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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唐夫人与谢小姐 ...

  •   鸾少虹跟随萧寒澈走至大厅的内厅时,萧寒澈终于忍耐不住伤口处的疼痛,瘫软在鸾少虹怀中了。
      [我就想,你还能坚持多久。]鸾少虹叹了一口气,起身扶着萧寒澈坐在椅子上。
      萧寒澈脸色煞白,额头上布满了汗珠,呼呼地喘着气。
      [我不这样挺着……那些老家伙们,肯定会生生劈了我。]他扯着嘴角无奈地笑着。
      鸾少虹像是气他这样糟践自己似的,崩着个脸,一把将他胸前的衣服给扯开,露出血肉模糊的一大片。
      他的眼睛顿时有些湿了。
      [不碍事,不疼的。]萧寒澈微笑着,把手轻轻放在他的头顶上摩挲起来。
      鸾少虹却咬着嘴唇,怒气冲冲地仰头吼道:[你是死人啊,这都不疼?就算盟主地位多么重要,命都没了,还当个什么该死的武林盟主?]
      被教训了的萧寒澈也不恼,反倒更开心了似的,笑容都溶进了眼睛里。
      [你能担心我,这比什么都好。]
      放在头上的手掌滑到了鸾少虹的脖子上,萧寒澈低下头,在他唇边轻轻地印了一下。
      鸾少虹呆了呆,眼睛里似乎闪过了些什么东西,但是还没等萧寒澈看明白,他已经把头低下去了,萧寒澈想他也许是在害羞吧,唇边变不由自主地弯起了弧度。
      这家伙虽然有时候嘴巴毒舌了一些,但是在感情方面却意外地很纯情呢。
      然则他没有看到,鸾少虹那不敢对视他的面容上,露出怎样凄凉的笑容。
      萧寒澈的伤虽然看着挺吓人的,但是因为昨天晚上鸾少虹已经为他上了灵药的关系,里面的伤口已经好得差不多了。鸾少虹又拿出那个小药瓶为他上了些,扯了布小心包扎上后,居高临下对萧寒澈威胁道:[以后再干这么没脑子的事儿,我就直接拿烙铁给你疗伤!]
      [是是是,以后绝对不敢了。]萧寒澈笑着装好孩子,然后拿起桌上的筷子,递到鸾少虹眼前:[我的气你以后再生,先把饭吃了好吗?待会儿凉了就不好了。]
      鸾少虹叹口气,终究看他一身伤还是很可怜的样子上没再说他什么,接过了筷子,坐在萧寒澈旁边,两人开始吃这一顿迟来的早饭。
      在吃得差不多的时候,庄内的下人突然急冲冲地跑进来,俯在萧寒澈耳旁说了些什么。萧寒澈脸色沉了沉,低声对那人说:[那他现在在哪?]
      [已经和夫人去看武林大会了。]
      萧寒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下人告退后,鸾少虹看了萧寒澈一眼,问道:[又有什么要事吗?]
      萧寒澈明明是不高兴的样子,但是转头看鸾少虹的时候,脸上却带着笑容的,而且语气轻松:[没什么。我老岳父从杭州赶过来凑热闹而已。]
      陈求富来了?鸾少虹心下一惊,筷子就不小心掉到了地上。
      萧寒澈看着鸾少虹,目光炯炯:[少虹认识我岳父?]
