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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我叫叶惠祯,是个很普通的名字,当我把秘密告诉我的好朋友兼同桌后,我的名字就不再普通。

      记得当时,我委婉地说我喜欢女生后,我看到她眼里的惊诧,但很快她表示无所谓,我悬着的心渐渐安定下来,并决定以后不再写日记。

      几天后,我的课桌上就扔满了垃圾,还有一块带着泥土的红砖头,我同桌对我避而不见,一整天都左手托着下巴拒绝跟我对视。我把垃圾装进塑料袋,把砖头塞进课桌里,然后拿出语文课本等老师讲课。

      课桌上被人用铅笔刀划开好几道口子,划痕上细碎的倒刺,把我的手臂划开一道血痕,我只好拿出别的课本先垫在上面,防止再次受伤。

      但我的语文老师无法接受在她的课上,她的学生拿着其他学科的书本,于是气冲冲上来从我手中抢走了其他课本。

      她居高临下的看了眼名字,然后用极其嫌恶的表情看了我一眼,把书扔在了我脸上。

      同学们发出像老鼠一样窸窸窣窣的窃笑声,我心里难受极了,但我面上没有露出任何可怜模样。

      我认真向老师道了歉,她让我安分点,不要搞小动作引起她的注意,虽然我不太懂她的意思,但我太想息事宁人了,所以全程默认并再次道歉。

      心不在焉地听完了课,休息时间也不再有人约我去上厕所,看着大家依旧玩闹的模样,唯独对我不理不睬,巨大的失落感让我想打破这种氛围,我推了推同桌,我的好友朱子燕。

      没等我说什么,她不耐烦地说:“是是是,是我说的,你都承认了,难道还怪我说出去吗?我又没造谣。”

      她说完气呼呼的把我桌下的垃圾袋和课桌里的砖头拿走,扔进了后排角落里的垃圾桶里。

      我气的想要大声和她吵架,但由于自己一张笨嘴,吵架只能成为别人的笑柄和谈资,于是装作毫不在意的继续刷题。

      坐在后排的男生,是班上最调皮的,初中快三年,我跟他说话不超过十句。上课铃声响起,他从我身旁走过,突然凑过来,向我比了一个大拇指。

      周围人轰的一声笑开了。

      我小声说了一句有病,然后呼啦一声,把多余的书本塞进了课桌里。

      最后一节课的任课老师请假,这堂课改成自习,我沉浸在题海里,没听见有人在叫我。等我发现的时候,大家的目光已经都聚集在我身上。

      眼神中有探究、看好戏、幸灾乐祸和不明所以……

      我跟着班主任走出教室的时候,回头看了眼朱子燕,她欲言又止,然后很快别过头。

      我的冷笑算是白抛了,她根本没看见,我心里觉得她很阴险,连我的愤怒她都置之不理,心里悲凉这几年的友谊喂了狗。

      我知道这一天迟早要来,预先给自己打了防御针,所以面上不至于太难看,跟在她身后有种视死如归悲壮感。

      办公室里不止班主任一个,还有别的任课老师,角落里还有被我牵扯进来的学生程律阮。

      我的心慌了,祈祷班主任能够等他们都走了再教训我。

      班主任像是听到了我内心的祈求,她拿出一摞习题册批改,我就站在她旁边等候。我就算捂着耳朵也能听到程律阮班主任的声音,那种带着期待和信任的话语,对从来没和老师交流的我来说,犹如天籁。

      原来班主任还可以这样温柔。

      程律阮出去的时候快速看了我一眼,这让我不自觉瑟缩下,这时班主任皱着眉头盯着我看。

      我注意到曹清平话到嘴边又强行咽下去的不适,连摔习题册的动作也没有在课堂上那样行云流水。

      她语重心长的对我说:“你课文会背了?默写都能满分?做了几张卷子?你有把握考进重点高中吗?”

      我统一摇头,并希望办公室其他两位老师快点离开。

      半小时时间,曹清平在说我在听。

      最后让我来个总结,我囧了,吞吞吐吐的说自己会把学习放在首位,努力把成绩提拉上来。

      谢天谢地,办公室终于只剩下曹清平跟我。

      只见她终于进入了重点,她从抽屉里拿出我的小日记本,那是我用来记录心情跟秘密的,不小心让朱子燕看见,又被朱子燕交到了曹清平手里。

      “那这里面是什么意思?”她面色有点难看,还带着一种困惑。

      那种困惑就跟她在数学课堂上强调:学习应该是一件快乐的事情,为什么你们总是拒绝快乐相似。

      我的心刺痛了一下,想要快点结束然后回家的心情强烈起来。

      “我写着玩的。”

      她猛地拍了下桌子,响声把我吓了一跳。

      曹清平顿了一下,声音没有那么尖锐:“有名有姓的还能是写着玩的?”

