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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出走袁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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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家老爷深深的看了叶初一眼,叫来了管事的去筹备给叶初的盘缠和嫁妆。叶初也被一个丫鬟领回了她刚才换衣物的房间。
一到房间,那丫鬟回身快速的福了一下便飞一样的走了。叶初心里嘲笑到,好像脚底长了风火轮一样。旋即想到,这不是正是梁静一贯的调侃人的风格么。哎,想到梁静,叶初又想起她家的玄关。
叶初一路走进了自己房间,带上了门,始终没有搞明白在哪个环节出了错她就这么踏水而来,从二十一世纪的梁静家来到了这个不知道什么时代的袁家后院的水池里。想了很久也没有什么结果,她也只能在这里先想法子存活下来。
叶初稍微翻看了一下严喜儿的衣柜,衣服虽然不多不新,却都是洗的干干净净的。应该是一个好姑娘吧。她在房间里面没有找到任何类似铜镜的东西,忽而看到角落的一盆水,这可比铜镜好。叶初把水盆拿到了放油灯的桌子前,向着水盆打量着自己的脸。
方才换衣物的时候叶初已经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体大约是十几岁孩子的身材,可能因为营养不是很好,这具身体并未发育的很成人。而严喜儿的皮肤也仅仅算得上白皙而已,各项条件堪称中上。
双手并非养尊处优的柔软白嫩,但也不似常年做力气活那般有茧或者干裂。手上还有着刚才从水池边爬上来时留下的一些尖锐石头划出的小血口子。
透过水盆看到了‘自己’的脸,叶初松了一口气。还好没有像穿越的通例,自己的脸长得并非什么国色天香。就像这具身体一样,这张面孔也长的只能说清秀,很符合这具身体14岁的整体特征。若是真长的倾国倾城,那这样一个人在这个陌生的地方要平安生存下去可要比顶着现在这样的脸出门要危险的多了。
松了一口气,叶初开始仔仔细细的观察这张现在属于自己的脸。眼睛大大的,鼻子和嘴巴小小的。这是一张还没有长开的孩子的脸。假以时日应该会变成一个小小的美人吧。
正这样思索着,突然门口传来扣门的声音。还不待叶初有什么反应,门就被人推开了。一个十五六岁的男孩快步走了进来,顺手关上了门。
叶初警惕的看着他,心里思量着是不是要叫人。很快她就打消了叫人的念头,那个冲进喜儿房间来的男孩长的一张酷似袁家老爷的脸。而让她打消叫人念头的,却是那男孩满脸的泪水。
“喜儿喜儿,都是我的错,前些天我去求娘亲把你许给我,娘亲满口的答应,谁料到今天晚上竟然发生这样的事情。原本二娘不同意你和储儿的婚事,我和储儿都以为若是我愿意,娘亲定会同意把你许给我的,可是……”他说着想来拉住叶初的手,叶初习惯性的退了一步,让开了他的手。
那男孩犹豫的看着叶初:“喜儿,你,怎么了,你生我气了?”
叶初静静的说:“对不起,我不记得落水以前的事情了”
“喜……喜儿,你能说话了!”那男孩突地一把抱住了叶初,摇晃着她,仿佛不敢相信一样,瞪大眼睛看着叶初,“你再说一句我看看,我不是听错了吧。”
叶初虽然有些不喜他抱着自己,心底却也有点为严喜儿感到高兴:“我不记得落水以前的事情了。”她静静的重复到。然后不落声色的推开了那男孩的手。
那男孩仿佛是没有听到叶初话语里的内容一样。又一把拉住叶初的手,开心的摇晃着:“喜儿你终于能说话了,我知道总有一天你会开口说话的。你的声音和我想的一样美。”
叶初不忍的轻轻重复了一遍“我不记得落水以前的事情了。”
那男孩就像终于反应过来一样,怔怔的看着叶初:“喜儿,你不记得我了?”