      鸾少虹这才注意到自己一时失态,竟然让明察秋毫的萧寒澈给看透心思了。
      [没有。]他稳定思绪淡淡笑着回答。弯腰捡起筷子继续道:[以前还做教主的时候,知道他在南方很有势力,不管是江湖的人,或者是官府的人,都有他认识的。所以当时就有人在我耳边说,如果陈求富会武功的话,那么统领南方的就不会是我鸾少虹了。]说完有些自嘲地笑了笑。
      萧寒澈不疑有他,只想鸾少虹可能是不想被陈求富见到如今狼狈不堪的模样,所以才有点惊慌。于是将手掌轻压在他的手上,安慰道:[你放心。他就算再有钱有势,来到北方也是上了我萧寒澈的地盘儿。在我这里,除了我,谁都什么也不是。]
      萧寒澈不是个喜欢说大话的人,他能把话说得这么猖狂,可见他现在的确已经不是当年总得要靠老岳父面子吃饭的人了。
      鸾少虹点点头,略带羞涩地垂下了眼睛。
      他很想知道,萧寒澈你拥有今天的地位和势力,是踩了多少个像冷霜篱那样的人的脑袋?你糟蹋了多少个人心?你站在今天的地位上,难道就不觉得对他们有过一丝的愧疚之心吗?
      但是这些话他不会问出来的,因为他知道,萧寒澈根本不会在意这些。萧寒澈对于对自己没有利用价值的人,永远都会像扔掉破鞋子一样毫不留情,他太了解他了。
      萧寒澈温柔地注视着鸾少虹,柔声问他:[吃好了吗?]
      鸾少虹点点头。
      然后萧寒澈站起来,动弹动弹自己受伤的右腿,对他说:[那咱们就去看一看武林大会进行得怎么样了吧。虽然今天我不能上场,但是好歹也是个武林盟主,一定要去露个面的。]
      他这么说,鸾少虹才想起来今天萧寒澈本来是要比的,然而胸口和大腿都受了伤,他也不得不先告停比赛。
      鸾少虹眼中充满了愧疚之色。[都是我不好,如果昨天不硬要拉你去喝酒的话,也不会遇到这种事,害你都不能比武了……]
      [胡说什么哪?]萧寒澈哭笑不得地搂了搂鸾少虹的肩膀。[你也不知道咱们会遭追杀的啊,而且你也差点受伤,如果要怪的话,也只能怪咱们积仇太多了。]
      [可是之前我一直流浪江湖,如果有仇家要暗算我的话,为什么不提前呢?你这样个高手在身边,他们难道就不会忌惮吗?]
      鸾少虹说的话很有道理,萧寒澈也像是才想到这一点似的,怔了下。
      [那也许,是我的仇家吧…….]萧寒澈低声道。
      [你有惹到过官府的人吗?]看到萧寒澈疑惑的目光,鸾少虹沉声道:[那些人的武功,很明显是皇宫里的近卫队才会的。]
      鸾少虹望着萧寒澈的眼睛,然而萧寒澈只和他对视了一会儿,便若有所思地移开了。在一小段只能听到彼此呼吸的沉默后,萧寒澈忽然调回头来,面上是温柔的微笑,好像那一件事从他左耳朵进就很快又从右耳朵出去了一样,完全不在乎了。
      [也许皇上现在看我不太顺眼,想整死我吧。好了,你别再瞎想了,我们还是快去武林大会那儿看看吧。]
      萧寒澈要硬拉着鸾少虹起来,鸾少虹也不抗拒,反正他知道,萧寒澈是把那些话听进脑子里了。至于他到底怎么想的…….他也有信心他一定会往自己预想的那方面去考虑。

      武林大会的第二天,虽然又一个惨案在昨晚发生了,但是这并未影响到江湖人对于武林盟主地位的热情追求。比武依然进行得如火如荼。
      [狗熊,你娘到底在哪儿啊?]被唐一凡拉着在人群中穿来穿去的水仙,终于不耐烦地出声叫道。
      [再、再一点点了。]唐一凡也累得呼哧呼哧的了,不是他娘躲得深,只是这围观的人明显比昨天高了不止一倍,而他娘又为了不引人注意,特意找了个中间的位置。
      [啊!到了!]唐一凡开心地宣布。
      [咦?在哪在哪?]水仙好奇地往前蹭去,垫起脚尖绕过唐一凡的肩膀,她终于看到不远处,那如观世音菩萨般坐在被四五个人抬起的蹋轿上的唐夫人。
      按照唐一凡的年龄推断,唐夫人现在已经是四十有余的人了,然而那人的容貌与肌肤甚至比她一个黄花大姑娘还要白皙柔嫩。一双细长的丹凤眼,顾盼之间虽是无意,却已是无限的风情万种。她身着一身淡紫藤花绸衫,边缘秀了金丝凤凰,华贵十足,却也不过度张扬。
      [娘!]唐一凡冲上去兴奋地叫唤。
      高高在上的唐夫人只移动目光,淡然而冷漠地瞥了唐一凡一眼。红唇微启:[去哪儿了?]
