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创世》牧野长歌

17、境外老道

　　孟白独自站在水岸边，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向丛林望去，想着那受惊的鸟群，和萌物迅速奔离的场景，脑海中出现无数种画面，不禁背后发凉，将匕首攒的更紧，随时等着有怪兽从阴暗的丛林里窜出，一个猛子，死死的咬住他的脖子。
　　等了半天没见有什么动静，此时的孟白恐惧已去了大半，反倒是有些好奇，想知道那丛林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便试探性的朝着丛林里挪去。身体的每处肌肉都做好随时撤退的准备。
　　突然发现前方不远处的树上，出现一条红斑巨蟒，盘绕一颗树干，摆动身体向树杈爬动，当身子的前半部滞空时，将头直直的转向孟白的方向，眼睛盯着孟白，吐着信子。
　　孟白觉得情况不妙，向后退了两步，只听到背后传来“呲，呲”的响声，将头微微向后偏转，眼睛的余光看到身后的树枝上同样盘踞着一条巨蟒，直着身体。面前的巨蟒似乎看出他要逃跑的心思，前半身开始进行收缩。此时的孟白大脑一片空白，下意识的起了珠团，一口气向前狂奔，身后的巨蟒猛地发起进攻，将毒牙向孟白扑去。。。
　　好在孟白溜的快，巨蟒正巧以微弱的差距扑了个空。两条巨蟒随即追逐，孟白大气不出，一个闷头狂奔，不一会便将巨蟒远远抛在身后的丛林中，此时的孟白也迷失了方向，丛林密布，着实见不到阳光，就更是无从辨别方向，只得跟着感觉硬着头皮绝望前行。
　　走了几日，突然闻到一股淡淡的肉香，像四下望去，没见到任何异常，不禁嘲笑自己一定是饿的昏了头。继续前行，不一会，又闻到肉香味，此时的孟白，定在原处，仔细的用鼻子收集着香气，已确定自己的感觉没出什么岔子。
　　忽然香气又飘过来一股，比原先的还要浓烈些，孟白猛地从地上蹦的老高，开心的不得了。一来确实有些时日没吃东西，饿的发慌。再来这肉香定是人做出来了，见到了人，总比遇到些个冷血动物来的强些。
　　想着这些便更用力的用鼻子嗅着肉香，在浓密的丛林中寻找方向步步前行。没走多久，肉香就越发浓郁，直到看到股股青烟从一块空地上
　　飘出。却不见一个人影，只一火堆上烤着大块的肉。火堆不远处，还有一副犄角。
　　孟白没有直接上前，而是蹲在空地边缘的灌木丛里，用树叶遮挡着身体，静静的窥视着空地上的一切，在这里经历了这么多，教会他任何情况下都不能掉以轻心。
　　他在灌木丛中观察了还一阵子，也没见有什么异样，刚起了半个身子，就见一衣衫褴褛的白胡子老头从丛林的另一头走出来，左手拿了把野草，右手抓了个白兔子似的小动物，再眯着眼睛仔细一瞧，心里一阵吃惊，“那右手上的。。。不正是他追了很久的如意鸟么。”孟白连忙又蹲回去，仔细的观察这那白胡子老头，只见老头乐呵呵的用一段软藤将如意鸟的双腿绑牢，将软藤的另一端用一块大石压着，然后松了手。只见那如意鸟挣扎着想飞走，却因为束缚，只得在低空中绕着圈的扑腾。
　　老头见状也不阻止，反倒是看着如意鸟故意挑逗般笑道：“扑腾吧，扑腾吧，扑腾的多了一会吃起来肉紧，有嚼头。”说罢，将野草，倒在双手中，搓腾了一会，将野草搓成碎状，均匀的涂抹在刚火堆上的肉块上，涂抹完不忘双手相互拍着手心上的残留道：“这味道才一绝。”
　　不一会，果然肉香味更加浓郁，还多了份蜜汁感。老头挫着双手，想从火堆上取下肉块，又因为过烫，不断的将手指放嘴边吹吹。
　　孟白觉得这老头有点意思，看他盯着那大块肉满足的眼神，连孟白都觉得有种满足感，也直勾勾的盯着肉看，恨不能马上撸下来大口咬着吃。看着看着，孟白觉得似乎有些不对，再看看火堆不远处那一对犄角，心里一紧。“坏了！跟我斗乐的萌物！”
　　“出来吧，你也偷看了半天了。”
　　孟白正躲在灌木后难过，就听到老头一遍用手努力想撕着肉，一遍对着空气说话。
　　孟白不确定是否在对他说话，四下张望周边有没有其他什么人。头都还没拧回来，就听到老头继续道：“还看什么看，就说的是你，没别人儿！”
　　孟白这才确定老头说的是他，躲是不能再躲了，况且面对的是一满身油垢，衣衫褴褛的饥饿老头，也没什么好怕的，起了身子，从灌木丛中走出。边走边冲老头道：“你可是将一只酷似肥狼的动物烤了？”说罢用手指了火堆上那架正在散发香气的烤肉。
　　老头看了看手上正在捏的肉丝，一时愣住，思考一番，有些犹豫道：“你说可是这蠢物？”说罢，将手中的肉丝抬了抬，看着孟白。以确定孟白所说的与他所想一致。
　　“正是。”孟白道。
　　白胡子老头啧啧两声，一手将滴着油汁的肉丝送入口中道：“算不上肥，这肉还略有些柴。喏~”说着将露在嘴外剩余的肉丝用手撤了下来，摊在孟白面前。