叶初看着那男孩的脸,缓慢的点了点头。
男孩一下子变得无措了起来,口齿不清的道:“可,可我是允成啊。”
再三确认了以后袁允成一脸的沮丧,他终于接受了这个事实,喜儿什么都不记得了。
“允成,可以和我说说家里的事情么?或许我能记起一些什么?”叶初装着怯怯的表情问允成。对于叶初这个有过二十多年生活经历的人来说,要从袁允成这样十多岁的孩子身上套些有用的信息绝对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听到叶初这句话,原本在一边沮丧的默默无语的允成就来了劲道,说了许多些袁家的情况。
允成说的东西很杂,不过抓住了一些主体,叶初对于袁家以及今日为什么有人要推她下水有了一个初步的概念。
袁家是世代经商为业,家族产业是织布业。二娘的儿子袁储10岁那年染了恶疾差点就要去了。那严喜儿8岁的时候因为要给袁储冲喜嫁到了袁家,也就是我们现在说的童养媳。
现在喜儿14了。而袁储也16了本来该是时候正式迎娶喜儿了。但是按照袁家的规矩,整个家族只能有一名继承者掌握家族产业,其余的儿子只能从事家族副业,不得插手家族产业。因此不少不能继承家族产业的袁家后代都会选择与别的经商世家联姻。那严喜儿一没背景二没家产,要不是当年给袁储冲喜,恐怕八辈子也没法嫁进袁家的。而冲喜之时用的又是正妻之礼。
而今那二娘若言对严喜儿这个哑巴孩子是百般挑剔,今次原本应该是想将喜儿溺死,不料却让叶初穿了过来。坏了她的好事。
而至于为什么袁夫人又要赶走她,想来也很简单,就是因为袁允成喜欢上了严喜儿,想法简单的哥俩都觉得把喜儿给允成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正待允成还要说点什么的时候,窗口那里传来了一些声响,像是用小石头投在窗栏上的声音。
允成脸色大变:“不好,定是娘亲来了,我要走了,明天再来看你。”回头就冲向了门口。
袁允成脚还没有踏出门口,就定住了,因为此时袁夫人正站在喜儿的房门口。她看也没有看自己儿子一眼,就吩咐身后的丫头道:“带少爷回他自己的房间。”然后直盯着叶初走进了房间。
允成回头偷偷的看了一眼叶初,也就是严喜儿,百般不情愿的走了。身后的丫头也把房间门带上了。
袁夫人在桌边坐下,定定的看着叶初,只言不发。叶初也直视着袁夫人。
终于还是袁夫人开了口:“明天一早老爷安排了马车送你走。”
叶初笑了,早就猜想到了她会说这种话,反正自己也没寄希望于可以在这里栖身。
“好,明天一早我就走,你放心,以后我也不会回来了。”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大亮,叶初就被一个小丫头唤醒了,带着几件换洗的衣服,拿着管家准备的银票和一些碎银,从袁家的后门搭上了管家雇的一辆普普通通的马车。管家吩咐了马车夫几句,又塞了些银钱给马车夫。马车夫收了银钱,就缓缓驾起了车。
叶初晓得为什么袁夫人这么大清早的要请她走,无非就是为了不要让袁允成看到自己走了。不过她也不在意。反正自己对这个地方的人也没什么感情,还不如早点走了。
至于把她送到袁夫人的什么亲戚家,她并没有什么所谓。而整个离开的过程,袁家的人一个也没有出现。这倒也顺了叶初的意思。反正相看两相厌,不如不见。
袁家由于经营的是织布业,所以家里的大宅不是建在繁茂的地带,方便家里的老爷和大少爷平日里去郊外的工场。因此走了不一会马车便离开了袁家所在的小城,走在了铺着黄土的官道上了。
就这样行了三天半,那驾车的老汉也不忘不时的停下来让叶初小憩片刻再上路。这些天晚上也没错过打尖住店的地方,所以一路上都还算平稳,只是大约是管家和老汉说了些什么,一路上老汉没有和叶初说过一句话。
到了第三天的下午,马车偏离了行了三日的黄土官道,弯进了一条小岔道。据叶初对周围偶尔一见的小茅屋的朝向看来,马车是向着西面行去。
渐渐的,一路上的树木茂密了起来,路也颠簸了起来,行进的速度较之前两天慢了许多。大约下午三四点的样子,马车停了下来。
那驾车的老汉下了马车,对着车内的人说:“严姑娘,袁家夫人吩咐我今日把你送到这里,稍后自有人来此处接你去的。”
叶初拨开窗帘看了看车外,这里是一个三岔路口,一条就是先前马车来的路,一条是往南面去的小路,而另外一条则是往西面去的小路。
放下了帘子,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叶初下了车。
那马车夫就驾着车往先前来的那条路行了回去,留下叶初一个人站在了路口。
叶初找了一块干净的石头坐了下来,打量着四周。这里可以说已经是密密的树林中了,四处的树木遮住了头顶的阳光。路面上光线不是很足,一切有点朦朦胧胧的。阳光透过树叶留在了路面上,斑斑驳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