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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 ...

  •   将严雪汐的房门关上后,严月汐轻轻地叹出一口气。今天真该感谢一下萧寒澈了,虽然他也对陈求富这个人恨得恨不得乱剑砍死他,可说是这么说,当真正拿着剑准备这么做的时候,心里总还是有种胆怯的。毕竟他真的如严雪汐说的,是个很讨厌杀人的性子。
      可惜今天镜墨被严雪汐派去查事情去了,否则,那家伙肯定会冲上来替他拦下这苦差事的。
      想着事情,严月汐心不在焉地离开了严雪汐的院落。而在严雪汐房顶的某个人,一双深沉的眸子一眨不眨地凝视着他的身影,直到,他的影子渐渐地隐没在了黑暗中。
      [你再不行动,可别后悔我没有给你机会哦。]房子里传出严雪汐漫不经心地声音。
      镜墨握了握拳,忽然身影一闪,人便像一个瞬间闪过的画面一样,消失无踪了。
      屋子里的严雪汐,仔细地在灯烛面前研究着那一枚刻着皇家标志的短剑。这是镜墨用了一整天追查的结果,短剑的归属地为——大将军顾非凡的皇家近卫队。
      [顾非凡……]干涩的唇瓣轻轻地吐出这个名字,然后,整张脸像上染了颜色一样,慢慢润开个残忍的微笑。
      [你这将军,做得也未免太自以为事了点。]
      烛火微动,嘎然一声脆响,黑色玄铁锻造而成的短剑已经断裂成了两段。

      严月汐一个人慢吞吞地往自己的寝居走去,身体虽然有些疲惫,但是想起那个叫花子现在没准儿会在自己房间里,更可能已经躺在自己床上呼呼大睡了,心里就产生了莫名的抗拒。他是个不习惯和别人亲密相处的人,活了二十多年了,除了小时候总爱被人玩弄之外,长大后的自己根本就鲜少会和别人混在一起过,更别提和另一个人同床而眠这种称的上天方夜谭的事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面对这个叫花子总是会产生一种无力感,什么原则啊,什么矜持啊,统统都没有用了,只会让自己被对方牵着鼻子走。结果到现在,那叫花子已经堂而皇之地进了他的房,更得寸进尺地上了他的床……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严月汐有时候也挺纳闷的,他这么爱干净、这么对别人退避三舍的人,怎么就生生被个叫花子吃死了呢?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一物降一物?
      满脑子都充满了不可思议事情的他,根本没注意到自己前方已经站了个人,直到身体撞上去,把鼻子撞痛了,严月汐才拉回神智抬头望向那人。
      [大半夜,你站着吓死人啊?]看着木头一样的镜墨,严月汐没好气地骂道。
      他瞥了镜墨一眼,一手捂着发疼的鼻子,就想越过他走人。
      [月汐。]镜墨忽然开口叫道,可能是太久没说话的关系,声音里有点发颤的暗哑。
      严月汐停了脚步,回头看他。
      镜墨动了动唇,似乎有些难以启齿的样子。他目光盯在严月汐脸上,近乎痴迷地望着那一抹冷然的月光,在他清秀的脸上投下来的一点点清亮的光影。
      [可不可以…….陪我喝一杯?]
      严月汐吃了惊似的看着镜墨,这个从来只会躲在暗处当他影子的男人,十多年来,第一次向他发出了邀请。
      [你没事吧?]虽然不是很喜欢他,但是怎么说也算同门师兄弟一场,他这样怪异着,也让他有点担心。
      镜墨忽然把目光移到了别处,不敢看他似的。只动着唇说道:[最近有点累,想找人陪我喝点酒。]
      [找花吟不是更合适?我不爱喝酒你也不是不知道。]
      他动身准备继续往前走,手臂却被镜墨急切地抓住了。
      严月汐眼中立刻涌上一丝愠怒,正要甩臂斥责镜墨的不规矩时,却被镜墨的表情给震得没了声音。
      [就陪我……喝点吧?好么?]
