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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风生水起 ...

  •   于那落笔的江山画卷,从战国时起,就这样一层一层颜色刷上去,刷成中国的青山绿水,而漫眼见到的都是人的风骨,山水只能浅淡于人身后,露出一角,让隋唐见着而推到极致,终究发展为水墨山水,青绿山水,金碧山水,没骨山水,浅绛山水和淡彩山水。

      或许我们从未听说过秦始皇的爱情故事,但刀光剑影的相残,亦可柔出善舞的长袖。

      一卷天下,也不过见到了烟锁蓝桥小径。桥上是天下,桥下是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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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雾锁烟笼,长烟引素,水如蓝染,山色渐青。阑珊的春意,于轻扬的柳絮中,露出淡淡的紫,薄如纱,不觉透出了霞色。
      一微泛白的柳絮悠扬的舞进了荒山野岭的狐祠,狐祠何时何由建立于此早已无人所知,环堵萧然,破败不堪。峥骨嶙峋的山脉更透出一股冷硬与荒蛮,远古苍凉的气息扑面而来,与这晃春之景格格不入,却又因那倚墙的一人,山之设色,顿灿然成锦。
      “狐,善媚,能亡国。”
      单手支着不知从哪捡来的一本《帝王修身正要》,风狐侧身一笑,墨缎的秀发洒贴几缕,眼梢一抹嘲讽:
      “真是低俗的说法——”
      甲先生慢慢地从壳里伸出头:“没-错-”
      风狐愣了一下,还真以为万年老龟同意自己的观点,结果听到甲先生在心里说:
      (二十年前你勾引荣姬毒死平王就这么点破事儿还想跟我瞒)
      风狐惊诧的张开了娇美的粉唇,明皓错黑的眉目挑了起来:
      “怎么可能!我不过是看荣姬一个美人闷得慌带她出宫游玩了两天,哪知她竟毒死自己的丈夫,后来她想与我私奔我不是没答应么?”
      甲先生的头慢慢缩了回去:“始-乱-终-弃-”
      (就你长的那副妖孽样站谁跟前不是勾引啊再者说勾引谁不好专挑皇帝的老婆你别生气话说回来周平王死了也好长那么丑他不亡国谁亡国啊……)
      看着坚硬的万年老龟壳,思忖敲下去一定会手疼,风狐怏怏的扔掉了那本破旧的书,书远远地斜飞出去,轻轻的落在荒芜的草中,惊起了几只飞虫。
      真是无聊至极的生活,尤其是,身边有一只双重人格的万年老龟。
      风狐沉吟少许,然后心血来潮的爆发:
      “决定了!我要扭转世人偏狭的想法!我要去振兴一个国都!我要做下惊天动地的创举!!”
      甲先生头也不抬(出),瓮声瓮气地道了声:
      “走-好-”
      (我就看你这头狐狸又要去祸害谁就你要是能成事儿我就伸长脖子去扮玄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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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振兴一个国都,此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好像也不难。
      风狐露出了狐族特有的笑——四分妖惑,三分风流,两分不羁,一分纯真。
      轻摆衣袖,侧身伏躺于客栈卧榻上,他的衣着,由曲裾深衣演变,绕襟的层数又叠叠增加,腰身束得很紧,像一层一层柔瓣相叠的牡丹,又因花瓣的层数太多而紧绷绷开放在撑得鼓鼓的花蒂之上。
      衣服流水般的曲线,夹着锦色花纹从胸前流到脚底,真正是“岸夹桃花锦浪生”般的醉人眼,更映得风狐宛若天地孕育的瑰宝。
      风狐轻扣卧侧,纤眉细挑:现在的周主昏庸无能,四海诸侯均在暗中蠢蠢欲动,只要自己挑一个有实力的在他身旁辅佐,最后建立一个国家也是轻松的事情。
      打定这样的主意,风狐最终选定了位于中原,土地最广,物产最丰富,人口最多,声望也最高的晋国支庶封地——曲沃。
      从《帝王修身正要》中知晓,身为圣明的君王,首先要谦虚,然后还是谦虚,最后是谨慎。
      风狐一开始对于为什么地位越高的人越要慎言慎行礼贤下士很不解,后来是甲先生告诉他——按万年老龟的口气就是:对于一个国家来说,最重要的是——人才,而人才是非常高傲,非常敏感,非常需要人哄着的,而作为君主,只要把人才哄得服服帖帖,就可以放心把政事交给那些人才们,自己安心躲起来睡觉了。
      虽然风狐当初听到这番话时呈现了少有的呆滞,但略一思忖,不由抚掌而叹它的精辟入理。
      人才?!风狐笑得很是得意,自己这一千年可不是白活的,上至天文,下至地理,古今逸事,花鸟虫鱼无一不知,无一不晓,再加上经常被甲先生灌输的农耕啊,水利啊,战事啊……虽然自己不是人,但可绝对是个响当当的才噢!

