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选择性眼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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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比斯拉着少年的手走到还剩下大半个的图书馆门口的时候，感觉十分疑惑。
一个半小时之前，在好不容易劝下小孩不能再吃了，吃撑了要出问题了之后，杰森做出了他的决定。
“让他自己选吧。在那之前，你们应该能让他认清自己是谁，right？我还有些事情需要搞清楚，就不跟你们一起出门了。碗放那等会我刷。”说完，他转身就要回房间。看起来十分冷酷酷哥。
奈特知道，那是杰森承认了这个可能会成为他们家人的存在。但是和可爱弟弟多接触的时间才是更有意义的！
“你真不和我们一起……”它真的拿出了自己很少见的诚恳，但是声音实在是不大，非常轻易地就被打断了。
“我们会让他好好读书的，还会早点回来的，想我们的话记得联系我们，在家等着我们的好消息吧。”泽比斯放下咖啡杯，信誓旦旦地保证。
奈特一爪糊上了自己的小下巴——因为它够不到眼睛，深深地为自己小弟的情商感到担忧。
这是读多少书的问题吗？怎么今天共享的意识都不灵光了？可是要是对泽比斯直说又觉得很奇怪，气哼哼的小织梦者决定拒绝和这个不称职的小弟沟通。
明明之前直球打的一个比一个准。
收拾完餐桌，泽比斯一丁点都没感受到奈特的抱怨，就拉着小孩走了。出了门就一路冲着图书馆去，也没再问问杰森到底是不是真的有事。
“这是轿车，一种载具。”泽比斯指着飞驰而过的汽车认真的介绍，等到觉得牵着的小孩有很好理解了自己的话，他又转头指着街对面絮絮叨叨起来：“然后，这是银行，存钱的地方。这边长这样的都是餐厅，虽然名字上没有餐厅这两个字……”
被扯着走来走去的少年也不恼，一声不吭地让人拉着溜，眼神随着泽比斯的话跳跃在各种新奇的事物上。眼睛里落着光滴溜溜地转，看起来总算是有了个小小少年的模样。
他们就这样一路走走停停地，在现在这个时间点上，到达了最近的公共图书馆——一大半都坏掉了的图书馆。
泽比斯不太明白，这到底算是装修了，还是纽约的反派开始反对知识竞赛了。主要是，今天还开门吗？
空气中属于恐惧的情感越来越浓郁，可他环顾四周，该走路的走路，该遛狗的遛狗，除了看起来比之前破多了的建筑们，一切都很正常。
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只好偷偷地去问奈特【奈特？别生气了，外面好不对劲唉，你快看看这是怎么回事？】
自从把杰森接回家，动脑子的事情一向是奈特解决，他只需要行动起来。可是这一次无论他怎么说，另一端的意识再也没给过他回应。
“奈特？”僵尸疑惑地问出了声。接着，他开始沉默，开始思考，是不是这一次奈特真的太生气了——虽然他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而被他牵着的少年，安静地站在他身边，正在抬头看着纽约上空巨大的虫洞。
或许这也是人类社会的特色，他想，我需要学习的东西大概有很多吧。
长相区别于人类的奇塔瑞人从虫洞里骑着飞行器冲出来，巨大的钢铁鱼即是载具也是武器。他们来自宇宙，来自未知。
他们这眼前剩的一大半图书馆显然就是被某些飞行器爆破后的残骸。
少年感觉不太好，他能听到人们的哀嚎与心跳声的消失，看到房屋不堪重负的倒塌和骤然炸起的火光，他正在意识到人类脆弱的生命在飞快流逝。事实上，这让他感到很糟糕。
他扯扯泽比斯的手：“夜雾……”
泽比斯回过神来看他：“怎么了男孩？”
他开口想问为什么人类社会是这样的，想问眼前的人我们可不可以回去，这里让他很难受……
可是最后，他说出口的却是：“我可以去帮助他们吗？”
帮助别人，这是一个很“英雄”的话题，也是泽比斯永远搞不懂的话题。
“为什么你想去帮他们？他们是谁？”泽比斯问。
少年想了，摇头：“我不知道他们是谁，可是他们在说｀救救我｀。”
泽比斯不懂英雄们的“义务劳动”，但是他知道眼前的小孩真的很认真地在说着自己的想法，这很好，他想。
记不清年岁的僵尸在一个刚从营养液里出生的孩子身上，看到了属于人类的特征。
这很奇妙。