      接下来,我本来以为她会直接跟我挑明,但我猜错了,她就跟我妈妈带我去买生理期要用的卫生棉一样,各种掩掩藏藏。

      曹清平:“如果把精力都放在学习上,可以避免很多事情。你知道班上很多人对你很有意见吗?”

      我老实回答:“不知道。”

      我发现自己的话有些拱火或者敷衍,于是又重复解释了。

      “我偷偷写的,我不知道会被人看见,老师,我真的做错了,我可以写检讨,我可以跟她道歉。”

      日记里的另一位主角被我点了出来,但班主任没有接着我引导的方向走,我心里着急:这场谈话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曹清平没有对我大加斥责,这得益于我平时的乖巧听话。

      曹清平:“其实咱们教育水平不低,但在某些方面,学校的老师也无能为力,靠的还是学生们的自觉,跟长大后自我剥析了解。如果,我是说如果,青少年时期在男女关系认知上发生了偏差,那我觉得在正确的指引下也能改正过来。”

      我正要说些什么,曹清平却朝我摆摆手,让我继续听。

      “程律阮人长的漂亮,学习又很好,平常也乐于帮助人,你对她产生好感那是正常的,就是我,我也喜欢她!”

      我感觉有小人在我脑子里打毛衣,搅的我无法思考,只能一句句把曹清平的话挑出来。

      程律阮人长的漂亮?是的,课间操的时候她是我偷瞄的对象。
      学习又很好?特尖班的前几名,能差吗?
      平常也乐于帮助人?这个我存疑,因为期末考的时候我偷瞄她的卷子,她瞪的我直接丢魂,导致我没考及格………

      在老师说到如果我打扰到别人学习,会考虑让我回家一周,我最后那层心里防线彻底被击溃。

      上一个被劝退的学生,是课堂上睡觉,把提醒他的老师打进医院的五尺高汉子。

      我想我的脸肯定很难看。

      曹清平:“我说这么多你有没有在听?”

      我赶紧点头,又把学习放在第一位,不去打扰其他同学的话重新说了一遍。

      最后曹清平说要在期中考试的时候留意我的成绩,用来验证我说话的真假。

      然后就放我离开了,我真的压力山大。

      等我回到教室的时候,班上的人已经走的差不多。

      朱子燕没走,从我进来就看着我,但我对她很失望,我故意不去看她。

      我把书本装好,扯了书包肩带就要走。这时她一把把书包抢过去,语气有些愤恨和委屈。

      “我只把日记交给老师,我又不知道有人去翻成绩单的时候把你的日记给偷看了,你这事可不能赖在我头上。别人问我,我就只简单回答了,我可没多说什么。”

      我冷冷的哼了一声,默不作声,因为我知道,我快要哭了,不想这么窝囊的表现在她面前。

      “你走了之后,我都差点跟别人打起来了,还不就是因为他们说你,我气不过想要打抱不平。”

      听到这里我看了她一眼,她像是得到鼓励,大声控诉我的冷漠,并表示如果我再不理她,她就跟我绝交。

      教室里本来剩下几个人在解题看书,在朱子燕高音喇叭轰炸下,决定回家。

      走时扒在门口还不忘煽风点火:“绝交绝交!”

      朱子燕朝他们丢了橡皮擦过去。

      我才没那么容易原谅她。
      “随你的便!” 我抢过书包,大步走出教室。

      好死不死,我刚出了校门就遇到了程律阮,她等她妈妈开车接她。

      四目相对,我尴尬的想要钻进地里。
      尴尬归尴尬,本着礼尚往来,她盯着我看的时候,我也没有移开过目光,我对天发誓,真的没有多想。

      可她却一副我骚扰她的模样,甚至还侧了侧身,把自己隐在香樟树后,感觉我看一眼都是她的损失。

      我只好往反的方向走,尽量不去打扰到她。

      我像是脱|光了游街示众,原本属于自己的秘密成了这个校园学生圈里有史以来最劲爆的旖旎话题。

      一些校花和校草的爱情已经过时了,原本我默默无名,这下谁人不知……

      我丧丧的回到家,妈妈还没下班回来,家里爸爸在厨房炒菜。

      “宝贝回来了?你先去洗脸洗手,等会就能吃了。”

      我走近厨房,油烟味让我后退了两步,鼻子有些不舒服。
      “爸,你怎么比我妈还早?”

      叶开平一边炒菜一边回我:“对头,这周我负责做饭,当然要早一点。”

      我哦了一声,回到自己房间,却觉得无所事事。
      以前我会写日记,但现在我对日记深恶痛绝,我认命似的趴在桌上,企图把眼泪逼回去,但眼泪就像开了闸的洪水,怎么也止不住。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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