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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各自的生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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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韩妈妈久违地在韩孝恩睡觉前来到她的房间。
整个房间只留着一盏散发着黄光的蘑菇灯,将韩孝恩笼在光晕范围之内。她抱着兔子,蜷在被子中,脸上表情木木愣愣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韩妈妈轻轻叹息了声,走过去坐在韩孝恩床边,温声询问:“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韩孝恩眨眨眼,半晌才出声,“oma,我睡不着。”
“怎么啦?”韩妈妈摸摸她的脑袋,“是兼职作息没调整过来,还是因为你aba的话?”
“都有。”韩孝恩声音闷闷的。
韩妈妈嘴角噙着无可奈何的微笑,“你知道爸爸妈妈永远都爱你,支持你做的决定,对吗?”
韩孝恩鼻尖莫名一酸,声音里带着哭腔,“那我们就不能一直在一起,永远不分开吗?”
韩妈妈:“在我们有限的时间里,我们也想尽我们可能的一直陪在你身边。但是你长大了,外面的世界你需要自己去探索。如果累了,你就向后看看,我们一直都在...”
韩孝恩没有说话,默默地流泪。第一次,她知道了长大的代价。长大意味着她要迈出离开舒适圈的第一步,接受独立是一个人的事。
韩妈妈轻轻抚着韩孝恩的头,直到她哭累了,替她擦干眼泪,才熄掉台灯,放轻动作走了出去。
其实韩孝恩并没有睡着,红肿着眼睛看着韩妈妈一步步走出昏暗的房间,打开门的瞬间,客厅的光亮照了进来。
“女儿睡着了吗?”韩爸爸的声音透过房门,不清晰地穿进韩孝恩的耳朵。
韩妈妈:“嗯,哭得眼睛都肿了。”
“多大点事儿,有什么好哭的。”没过几秒,韩爸爸又接了句,“要不就让女儿和我们一起去新西兰算了,她要是喜欢在韩国生活,我们就不卖公司了。”
韩妈妈嘴角抽搐,她不知道是谁信誓旦旦在她面前说要退休后带她好好过二人世界,让臭丫头好好成长。
“孝恩会去中国的。”韩妈妈笃定地说。她的女儿她了解,只是从来没有和他们分别过太长时间,才会在一下子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表现得激烈。
但韩孝恩想做的事情,从来不会因为别人的意志而改变。如果她想做但她没做,那件事就会一直挂在她心中最亮眼的位置,时不时就戳一下她。
客厅的光熄了,韩爸爸和韩妈妈的交谈声越来越小,直至听不见。韩孝恩眼角干掉的泪痕,不知不觉间又被新的眼泪覆盖。她紧紧抱着怀中黑色的兔子,像是以此来汲取力量,支撑自己。
意识模糊的瞬间,她突然想起了酷酷的前辈,闵允其。如果是他的话,应该能很快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坦然接受成长这件事吧。
闵允其盯着手边鬼使神差拿来的葡萄软糖,撕开包装,动作迟疑地把软糖放进嘴里。
他随意咀嚼了几下,不适地皱起鼻子,这么甜,果然还是小孩子的口味。
金太亨、田征国、韩孝恩:......
狠狠哭过一场,韩孝恩第二天的表现与平常无异,除了眼皮还有点肿。韩爸爸提着的心勉强放了下来,许诺抽个时间他们一家三口先去中国玩一趟。
“嗯。”韩孝恩蔫蔫地应着,整个人还有些无精打采,不知是因为睡眠不足,还是心情原因。
韩妈妈拿出韩孝恩当时拿回家的升学意愿表,“你aba已经签过字了,你就按照自己的想法填吧。”
“好。”韩孝恩一口气喝完杯子里的牛奶,“我吃饱了,先去学校了。”
韩爸爸、韩妈妈无奈对视,韩妈妈又补充了句,“下午放学早点回家,我们约了留学机构的会谈。”
“嗯。”韩孝恩感觉自己的腿像是被陡然灌了铅,让她差点抬不起来。
有些事情一旦决定了,推动起来就很快。
在留学机构专业人士的指导下,韩孝恩整理完自己的档案,写计划书,给各大高校投递自己的档案。
时间从夏末跨越到初冬,韩孝恩终于收到心仪院校的offer,整个人从忙碌的陀螺状态中脱离出来。
几个月前的离家出走引发的一系列影响,现在看来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同学聚会结束后,韩孝恩没有马上回家,转身走向另一个熟悉又陌生的方向。
“您好,欢迎光临。请问有什么需要的吗?”