      这个十二岁时便用一把剑杀掉同门二十多个师兄弟的男人,正用一双带着祈求的目光,软到似是情人呢喃的语调,如此卑微地恳求着他。
      严月汐说不出拒绝的话来了。
      镜墨带着严月汐来到了他的屋子里,虽然大家都是住在啸风山庄给提供的客房里,摆设也差不多,但是一进镜墨的屋子里,严月汐就感到一股扑鼻的血腥味儿,而且也明显感到周围的空气冷了好多。
      这个男人习惯一身黑色,就好像他的任务大多都是在黑夜里进行的一样,悄无声息地靠近猎物,然后连眼镜都不眨一下地瞬间秒杀。
      镜墨其实算得上是他们思雪宫里的暗部,像杀手一样的存在,严雪汐习惯让他去杀人,他也好像只是为了杀人而生的一样,冷血到几乎和黑夜融为一体。
      这样的男人,怎么就会喜欢他喜欢了十多年呢?严月汐百思不得其解。
      [你先坐。]镜墨替他搬了椅子,而严月汐只淡淡看了眼,自己拉开对面的,坐了下来。
      镜墨讪讪地放下手,转身去拿酒了。
      一个沉默寡言的人如果和一个巧言善辩的人坐在一起喝酒的话,倒还有些趣味。但是要是两个同为沉默寡言的话,那相对饮的情景就会无聊多了。
      就比如,现在的严月汐和镜墨。
      严月汐是不爱和这个男人说话,好像从他知道镜墨对他有意思的时候开始,以前那些纯净的感情一下子都变了味儿,连说一句话都会觉得不舒服。
      而镜墨也不是个爱说话的人,只一边喝着酒,一边小心翼翼地看着严月汐,心里似乎在想着什么心事。
      两人喝了不一会儿的功夫,严月汐就觉得身上有些不舒服了,刚开始还觉得可能是心理作用,可即便自己再讨厌镜墨,也不会讨厌到热血沸腾,下身开始蠢蠢欲动了吧?
      [你给我喝了什么东西?!!!]回味过来的严月汐,啪地摔掉杯子,怒气冲冲地瞪向镜墨。
      镜墨慢慢把唇边的酒杯放下来,双手握上去,像是忏悔一样地垂下了脑袋。
      [你别怪我,月汐……我实在是……实在是……]他越说越小声,有种被逼到绝路上的无力感。
      严月汐红了眼睛,他从来没想到镜墨居然会对他下药!这个恪守本分一直默默喜欢了他十多年的男人,居然会为了占有他的身体,不惜骗他喝春药!!
      已经没有骂他的必要了,严月汐只觉心里的某个地方一下子变得空了,好像一直觉得亏欠着他的那一份愧疚,被突来的一巴掌击得粉碎。不想再说他什么,连这个人的脸他都不想再见了。
      他咬着牙撑住身子站起来,血液倒流的刺激让他整个人都禁不住战栗着,脚步刚挪动了一步,他整个身子忽然被大力地抱住。
      [别走,月汐……求你。]男人的声音在他耳侧微弱地响起。
      严月汐却从齿缝儿里挤出一句话:
      [不想我恨你的话,就放手!]
      男人一瞬间停止了呼吸,他看着严月汐的脸,缓缓松开腰间围住的手臂,直起了身子。
      [我是不是根本连个爱你的机会都没有?]
      严月汐背对着他,不发一语地抬脚离开了。
      一抹哀伤到胜过哭泣的微笑,在镜墨冷漠的脸上,痕迹一样的裂开了。
      其实,他早知道结果会是这样的。
      在查完严雪汐要他查的事情之后,回来啸风山庄,他便得知丐帮帮主在武林大会上公开调戏严月汐的事。当时他气昏了头,一下子冲进严雪汐的房间便求严雪汐下令要他杀了念霜。结果严雪汐却扔给他一瓶药,轻飘飘地说:[杀了一个念霜你敢保证不会再有第二个?你要真怕月汐离开你,那就用绳子把他捆在身边一辈子好了。]
      严雪汐给他这瓶春药,目的是帮助他得到严月汐…….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弟弟会暗算亲哥哥,但是这瓶春药,的却让他动了心思。
      暗恋了整整十几年的人,本来以为只要这样一直陪伴再他周围能够看到他,爱护他就可以了,然而当另一个掠夺者要从身边将他夺走时,自己才发现原来那些天真的想法根本就是不着实际的虚言。
      他怕他离开,比怕他不爱他更甚。
      所以在考虑了整整一晚上之后,他还是决定这么做了。严月汐会生气是他早已预料到的,只是他没想到会把他逼到这种地步…….
      [别恨我……月汐,求你……]
      就算不爱我,也请不要恨我。从你眼中看不到爱我还可以有活下去的动力,然而如果看到的是恨,那么我连活下去的价值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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