还喜欢笑。
他穿的衣服尤其奇怪。
黑外套，深领。袖子上一排叮当作响的扣子，还是会闪闪发光的那类。
这身行头要到了谁的身上都立刻打成民工头子，唯有他穿着……
他穿着就像……像……。
“我见过你！”我确定我见过他，就在恩奇的房间里。
“哪里？”他们异口同声。
我挠脑袋，“嘿嘿，反正就是看着挺眼熟的。”
我不好意思说出口，原来他是专跟男人干那个的。
“小羊，从现在起你要先跟着相许，我出去办事，恐怕要晚上才能回来。我会一回来就找你的，嗯？”
这还能算是旅行吗？沿路就把我给扔下了。
“呵呵呵，你就不怕我吃了他？”
“你不会。而且你会保护他。为了我。”
“你还是这么有自信，呵呵呵。”他笑着吻了吻恩奇，就当着我的面。“早些回来……。”
恩奇回吻了他的额头，望了望我，又来吻我。
然后只身离去。
“别看了，走远了，呵呵呵。”
我尴尬地笑着回到了车里。
“会开车吗？”
摇头。
他单手驾着方向盘，问我，“知道‘海角天涯’是什么地方么？”
再摇。
“呵呵呵，很美的地方，里头都是美人。”
“男人去的地方？”
“呵呵，你知道。”
“他还会回来吗？”
“哈哈哈。”相许大笑三声。“难怪奇说你傻的很可爱了，放心吧，他才舍不得卖了你。”
我终于点点头。
…… ……
离开‘海角天涯’十米远就闻到了浓浓地暧昧气味。
妖惑的男人们站在门外，个个袖子都叮当作响……
清秀的，妖娆的，甚至粗狂的……
相许带我走过“天涯”的门槛时，身边的人全都直接无视我，整齐划一的仰视着相许，齐声声道，“相许哥——。”
“呵呵呵，一会儿少跟在我屁股后面，别吓唬了我朋友。”
这才总算有人扫了我两眼。
“把我今天的客人都分了吧。呵呵呵，昨天上头赏的那些花红也都给姐妹们分了吧。”
相许转脸挑我的下巴，从骨子里溢出轻佻来，“要找人陪你玩么？”
这次的头摇得最快。
“呵呵呵，别老是摇头啊。你不愿意，那去我房里玩吧。”
一张床。一把椅子。一只箱子。一排橱。
橱柜里全是衣裳。
箱子里全是道具。这是我后来才知道的。
“会抽烟吗？”
我原本想摇头，想了想改口说，“不会。”
“酒呢？”
“只陪着恩奇喝过。”
“呵呵呵，他什么都不教你，看来他是真的喜欢你。”
“他是对我好。可是‘喜欢’呀、‘爱’呀的话他从来没有亲口讲过。”
“奇他一点都没变啊。呵呵呵，有什么想要问我的吗？”
相许很知心，他知道我正有很多很多的问题想要问他，只是无从启口。
他燃了一支烟，淡淡道，“我是他的旧情人……。”
烟圈袅袅，弥漫在四方。说完，相许轻轻地吻了我一下。
他没笑，眼睛里有不诉的悲伤。
我发誓，我对他没一点醋意。
“相许，我们喝酒吧。”
“喝——。”
一杯又一杯，狂醉千言。
他眼里湿湿的，轻笑着唱道：
“相遇相知相惜为命。
相亲相守相忘相许。”
相许的笑容很醉人，我看着他，眼眶渐渐迷离了。
我究竟是不是醉倒的？我明明记得我是累倒的。
又是等他回来。
又等累了……
…… ……
“啊——。”一个满足的大懒腰。
好舒服的床。
掀开被被找衣服。
天！这哪里是被子，这明明是男人光着身子的膀子……
我赶紧推开相许的身体，这才感到一阵无力。
下身酸痛的很……
这不会是做了吧？
撩起床下凌乱一地的衣裳一口气冲出门外，跑到窗沿上大口大口地吸气吐气。
杨小扬，你这是干了什么了？！
突然有人从后面拥上来……
我一惊，吓得连呼吸都屏止了。
他说，“我等过你，你也等过我。”
这声音……？恩？奇？
他把头埋在我的背里。他从没有这样抱过我。
我正要转身回抱他，他忽然叫我，“相许……。”
手心里一颤，钮扣声清脆作响。
我低头去看衣袖。
紧紧地咬住了双唇……
ＢＹ——小羊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拾肆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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