“如果这是你的想法的话，这很好。不过帮助别人的时候注意保护好自己，别让自己受伤，我们会在这里等着你。如果来得及你也可以看看图书馆里的书什么的。”他说完，自己乐了一下。感觉那会像是奈特会说的话。
少年点点头，松开了手，瞬间出现在了图书馆前，他回头看了一眼确实仍旧站在原地的僵尸，转身冲进了图书馆。
确认小孩大概还需要适应自己的能力，和帮助别人，暂时不会回来之后，泽比斯转头向空无一物的身侧开口。
“所以，我们现在可以聊一聊，你为什么要屏蔽我们的认知了吗？”
“我没有屏蔽你的感知，你感受不到只是因为你本来不该在这个地方出现，”温和的女声自火花四溅的传送门另一头传来：“也不能在属于他们的命运轨迹上插手。”
他们只隔着一个平面，却在截然不同的地点，遥遥相望。同样拥有年轻的面容，他们也同样的，拥有长久的灵魂。
这让突如其来的沟通简单了不少——最起码开局是友好的。
“我已经干涉很多了，再多一点应该也不是不可以。”泽比斯下意识地回答，又在回答过后陷入了疑惑的循环。他，他们有干涉过什么嘛？
思考了有好一会，他也只是想通了他对这个光头的地球至尊法师抱有好感。或许他们之前见过。
不过有好感，也不代表他能理解法师说的话。他觉得自己听懂了，但又觉得有些迷茫。
古一也不对这样幼稚而直白的发言发表看法，只是微笑着看着泽比斯。因为她只是在通知对方一个既定事实。
他能感受到来自法师规则的牵引。可他还是不理解这些东西存在的意义：“不论是我还是奈特，我们都不会受限于你们的规则。”
“不是我们的规则，而是你的规则。他们仍旧在看着你，你只需要找到自己的路，被这个世界认可的路。”她说的话云里雾里，让本来就有点迷糊的泽比斯拧紧了眉头。
“可是……”他开口，问题却成堆地涌出，一下子又挑不出一个明确的问题。
女人摇着头打断了他：“你需要的是尝试，而不是直接介入。”她最后留下了自己的忠告，关闭了传送门，只留下还在思考的泽比斯。
另一边的少年扶着最后一位在图书馆里没跑出来的年迈女士，带着她走向最近的地下防空洞走去。
“谢谢，谢谢你孩子。”拄着拐杖的老奶奶拍了拍少年有力的胳膊，在他的搀扶下慢慢地走着。
少年想了想，露出了一个乖巧的微笑，缓慢地回应到：“不用谢。”
他的速度很快，快到他把图书管里其他剩下的人都救出来把被端着的武器全部烧化之后，还余下了时间翻看了基本有关于常识的书籍。
当别人道谢的时候要说“不客气”——这是真的是个非常有用的知识。
他看着不再感到惶恐和害怕的老人家，感觉到了从内里传出的一种软乎温和的感觉。
这让他想起把他从罐子里带出来的夜雾，给他煎鸡蛋的杰森，还有让他的胃暖和起来的早餐咖啡。
那真是一种非常舒服的感觉。于是在眼看着老人家被接到人群之中后，他很快地回到了夜雾的身边，主动拉回了他的手。
“你回来了。”他听见夜雾对他说。
“对，”他的声音莫名地放缓：“我回来了。”
泽比斯不惊讶于小孩的改变，毕竟他见过的东西还太少，也太容易被影响。在他看来，这一次的影响似乎是很好的。
“你看起来很高兴。”泽比斯空出另一只手摸了摸小孩的头。
小孩乖乖任摸，眯起眼睛一副大猫晒足了太阳的模样：“如果你是说胃里暖暖的感觉是高兴的话，我想是的，我现在很高兴。”
“哇哦，”泽比斯惊叹于小孩的成长速度：“你好像一下子学会了很多。或许你现在可以考虑一下自己的名字，还有决定到底要不要成为我们的家人。我认为你已经可以做出自己的判断了。”
“可怎么样才算是成为了一家人呢？我们之间并没有血缘关系不是吗？”显然男孩还没有了解到这些，他表现出了茫然以及高昂的求知欲。
“不吝啬于对家人用言语表达自己的感情和爱，嗯，我想这是我成为家人的标准。”泽比斯很认真地说到。
“还有不懂就问，知道吗，我们懂很多。”奈特细弱的声音混在遥远的爆炸声中，在场的人听的却是清清楚楚。
低哑的声音从两个人身后传来：“我怎么不知道答应了和你们住在一起还有两个要求？”
泽比斯笑弯了眉眼，转身看向来人：“那是请求，不是要求我亲爱的小麻雀。”
奈特与泽比斯重叠在一起的声音在楼房倒塌的轰鸣声中清晰可闻：“那是我会做到的，希望你们能接受这样有点直白的我。不需要什么血缘的关系，只要你们接受了我的存在，我们就是一家人啦。”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选择性眼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