　　孟白叹息一声，脑海里浮现出他与萌物交战的那些日子，虽说受了些伤，但那萌物也算对他有所照顾，也算得上是陪他玩耍。可眼前这一副已烤的香味四溢的蜜汁肉，心中难免一阵悲凉，感慨生命的脆弱与无情。
　　默默的走到那一对犄角旁，将犄角抱入怀中，想着无论如何也要将这犄角埋于土中，也算是对萌物死后的一种交代。
　　白胡子老头儿本想着这烤肉他一人也吃不下，与这毛头小子一同分了，也不可惜。但见独自孟白抱着一对犄角蹲在地上叹气半天，举止甚是奇怪，也丝毫没想吃肉的迹象，也便懒得理会，自顾自的大口吃起烤肉。
　　孟白难过了好一阵子，才起身怀抱着犄角向丛林中走去。刚迈进丛林不久，就听到丛林中树叶抖动，树枝折断的声音。并眼见着丛林的远处的树叶开始猛烈的晃动，并且那摇晃越来越猛，声响也逐渐增强，正正的朝着他的方向逼近。
　　树叶树影来回遮挡，孟白怎么瞧都瞧不清是什么东西，眼看离他不过百米，也来不及多想，两腿一抖，调转了身子，拔腿向空地跑去，最后好不容易连滚带爬的回到空地。
　　只见白胡子老头依旧专心的吃着他的烤肉，连头都不回。孟白连忙拽着老头的胳膊，想将他拉着一起跑，可这老头倒是坐的稳当，任他怎么拉拽就是纹丝不动。孟白想说原由一着急反而说不清话来。只得用手指拼命的指向那丛林里抖动的方向。
　　老头像聋了一般，依旧津津有味的吃着烤肉，吃完还不忘吸允下手指，用袖口抹了抹嘴，又将沾满肉油的双手在衣衫上蹭两把，再低头看看，发觉手掌还有些污渍，又互拍两下双手，看着似乎比原先干净些，打了饱嗝才算圆满。
　　突然丛林中的抖动变的微弱了些，孟白这才大了些胆子，直直的盯着丛林与空地的边界处，身体还有些僵硬，随时准备着再次拉着老头逃跑。
　　没一会功夫，一个脑袋渐渐的出现在视线里，孟白一愣，等着它打丛林里晃晃悠悠的走出来，头顶上满满的枯树枝，孟白才肯定那家伙，正是多日前还与他一同打斗的萌物，心中一喜。忙走上前，与它拥抱。那萌物也不抵触，任由他捏捏脖子，动动耳朵。
　　“原来你没将它烤了吃啊。。。”孟白转身对老头道。
　　老头倒是一脸的茫然，回道：“我吃它作甚？”
　　这话问的孟白反而不知该如何作答。只得自言自语的念叨着：“没吃就好。。。没吃就好。。。”
　　转脸对老头笑的灿烂，道：“那我能吃些烤肉么，闻着甚香。一打见到，口水都不知道咽了多少回了。”
　　看着孟白可怜巴巴的眼神，又想想刚那硬要拖着他逃跑的劲儿，有些无奈，又有点无可奈何，只得道：“好，好，好，你抱完了便吃吧。”
　　与萌物拥抱了没一会，萌物就挣脱着从他怀里挤出来，向白胡子老头走去。孟白有些吃惊的问道：“它与你相熟么？”
　　老头哈哈的笑道：“相熟？它伴我身边已有几万年。前些日子命它去寻些干柴回来，它竟跑出去尽一个月不见踪影，原来是跟你这毛孩子玩耍去了。”
　　孟白睁大眼睛，仔细打量着这萌物，又仔细瞧瞧白胡子老头。
　　问道：“敢问老先生如何称呼？”
　　“那也需知道你这小子打哪里来？”
　　“记忆里在人间生活数载，听说祖籍东夷域，紫云仙境中又度过数载。您问哪个？”孟白毫不隐晦的回答，还不忘伸手去撕块蜜汁肉往嘴里塞。
　　“东夷域。。。”说到这个词时，白胡子老头不自觉的看向他，并上下打量一番。
　　“那你来这紫云仙境作甚？”老头突然变得有些严肃道。
　　孟白很是不喜欢旁人与他这般说话，又不愿与这老头起了冲突，便将嘴里的肉三两下吞进肚子，反问道：“那你是谁？打哪里来？又为何在这紫云仙境？”
　　老头没想到问题这么直接的就返回他这里，竟有些吞吐，半刻才答道：“我就一无阶无品的老道士，平生喜欢云游四方，好吃口鲜肉。听说这紫云仙境里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样样烤起来都比其他地界儿的野味鲜美，所以偷偷带着家兽，来这紫云仙境里生活，没事抓些野味吃吃。”
　　孟白有些将信将疑，问道：“家兽？哪等兽？”
　　老头没回答他的疑问，还故意反问道：“你看它是哪等？”
　　“是异兽么？”孟白询问道。
　　老头哈哈的笑着，连声道：“是，是，是。”
　　孟白见老头答的如此爽快，便有些骄傲道：“我虽只见过角狮兽一种异兽，不过我慧眼识珠，认定它必是异兽，只是它体格还要略小些。”
　　老头对孟白所说的话，不断的给出肯定的点头。这让孟白更觉得飘飘然起来。
　　“它可有名字？”
　　“你唤它做‘丑麃’便可。”老头一边说，一边顺手捋下丑麃犄角上顶的干柴。不过貌似‘丑麃’自己并不大喜欢这个名字，头摇得像拨浪鼓。
　　“敢问老先生如何称呼？”
　　“只不过一逍遥老道，称呼有何重要。”
　　“从外貌看来，我乃晚辈，总不好张口闭口‘喂，喂，喂’的叫吧。”
　　老头思考片刻，点了点头道：“称‘赤准老道’便可。”
　　“赤准老道。。。”孟白嘴里又塞满了肉，言语的有些像嘴里拌蒜，不过觉得这称呼倒是有些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