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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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别来无恙啊，彭格列以及密鲁菲奥雷的诸位～”笑得温和而漫不经心的银发少年用有些轻佻的声音宣告了自己的归来，墨黑的眸中却蕴藏着深不见底的冰寒怒火。
“另外——初次见面，平行世界的我自己～”微微颔首，笑容满面。
“……了不起……”一片寂静之中，白兰身边的银发少年满面寒霜地踏前一步，语气冷淡而略带赞赏，“竟然能够超越自身能力的极限打破我创造的封闭空间，确实是令人赞叹的意志力……不过，实在不好意思了，恐怕你逃出来也没有多大用处，这个世界的我……我承认，若论操纵火焰的程度我远不及你，可是在控制空间方面，你更加无法与我匹敌！”
“是吗？”对面，拥有相同容貌宛若双生的镜像一般的银发少年回以嘲讽的冷笑，“这还真是十足傲慢的发言哪，不仅狂妄过头而且愚不可及——我可不记得自己的性格中有这么糟糕的部分啊。‘实在令我不得不怀疑，这十年中你究竟是受到了怎样糟糕的环境的潜移默化。’……呐，没记错吧？”
语意微顿，唇边扬起的弧度更显讽刺以及意味深长，“何况，你现在的身体条件，应该已经不允许你再发动一次刚刚的招数了吧……亲爱的，我自己～？”
“那么，不妨一试。”白兰身边的银发少年仿佛根本没有听到对方的挑衅一般，依旧一脸冷酷根本不为所动，只有寒冰般的眼神愈发冷凝，有若实质。
说话间他右手微抬，在场的所有人立刻就感受到了，那平展的掌心上，恍若扭曲了周围空间的看不见的存在。
然而，没等他真正动手，一个带着戏谑的低沉嗓音已先一步响了起来，“クフフフ～好久不见了，各位……”伴随着话语声，无数黑色的雾状颗粒凭空而现，在彭格列众人的前方缓缓凝聚成蓝发凤梨头青年的实体，“难得能碰到这么有趣的事情，我不趁机参上一脚岂不是太可惜了吗？”
“骸大人……”“六道骸！！”“骸！！！”
“……”正在蓄势攻击的银发少年见状微微愣了一下，随即放下右手撤回了力量，平淡地点头，“原来如此。你之所以能够从原本不可能突破的禁锢中逃脱出来，是因为有人从外面配合你突围的缘故啊，这一点是我失算了。只不过……不知道这是你一早就计划好的，抑或只是纯粹的巧合而已呢？这个世界的我……”
“哦呀～这就是白兰的所谓‘秘密武器’么？果真是令人吃惊的面孔啊……クフフ～”六道骸微眯起眼笑得无比荡漾，状似吃惊地感慨。
“少在那里假惺惺地装了，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顶着一脸没表情的表情，伪面瘫少年用一种毫无抑扬顿挫的平板语气熟练地吐着槽，“还有，我跟我自己说话的时候请你不要插嘴，傲娇系的变种凤梨君……啊，错了，是变态凤梨的有形幻觉阁下。”
——什么叫一语惊四座？这就是了。
别说是石化完毕正向着风化趋势迈进的彭格列众了，就连一向脸皮厚度惊人的六道骸本人，上扬的嘴角都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一下，面部表情也疑似有些扭曲。
“……クフフフ～”
“除了‘クフフフ～’和‘轮回’之类的你就不能说点别的么。好不容易来到其他的世界，麻烦你不要再继续摧残我的听觉神经了。”
以惊悚得足以令人下巴掉地眼眶脱窗的轻描淡写的口吻吐槽完毕，面瘫少年括弧伪不紧不慢地转向身边看戏看得正开心的白发男子，故作轻松地耸了耸肩，平板而无辜的语气措词竟然在一瞬间与腹黑模式萨尔菲斯的气场惊人地相合——该说这两位真不愧是‘同一个人’么。