      由此,在发下誓言的第二天,风狐一袭白衣飘然,捧着洋洋洒洒著就的治国万言书,来到了曲沃公的宫门外。
      看着宫人用小推车把自己的心血推进了曲沃宫的大门,无视那些看着自己脸红心跳的侍卫灼热的视线,风狐在心里思虑着事态的发展。
      “先生——”
      在左右对称的麒麟纹样龙腾祥瑞之气的立柱间,沉重古朴的浮雕宫门打开了,从里面出来的是一个白发苍苍,连路都走不平稳的老人,鉴于刚才那声稚气十足的呼唤声不大可能是他发出来的,风狐目现疑虑,视线不由投向他身后——穿着锦纹玄口衣,戴着串珠长峨冠,足蹬四梁流云靴的——小孩!
      呃,千算万算就忘了打听曲沃公子称的年龄!风狐为自己的失策顿足不已,完美的黛眉轻轻挑了起来,随即自我开导:十二﹑三岁,罢了罢了,至少不是被乳母抱着出来,自己要成就惊天动地的事业,不是一蹴而就的微末之事,年龄小一点方可……
      全然不知道风狐心中的波涛汹涌,本来想演一出礼贤下士﹑倒履相迎的曲沃公子称和上傅,待看清那位“高人”出众得不似凡人的容貌后都吃了一惊,尤其是上傅那布满老年斑的手抖抖索索的指向风狐:
      看看看看!这墨缎般柔及踝的长发,这祸媚妖仙似的眉眼,这红莲般诱人的浅笑,这凝脂如玉的肌肤,这盈盈不堪一握的腰身……(即墨水:老人家,你变态啊~)
      眼看一句“妖孽”就要脱口而出,公子称上前一步,用眼神制止了他。
      够沉稳,我喜欢!风狐对他的评价高了不少。
      年幼的公子称上前躬身施礼:“敢问先生,这滔滔万字的治国方略可是您亲手所著?”
      风狐还了一礼,起身时将滑下的额发向后轻掠再微微一笑,不意外的听见四下里一片抽气的声音。
      “在下怀抱何止万言,只可惜竹短意长,不能尽表。”
      公子称深深地凝视他半晌,风狐一边寻思着这种眼神到底只是装腔作势还是真有内涵在里面,面上却不动声色,回视他,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微笑。
      公子称再施一礼,隐隐透出一股威严:“敢问先生,其中积粮,筑坝,冶铁之术是否确行?”
      风狐轻笑,眉眼额梢风华流淌:
      “在下之术若非可行,公子何必出迎相问呢?”
      望着风狐成竹在胸的笑容,公子称再施一礼:
      “敢问先生高姓大名,仙乡何处?”
      风狐眼见事情可成,不由笑得欢畅:“在下姓风名狐,字十尾,颍阳狐宗乡岸亭人。”
      面前老少二人脸色变了几变,最后那个上傅用拐杖重重的顿了一顿,声嘶力竭的大叫:
      “来人啊!把这个妖孽拖走斩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风生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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