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上司996谈恋爱》落落小鱼饼

50、【周日】

　　陆思枕好像陷入了某一瞬间的晕眩，那种感觉转瞬即逝，随即，世界的声音灌进他耳朵，沉入他的大脑。

　　沈理回头看着他，神色有些担心：“怎么了？”
　　“人太多了。”陆思枕回了神，“缺氧。”

　　“确实。”沈理用手扇了扇，“对了，你需要教我用一下……这个移动支付。我去国外前，还没有和地铁绑定移动支付了，国内变化太快了。”
　　“没问题。”陆思枕说。

　　“你这次在国内不多待一会吗。”陆思枕和沈理边走向站台，又说起话来。
　　“嗯，一个月吧……国外假期多，回来也可以帮帮禾洛白。”沈理道。
　　“……”陆思枕这会都不知道禾洛白在做什么，忽然又吃味起来。

　　这种并非感情上的，他知道他俩没有任何感情上的纠缠，更像是占有欲作祟，或者说是，感觉自己不是他的第一人选。
　　放在别人身上，他都能怀疑禾洛白是杀猪盘的程度。

　　“我地铁到了。”沈理对他挥挥手，“谢谢你。”
　　“不客气，注意安全，到家了告诉禾洛白一声。”

　　送走了沈理之后，陆思枕就给禾洛白发了信息，说自己已经把人送上车了，放心吧。
　　本来想打个电话给他，但总觉得，不要这么满，让他们显得有些粘腻。

　　这个岁数了，怎么还和小孩一样怄这些气。

　　想到那个戒指，陆思枕还是费了些功夫的。当时他在店里并没有挑挑拣拣，而是一眼看中了这个。
　　就像他一眼在人群里看见禾洛白一样，那种一见倾心，干脆直白，命中注定一样，让他毛孔都过电一般。
　　这种“就是他”的感觉。

　　那就真的不必，再这么黏黏糊糊了，一晚上而已……

　　回到家里，陆思枕给禾洛白发了信息，说自己到家了，问他怎么样。禾洛白没有回复他，陆思枕便去浴室先洗了澡。
　　身上都是烟酒味，自己怎么想在那些地方的。

　　洗完澡出来，看见自己手机有信息。
　　陆思枕一看，是陈回。

　　——“那个，这么晚打扰你，睡了吗？”
　　——“没。”陆思枕不太会在非工作时间回消息，但是陈回的话，应该没有什么大事。

　　不过他发现很快就猜错了。

　　——“是这样的，娄总希望周末也有人值班……我把这事儿忘记了，明天娄总要检查，我找了好几个人，都没有回应，就你秒回我。”

　　——“你对我真好。”陈回补充。

　　陆思枕赶紧道：——“明天不行，明天有约了。”

　　天塌下来他也要和禾洛白约会，娄总？娄总和他有什么关系。

　　中间过了五分钟，陆思枕打了个哈欠准备睡觉，陈回又打了个语音电话。

　　“……”并不想接，装睡着了吧。
　　电话第二个打过来，陆思枕还是于心不忍。
　　“喂。”他最终接了起来。
　　“陆经理……”陈回说，“你就不能来吗？我们都这么熟了，帮我个忙吧。”
　　“陈回，你也知道我们这么熟了。”陆思枕揉着眉心，闭目养神，疲惫和睡衣一点点席卷周身，不遗留一点空隙，“我真的都快睡着了，你就当我睡着了吧，哈欠……”
　　“自从娄总来了之后……”
　　“自从娄总来了之后。”陆思枕马上截了他话头，“公司真是翻天覆地的变化，不是么。”
　　“我觉得挺好的。”陈回说，“感觉公司有秩序了起来。”
　　“好？”陆思枕想，要不是自己上司不是沈明，这会已经把离职报告交完了。

　　“……”陈回可能听出了他语气里的烦躁，“不……好吗？”
　　“从前公司虽然散漫，但因为团队效率高，没有人会去追究这些。”陆思枕道，“有时候上位者只是想以这种方式做一些服从性测试罢了，我既然已经完成工作，我一点都不想服从……”

　　陈回叹了口气：“连我的面子也不卖吗陆经理，我一直以为我们是统一战线的。”

　　陆思枕轻轻笑了一声：“哦，是吗，一开始也不是我不站在你这边吧？”

　　陈回愣了片刻，才“啊？”了一声。
　　陆思枕揉揉眼睛：“你自己考虑吧，我明天真的有事，先挂了。”

　　“哎，哎？”

　　无视了陈回的喊声，陆思枕直接挂了电话丢了手机，手背遮住眼睛，片刻，他又深深叹了口气。
　　装傻充愣也是职场生存竞争守则了，他现在还不想丢了他的工作。

　　睡意终于淹没了他，他陷入了梦乡。

　　平日里睡眠不算浅，只是今天梦里烦闷异常。陆思枕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梦里有一只大猫压在自己身上动弹不得。
　　然后猫不停冲他叫，陆思枕终于被叫烦了，想坐起来驱赶，但他身体很重，动弹不得。

　　啊，鬼压床吗……

　　陆思枕在挣扎挣扎再三挣扎之后，终于在魔音贯耳的手机铃声之中惊醒。

　　“……呼。”
　　他拿起手机，电话正好结束，时间是早上七点半。
　　他打开未接来电，发现有五六个，一个都没叫醒他。
　　不会是陈回吧，七点多啊……嗯？

　　陆思枕看见五个陌生的号码和一条短信。

　　短信是：——我是沈理，哥哥出事了，你醒了记得回电话。

　　陆思枕感觉头皮一炸，手都没捏住，手机掉在床上翻了个个儿，才被他慌张捡起来回拨了回去。

　　电话倒是很快接听了，他快速发声：“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

　　早晨起雾了，好像游戏里还未加载的地图。

　　陆思枕到医院之前脑子都是空白的，空白到他下楼还买了个煎饼果子当早餐，吃到发现自己吃了三分之一的油纸下肚。

　　好像和常人不太一样，他的淡定总之挺突然的、无声的，悄无声息遍布他的周身。他总是可以用一种方式，把巨兽完全镇压在心里。
　　于是就会表现得有些冷漠，实际上，他只是觉得自己反应很慢。

　　不过进了医院就打破了他的淡定，因为不知道是不是发生了事故，这个医院今日早晨看起来格外的人多。
　　不少地方拥挤着一些人，正在大声说着什么，声音打上耳膜变成嗡嗡的动静，陆思枕人高，他扶着人的肩膀让他们走开些许，之后长腿一迈进了医院。

　　刚走到楼道之中，他和人擦身而过，忽然感觉那人停了脚步，脑后虽然没有眼睛，但总觉得射来了一道目光。
　　陆思枕下意识回头去看，果然看见对方转过头来，正在盯着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