“看来这里没我的事了，白兰大人。请你自己保重。”
“啊～啦～你又要用同样的理由拒绝我的命令了啊……这已经是第几次了呢？我有点生气哟～亲·爱·的·小·蔷·薇～”白兰半眯起眼睛笑得危险十足，阴冷凌厉的杀气和恶意更是不要钱似的向周围拼命倾泻着。
“没办法，谁叫‘这个人’是当初你我「契约」的唯一例外呢……关于这点还真是抱歉了，我尊敬的白兰大人。”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银发少年那张依然毫无变化的面瘫脸，平淡得过分的语气更是怎么听怎么透出一份隐藏的愉悦或者说幸灾乐祸。
“白兰大人请息怒。这种小事原本就不必劳烦蔷薇大人出手，请允许我等真·六弔花出击，这次一定会为您带回尤妮大人。”桔梗见状立刻插入僵局向白兰请示道，解围的意味浓厚。
“……嗯。”皱了皱眉，白兰没再作过多的表示，然而，贮藏于深紫色眸底的凌厉杀意却始终并未褪去。
“哦呀哦呀～真是抱歉哪……我可没打算让大空彩虹之子落到你手里啊，白兰。”三叉戟轻挥，几道缠绕着盛开莲花的巨型火柱瞬时冲天而起，不偏不斜地封死了桔梗等人进攻路线的必经之处。
“快点将尤妮带到并盛去，泽田纲吉。”
“啊……可是，骸你……！”
纲吉还在左右犹豫，挂着危险笑容的白发青年已经一面不客气地往嘴里塞着大把的棉花糖，一面语气不善地开了口。
“以下是「命令」：立刻毁掉超炎指环传输系统。——这件事你总能做得到吧，我亲爱的小蔷薇～”
“当然。——遵命，白兰大人。”
微微低头致意，密鲁菲奥雷一边的银发少年神色漠然地再度抬起手凝聚起力量，流畅的动作进行到一半时却突然一顿，目光转向了依然横抱着尤妮站在泽田纲吉身侧的另一个‘自己’，开口的语气再没有半分之前的轻松与调侃，而是充满了严肃和警告的意味，“不要妨碍我，萨尔菲斯·暗月。”
“啊咧～被发现了啊……”被点名的人从容地一笑，抬手打个清脆的响指，一道由纯黑色火炎铺陈而成的宽阔屏障便即刻映入众人眼帘，严丝合缝密不透风的炎壁将密鲁菲奥雷与彭格列双方人员完全地隔离开来。只有少年镇定而不失悠闲的声音穿透遮蔽了全部视线的火炎继续传达到对面，“也是，我们毕竟是‘同一个人’呢……这么说起来，我是不是应该感谢你给我留出了充裕的时间来完成这个屏障？亲爱的，我自己……”
“别搞错了。我之所以懒得指出来，不过是因为……”银发少年冷冷一晒，下一刻就无视火炎的阻隔直接出现在屏障的另一侧，“对我而言，这种东西存在与否，根本没有任何区别罢了。”
说话间他再次瞄准头顶上方的超炎指环传输系统，释放了手中无质无形的利刃。
那是无视任何形式的物理防御，直接锁定目标所在的空间，割裂撕碎吞噬其中的一切物质，杀人碎尸于无形的「空间之刃」。
“——命令达成。”
随着淡淡的宣告，巨型的传输装置在千分之一秒内分离崩析，无声地化为漫天的碎屑纷飞散落。
无数的碎片徐徐飘散，落在屹然立于传输装置下方的少年银白的柔顺长发、贴身的黑色制服上，阳光下金属的粉末折射出令人炫目的闪耀光泽……对比着少年不知落在何处的视线焦点、微微透出茫然的目光与浑身上下自然而然地散发着的冷漠而疏离的气息，竟然让人在一瞬间觉得眼前的场景很美——那是一幅处处透出清冷肃杀的气氛，却偏偏温暖柔和得不可思议的唯美画面。
“啊啦，我似乎该感谢你的‘配合’哟～Αντιο, τομισομου……（希腊语：再见了，另一个我……）”众人怔愣的间隙，站在泽田纲吉身边的银发少年无辜地歪过头，向着唯一一位站在炎壁这侧的非己方人士展颜一笑，露出八颗洁白闪光得可以去做牙膏广告的牙齿，随即带着其余所有人，瞬间消失了踪影。
