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歌传》肥鱼悠悠

32、喜欢我什么？

　　看着萧焕昭和李怀兮跑了，对方也似乎并不在意跑掉几个人，只要不是欧阳栩主帐里的人跑掉就行，所以也无人追赶他们，萧焕昭拉着李怀兮攀到山顶，在山顶上的树丛背后向下望去，山谷中，欧阳栩的军队已经乱成一团，在敌方的攻击下，四散逃窜。

　　李怀兮看着敌方也没多少人，也不过两千有余，无法形成全面封锁，否则也不会被萧焕昭几招就突破掉，如果欧阳栩稳住队伍，迅速组织起防御，也有一战之力。

　　但是欧阳栩的军队面对敌兵的攻击，几乎是一触即溃，骑兵们连马都来不及上，直接逃跑。

　　李怀兮看不明白：“怎么回事？”

　　萧焕昭瞧她一脸迷惑，十分可爱，解释道：“欧阳家治军贪酷无能，尤其是邺城京营，有的士兵被将官层层贪腐，连军饷都拿不到，还有的士兵仅是混吃混喝的纨绔子弟，完全没有战力，谁会给他们认真卖命？”

　　除了翻个白眼，李怀兮也觉得没什么话能说。

　　萧焕昭道：“敌军控制了山谷以后，可能会在四处搜索，我们先走。”

　　“师父和怡姐姐怎么办？”

　　“不要紧，这种程度的攻击困不住他们，陈琰在商队中间，那边不是主攻方向，更不用担心，商会在雍江边上的青梅镇有个分号，他们应该会去那里，如果到时联系不上，再想其他。

　　李怀兮知道他们一时也不好抢马，抢到马也没法翻过山坡逃走，只好跟着萧焕昭步行，心疼自己刚得的小黑马，名字想了好几个，还没定下来，就便宜别人了。

　　下山路上，李怀兮向萧焕昭问起：“我不明白，这拨人究竟是哪里来的？”

　　“你都有什么想法？”

　　“这波人人数不多，但都十分骁勇善战，但是既不像霜狼部的人，也不像星野部和元野部。”李怀兮将自己刚才的想法，细说了一遍。

　　“那你觉得是什么人？”

　　“霜狼部周边，还有一些小部族分支，应该是他们当中的一支，要我想，欧阳瓒这次生意，动静有点大，被盯上不稀奇，霜狼部家大业大，又占据水草丰美之地，这批货是拓原部买去对付他们的，不抢是傻子，但他们就算想抢，也不需要长途奔波到落霞山那样费力，但是小部族会，他们机动性更强，对这些物资的需求更急迫，而且他们在两大部族的夹缝中生存，这些弓箭如果不抢，将来就很可能钉在他们身上，所以，干脆，截个胡。”

　　萧焕昭被她一本正经的样子逗乐了：“你呀，满脑子想的都是这个？”

　　“生死攸关，不得不想，只是不知对方是哪个部族，很会把握机会。”

　　“以后可能碰不上了，走吧，老回头看什么？”

　　“好奇嘛。”

　　萧焕昭和李怀兮翻过落霞山山脊，沿着一条隐蔽的山路，从山顶的另一侧下山。

　　附近山势不高，两个人很快就到了山脚，这里是落霞山东侧，山坡平缓，两人沿着山脚而行，萧焕昭见李怀兮心事重重，问道：“想什么呢？”

　　李怀兮道：“我在想，如果我是刚才那个小部族的首领，我该怎么办？”

　　“说说。”

　　“第一，当然是获得人口物资，尽快离去，第二，商队中有欧阳栩，他是宁国皇子，如果找到可靠的中间人，可以与宁国作交易。”李怀兮心中一动：“公子，陈琰根本没逃走是不是？”

　　“然后呢？”

　　见萧焕昭没有反驳，李怀兮撇嘴：“商队的行踪，应该不是公子漏出去的，因为通商一事，差不多宁国上层都知道，泄露几乎是必然之事，至于劫掠一方是哪波人，跟公子没关系，但是陈琰可以从中赚一笔跑腿银子。”

　　萧焕昭揽住李怀兮的肩膀：“还有？”

　　“既然对方有做交易的意图，就会仔细询问欧阳栩主营地中的俘虏，不会随便全杀掉或者光抓起来不予理会，公子在商队中的消息，应该也被对方知道了，可能会有人搜索我们。”

　　“怕了？”

　　“怕什么？我们很快就有马了。”

　　李怀兮在靴子里动动脚趾，如果没有马，就要步行走很远的路，脚酸。

　　萧焕昭见她的样子：“以前还能一天跑几十里山路，现在刚走了多久？就懒得走路了？娇气。”

　　“以前不会骑马，只能用腿。”