韩孝恩刚推开便利店的门,就听见陌生的清亮的声音。她抬眸一看,高高瘦瘦的男生,白净的脸上挂着明媚的笑容。
“谢谢,我自己看看吧。”韩孝恩脚步一顿,转而走向货架。
“就一个紫菜饭团吗?”兼职生礼貌询问。
“嗯。”韩孝恩扫了一眼,视线突然定格在一排饮料中的巧克力牛奶上。
她不好意思地说:“等等,我再拿个巧克力牛奶。”
“好的。”兼职生对这种情况习以为常,只不过因为太久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客人多看了韩孝恩几眼。
等待结账的过程中,韩孝恩状似无意地问了句:“您是最近新来的兼职生吗?感觉有点眼生呢。”
“不是啊,我在这边做了两个月了。”结完账,兼职生问了声:“客人,饭团喝牛奶您是现吃吗?需要加热吗?”
“不用加热。”韩孝恩又问,“那之前的兼职生不做了吗?”
兼职生想了一会儿,“您说的是闵允其前辈吗?他好像因为自己的原因不能继续做下去了,店主才招了我。”
“嗯,好的。”韩孝恩点点头,“谢谢了。”
兼职生:“您客气了,请走好,欢迎下次光临。”
夜风簌簌,吹得人不自觉瑟缩。韩孝恩拿着饭团的手冻得发红,她想不通自己为什么要走这么一遭,有点莫名其妙,又有点遗憾。
想到当时没有问闵允其要个联系方式,她还有点可惜。还不知道他是哪个公司的练习生呢。
但她转念一想,就算她问了,以闵允其的性格也不会给她电话的吧。
她不是没有眼力见的人,有时候闵允其的无语和不耐表现得很明显,但她就是还想逗逗他,看他什么时候会发啤气,说出自己的想法。
闵允其太能忍耐了,不是说这样不好,只是韩孝恩觉得他这样会很累。人总还是要有个发泄的渠道,才能把不好的情绪排出去。
如果她是闵允其,她肯定也不给联系方式,万一烦人精借此机会一直烦他怎么办。又想到,闵允其出道的话,和粉丝私联肯定也会招黑。
韩孝恩倏地笑了出来,闵允其快点出道吧,她一定会做个称职的粉丝的。
闵允其正骑着电动车,穿梭在大街小巷中。
晚上在便利店兼职的事情被练习生室长发现了,晚上休息不够会影响他白天的训练,他不能再夜不归宿了。只能找到送外卖的兼职,每天晚上送到十二点就可以回宿舍休息。
关于韩孝恩,就像他平静生活里偶尔投进来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头,溅起过水花,很快又变得无波无澜。
不知出于何种心理,他还是把那包拆开的葡萄味软糖一天一颗吃完了。甚至在田征国问他的时候,选择了没有的答案。
田征国:“哥,上次的葡萄软糖还有吗?”
金太亨咋咋唬唬的,“我也想吃,和草莓软糖一样好吃。”
“......”田征国无言地看了眼四次元的哥哥,所有东西好不好吃的标准都是草莓。
闵允其捏了捏口袋里最后一颗软糖,若无其事道:“便利店里没有吗?我也没有了。”
田征国颇为遗憾道:“好像和便利店卖的不是一个品牌,包装很像,但是味道不对。”
“哦。”闵允其敛下眼眉,“那就吃其他的吧。”
田征国耸耸肩,那也没办法了,只能将就一下了。
送完一单炸鸡,闵允其哈着白气,将外套拉链拉到顶端。油炸食品的香味将他空荡的胃勾得蠢蠢欲动,他决定回去的时候也带一份炸鸡。
想到拥挤的宿舍,吵闹的弟弟们,闵允其唇角不自觉扬起。他们应该都没睡吧,一只炸鸡肯定不够,那就多买两只好了。他们都好久没吃肉了,但晚上也不能多吃,就尝尝味吧。
这样想着,闵允其带了四只炸鸡回到宿舍,两三天的兼职费用就够这么一餐。
顺着炸鸡的香味,原本躺下的弟弟们一个个又从床上爬起来,时不时还有撞到的声音发出。
“哥,你买炸鸡了?!”金楠俊惊喜地喊道。
“嗯。”闵允其慢条斯理地将炸鸡从包装袋里拿出来,“你们吃吧,我先去洗个澡。”
“哥~”田征国有点不好意思,但大大的眼睛盯着炸鸡闪闪发光。
金硕真拍了拍闵允其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
几个月前,闵允其对首尔毫无归属感。现在,偌大的首尔依然没有他的名字,但他头顶好像多了些什么。他像是有了一片小小的,可以替他短暂遮风避雨的地方。
闵允其不知道这个狭小的宿舍能不能称之为他在首尔的家,可他在这里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让他忍不住去呵护它,让它更持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