“……哼，还不算太笨么。”唯一留在原地的银发少年略带嘲讽地勾了勾嘴角，喃喃的自语带出一声短促的几乎低不可闻的冷笑，随后掩饰性地垂下头咯出一口鲜血。
用不可置信般的目光瞪视了滴落于地的斑斑血色好一会儿，银发少年无奈地叹口气，抬手将残留在唇角的温热鲜红轻轻抹去。
“抱歉，白兰大人。被他们跑掉了。”转过身，他对着自刚刚消散的火炎屏障中现身的白发青年颔首致意，语气依然是一如既往的冷淡且随意。
“……”白兰的眼神在银发少年透着病态般不正常苍白的面色与尚未褪去异样嫣红的唇上略作停留，质问的话语在不自觉地皱眉之后依然却没有任何动摇地脱口而出，“发生了什么事？”
“是这个世界的我。趁我执着于完成命令所造成的空隙，利用六道骸的精神体与外界之间的联系，带着彭格列那方的所有人「空间转移」了。看来我们都低估了他对空间能力的开发和操作程度，——毕竟，他也是我，虽然因为缺少白兰大人这样的指导者而踏上了另一条道路，但是天赋本能什么的总归不会有太大差别。”
“那么，为什么不追击呢？”
“我的身体……因为受到不属于我的这个时空的排斥，已经开始加速崩溃了。反正又没有「命令」的约束，白痴才会在这个时候动用额外的力量。”银发少年理所当然地说道，注视着白兰的目光夹杂了显而易见的挑衅和鄙视，“你这分明就是明知故问吧，白兰大人。”
“你误会了哦，可爱的小蔷薇～我是确实没有想到，你的「崩毁」会这么快就达到这样的程度呢……嘛，我很好奇哟～你说，这究竟是出于这个「时空」对你的排斥，还是因为那个不受控制的「眼」遇到同类后发生的某些反应呢？”白发青年一边眯眼微笑着，一边将意有所指的目光投向银发少年与平常一般无二的右眼。
“……这点就不劳费心了，性格恶劣且有喜欢揭人伤疤的恶趣味的白兰大人。”银发少年面色一沉，一双暗如子夜的冰冷黑瞳散发出晦涩的无机质光芒，周身能冻死人的寒气更是不要钱一般地向外倾泻着。
面对辛辣的嘲讽，白兰只是不在意地眯起眼睛露出惯常的微笑，不肯闲下来的嘴巴里依然嚼着似乎永远都吃不完的棉花糖。
“小蔷薇这张嘴巴还真是不饶人啊～”真假掺半地感叹着，他玩笑似地半举起双手作投降状，“好吧好吧……那么是刚到这个时空就动用了过多力量的缘故？”
“嗯……大概吧。”淡淡地点头。
“嗯～真是的～早知道会这样，当时老老实实地接受Choice再战就好了……只是话虽如此，小尤妮已经预感到我会拒绝了吧。真没办法啊。”白兰耸着肩膀状似无奈地抱怨道。
本来就看尤妮不顺眼的铃兰立刻不干了，“我们为什么要被那个叫尤妮的人偶丫头耍得团团转啊！杀了她不就好了！”
这话一出口，白兰本人尚未来得及作出什么表示，二人身边的银发少年已先一步变了脸色。
“万分抱歉，白兰大人。”只见他疾步上前将正抓着白发青年的袖子撒娇的小女孩一个用力拽到身后，第一次在白兰面前如此恭谨地低下头去鞠躬行礼，“是铃兰僭越了，我代替她向您致歉，希望您不要多加怪罪……我想，您是不会同不懂事的小孩子斤斤计较的吧？”
“嗯哼……小蔷薇还是老样子这么护着小铃兰啊，真令人感动哪～”白兰眯起眼眸笑得灿烂，随即将视线聚焦在了被银发少年护在身后却依然不安分地探头探脑着的小女孩身上，“嘛～既然小蔷薇这么努力地为你求情，这次就算了。不过……”
几乎眯成一条线的眸子骤然睁开，晦暗的紫瞳盛满凌厉之极的刺骨杀气，哪有半分笑意——
“杀掉尤妮什么的……再说一次，我就杀了你。”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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