　　既然会有人追赶，干脆两人都慢慢走，果然走了不到两个时辰，就听见有马蹄声响，萧焕昭和李怀兮躲到树后，见有两人两马，正向他们这个方向追来。

　　他们正处于一条小溪边，骑马的两人没发现躲在一边萧焕昭和李怀兮，走到溪边饮马。

　　两人都是年轻汉子，其中一人道：“罗大哥，听说嫂子刚生了娃娃，这回货里有不少布匹，带回去给孩子做衣裳。”

　　罗大哥笑道：“老大说跑了一个梁国的皇子，我听说梁国富得很，随便喝个茶都用金碗，我们要是能抓到那个什么皇子，定能拿到大笔赏赐，你嫂子也不用那般辛苦。”

　　李怀兮听了，对萧焕昭挤挤眼睛，你看，我说的没错吧。

　　又听见溪边那人又道：“快点，老大说，一两天之内，我们必须撤走，不能停留，抓紧时间。”

　　萧焕昭对李怀兮道：“你去。”

　　“是。”

　　李怀兮自树丛中跃出，对方两人大惊，立刻拔刀，但李怀兮速度极快，一个纵身就已经已经欺到他们身前，旋转短剑，剑柄击向其中一人的额头，那人立刻昏了过去，罗大哥拔刀劈向李怀兮，却因被她欺到近身，反而无法砍到她，被李怀兮用膝盖顶在小腹上，腹痛难忍，随后被李怀兮用手刀砍在脖颈处，眼前一黑，软软摔倒。

　　罗大哥腹中剧痛，暂时还没有失去意识，强撑着抬起头，想看清是什么人袭击他，却只能勉强看见两双靴子，从大小看，像是一男一女，男人的声音道：“你真当自己手劲很大？能将人打晕？”

　　女子声音道：“啰嗦，能抢马就行了。”

　　然后他就看着两人上了马，扬长而去。

　　骑上马，速度就快多了，萧焕昭问道：“怎么这回出手不杀人，是听说人家刚做了父亲，动了恻隐之心？”

　　李怀兮恼道：“你当我是什么人？上次杀侍卫，是因为他看到你了，你当时脸上的灰都掉了，一定会被发现的，这回我们又不用隐蔽身份，看到就看到呗。”

　　然后李怀兮又有些失落：“那些民夫奴隶，被抓到北地去，之后会如何？”

　　“一般来说，北地人口稀少，只要是能干活的，总会有口饭吃。”

　　李怀兮冷笑：“这几天我看着，队伍里的民夫一天只得一餐，都是些粗饼，根本吃不饱，奴隶就更差了，欧阳栩却夜夜宴饮，连身边的护卫都养得痴肥，吃不完的酒肉宁可随意丢弃踩踏，也不肯分给其他人，我要是把这群民夫奴隶救回宁国，也许是害了他们呢。”

　　“你想救他们？怎么救？”

　　“没办法。”

　　萧焕昭拉着她一只手：“人力有时尽，无愧于心就好。”

　　李怀兮又问道：“还有一点我想不明白，欧阳瓒不蠢，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派商队？”

　　“因为欧阳瓒已没有足够的战力护送商队，但是他不能主动提起这件事，只能叫拓原部自己提。”

　　“宁愿搭上一批货物和一个儿子？”

　　“只要是拓原部提的，就可以压价，毕竟急需武器的是拓原部，这是大宗生意，多得半分利，数目都不小。”

　　“哦。”李怀兮觉得自己确实没有做生意的天分，这件事，她就想不到。

　　两人快马奔出一段距离，估计很难再有追兵，就停下来让马匹休息。

　　尽管刚到下午，秋日的山里已经有些凉意，李怀兮折腾了大半日有些疲累，盘膝坐在一棵树下望天，就有些昏昏欲睡。

　　萧焕昭怕她着凉，坐在她身边，将她揽在怀里：“小睡包。”

　　“嗯。”李怀兮在他怀里拱了拱，找个舒服的姿势。

　　“还嗯，你脸皮厚不厚？”

　　“厚。”

　　萧焕昭捏着她的脸蛋：“算你诚实，那你说说，喜欢我什么？”

　　“第一，风华绝代，无人能及，”李怀兮举起手，伸出一根手指数着：“第二，武功盖世，第三，博学多才，嗯，还有聪明机变，智谋无双。”

　　“。。。。。。”看着李怀兮一本正经的样子，萧焕昭忍不住道：“你跟谁都这样拍马屁吗？”

　　“想多了，”李怀兮攀上他的脖颈：“实话有什么不能说的？而且这么好听的话，我还真的只跟你一个人说过。”

　　她眉目含笑：“我说过了，换你说，喜欢我什么？”

　　萧焕昭被将了一军，有些气恼，再看她满脸期待的小模样，抚着她的脸道：“我想想，你与一般的女孩子不同，又骄傲，又真实，还，很聪明。”

　　萧焕昭见她眉毛眼睛都快笑出脸外边去了，忍不住将她抱在膝上：“你就不知道害羞的吗？”

　　李怀兮望向他：“我会演，保证演的好。”

　　萧焕昭佯怒道：“演？算了。”

　　“就知道你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