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长生》我说错

3、弦二 回梦（上）

　　“即墨东南，墨水河之滨，南依崂山。近海处有一谪仙之人，或许他能帮你。”梁皓一抖长氅，愕然叹曰，“只可惜，此人三年前已不知踪影。有人说是掉进海里喂鱼了，有人说是老死枯骨了，有人说是成仙还梦了，甚至有人说根本没有这个人。”
　　云暂一笑，绝然凄凉漫上他双眸。他摇摇头，又倒了点茶水。
　　“喝茶没意思，今个老友重逢，喝点酒助助兴。”云暂说罢便要起身，似乎没有听见方才那一番话。
　　深蓝色短褐在他身上俨然没有了精神轻松的感觉，反而多了一丝凝重。
　　梁皓道：“你不相信么？我梁皓何时骗过你？”
　　梁皓只一叹。伸手从袖中如同凭空一般套取长剑，灰黑鹤氅如飞翼一般展翅待翔。他拔出长剑，寒光乍现，如同惊鸿一般横空出世，有着不与世俗得气质与戚戚然的冷艳。剑上刻着如流水一般的雕刻，从剑柄到剑尖，蜿蜒如蛇，剑峰正似舌尖，吐露着威信与凶狠。
　　茶馆里本就两三伶仃人，此剑一处，必然是人人惧之，皆留下茶钱，慌忙跑出茶馆。此间少年却无动于衷，一手拎着酒瓶一手令取了两只酒杯。眼神如炬，丝毫没有惧怕之意，反而多了种无奈。
　　只见梁皓反手一转，却是在自己手臂上划了一道长口，血流如注。
　　“如若我有欺骗暂兄，则梁皓断臂谢罪。”他不止血，大声地吼出了这么一句。
　　云暂一叹，无奈之间却多了一份信任，道：“我相信你。可是……谪仙人？这世上怎会有谪仙人？再说，这谪仙人又如何能救得了我娘？我又怎么才能找到他呢……”
　　梁皓点穴止住了血，撕下直裾边缘包扎了伤口。道：“……两年不见，暂兄胆气小了不少。”
　　“不是我胆子小了，而是我懂得一些处世道理了。”云暂斟上酒，独饮一杯，“两年前那时实在是年少……”
　　梁皓皱眉，俊眉一紧，有些气恼无奈，道：“不去试试又如何知道呢？”
　　“是么？那请你先走罢。我再想想。”云暂微微一笑，便要送客。
　　梁皓不懈，一拍桌子，大喊道：“你个胆小鬼。”
　　“胆小鬼？哈哈哈……我就是胆小鬼！怎样？”云暂笑得苦涩，他何尝不想大大方方的遨游天下，可是……可是目前的情况，又怎的容许他去轻狂？
　　云暂又斟一杯，也给另一个杯子倒上了酒，道：“若是你不走，便陪我喝酒，若是走，便不送。”
　　梁皓冷哼一声，出了阁楼。剑收翘，略有怅惘。望着阁楼的“斩云茶馆”的牌子，忽然有种悲哀的感觉。斩云，是斩了他的勇气和信心么？抑或是斩云，斩去了那些卑微如云的轻狂？
　　——云暂，两年不见，你何曾变得如此稳重？云暂……
　　冷风微送，过堂风吹歪花叶。
　　他未收起酒壶，也未饮下他斟得两杯酒。似乎在静默的等待什么。
　　珠帘弄，响起如铃之声，回忆也一点一滴的涌上来。

作者有话说

　　= =其实都是帅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