      [庄里又出了杀人案子,一凡去帮忙了。]
      [你是堂堂唐门掌门人,不是仵作。]唐夫人波澜不惊的语调,并未是生气的神色,但是却让人觉得话里是参了冰碴似的冷。
      唐一凡身形稍顿,忙弯腰给他娘认错:[一凡知错了。]
      唐夫人却只是轻哼了一声,连看都不看唐一凡一眼了。
      一直把这一场景看在眼睛里的水仙,虽然心里很气愤唐夫人对她儿子的冷漠态度,然而不知道为什么,脚步却不敢向前迈出一步。从唐夫人身边发出的那种不怒而威的气势,实在不是她一个小小女子所能承受的。
      她正发呆时,唐一凡突然拉住她的手,兴致冲冲地将她拉到唐夫人的座椅下面,脸朝上对他娘说:[娘,我给你看一个人,这是我师姐。]
      唐夫人再度把睥睨的目光调回到唐一凡身边的水仙身上,不带任何感情地点头道:[一凡承蒙你照顾了。]
      [哪、哪里……]一向能言善辩的水仙,在那犹如山中冷泉的目光下,结巴了。
      唐夫人忽然又对唐一凡说道:[一凡,这次我来也是要给你认识个人。]她身体微微向后靠,露出了坐在她旁边的一个清秀静雅的姑娘。[这是御剑山庄的千金,谢小婉。]
      唐一凡忙行了一揖:[谢小姐好,在下唐一凡。]
      谢小婉也只淡淡点了下头,轻声细气地:[唐公子好。]
      这谢小姐虽然长相清纯秀气,但是性子上看来是和唐夫人差不多的了。
      唐夫人又道:[谢小姐年方十八,也差不多到了女大当嫁的年龄了。你早先拜师圣手回春,多少耽误了一些时间,现在也该娶亲生子,为我们唐门留下个后人。]唐夫人细长的丹凤眼有意无意地瞥了眼立在唐一凡身边的水仙,稍微大了点声音道:[御剑山庄庄主有意将谢小姐嫁入我们唐门,我也对这桩婚事没什么异议。事情顺利的话,今年年底你就和谢小姐把这婚事给办了吧。]
      至此水仙才明白过来,唐夫人为何跟她说话的时候却突然把话题扯到了别处,原来是以为她和狗熊有什么暧昧关系,故意在她面前拉出谢小姐,好让她清楚到,唐家的少庄主是名草有主的人了。
      只是这样连问都不问问唐一凡个人意见的独裁方式,多多少少让水仙觉得心里不舒服。
      侧眼看向唐一凡,他则是瞪大了一双虎虎生威的眼睛,跟生吞了鸡蛋似的表情。
      [娘,这、这个有点……]
      他的[不妥]两字还来不及说出口,便被唐夫人一道凛冽的目光给瞪回去了。
      [婚事的事就这么定了,你有什么要说的等回去了再说。]
      说完就把头转向擂台那边了,明显是不想再和他谈的意思。
      唐一凡蠕动了下嘴唇,最后也只好挫败地垂下了脑袋,可怜兮兮的目光看向水仙,带了种无可奈何的悲凉。
      他不是想忤逆母亲大人的意思,只是他从小见惯了男人和男人在一起恍若夫妻般生活的方式,自然而然就以为那才是正常的。现在要让他和一个女人成亲,然后又作为夫妻一起生活,他根本就不可能接受得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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