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袋里的记事》杞子纸萤

2、诞生

　　在这种窒息感突来降临时，我本能的开始挣扎。当时我唯一的想法就是李文佑他的丑事被我看见，打算杀人灭口了。当黑暗终于结束了，我以为已经看到了天堂的曙光。可是还没喘过气就被人拎起来重重地拍了两下，我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再死一遍，这天堂也太不人道了。
　　我本能的哭了出来，周围是一片庆贺的声音。
　　经过一些简单的处理，我被抱到一个女人的身旁。我听不懂周围人在说什么，但我感觉他们比我大得多。那个女人虚弱的看了我一眼，随即亲切的笑了。我被这种温润的笑容吸引地愣神，满脑子全是她那扎眼的火红色头发。
　　我坚信这是一场梦，只是真实地离奇。可是醒来以后，我发现自己被关在了一个有着巨大玻璃窗的房间里。我看到不时有人把脸贴在窗户上，兴奋地在找什么。他们的脸贴在窗子上被扭曲的可怕。
　　我感到自己变小了。我能动的了手脚，但却翻不了身。我能感觉到不是什么东西束缚了我，而是我做不到。等我旁边那个小孩发出哭声时，我终于承认自己变成了婴儿。
　　这是一件多么令人绝望的事。我曾经在奶奶的老台历上看过这样的故事，一个人没有死也没有失去原有的记忆，就被地狱的小鬼拉去投胎了。等他出生后，他立刻说话告诉周围人他是被小鬼误拉来投胎的，而且还说出了自己原来的住址。在古老的中国封建社会这自然是天理不容的事，结果是那人被灌了一碗狗血，从此再不说话。
　　我坚信那人不是不能说话，而是不敢说话。被灌狗血的感觉谁也不想尝试第二遍，所以我决定，在确定这究竟是哪里之前，我要保持沉默。
　　我再三告诉自己冷静，但我旁边的臭小子鬼哭狼嚎声令我烦不胜烦。而且更没人道的是，如果你不哭，那该死的护士就会忘记给你喂饮料。于是我跟那群小屁孩一起哭，感到由衷的耻辱。
　　我曾经试图跟我旁边那个小孩打招呼，想象也许他同我一样，无缘故地身陷囹圄但无法自救，不过显然那小子没我这么高的觉悟，哭只是为了要食。更何况我发现我也发不出别的声音，没理由再用哭声和他共鸣。
　　我放弃了一切努力，静观其变。好在我有幸占有了一个靠窗的床位。除了一些不时贴上来变形的脸外，好歹有一个可以瞭望的地方。
　　就在我百无聊赖地望向窗外时，我发现窗台上突然长了个蘑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