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里迎灯》成雨

12、娃娃亲

　　先生抬起眼皮看他：“你们小两口的事，你也大了，应该学着自己解决。”
　　曹野不禁面上有点燥，好像迎灯和他真的拜过堂成了亲一般。
　　可先生到底在指什么事？
　　“学生愚昧，请先生指点一二。”

　　先生叹了一口气，“你顶聪慧的一个人，这事还需要我这个老头儿来教你？”
　　“你们当初的婚约，可记得？”
　　五年前，曹野和迎灯翻墙偷酒喝一个月后，爷爷静安王，突然不知从哪里翻出来他俩定的娃娃亲，说是和赵爷爷生前瞒着他们所有人定下的，白纸黑字，清清楚楚。
　　确实是惊吓到他们所有人了。
　　那之前，他总是觉得迎灯是暂时寄住在他家的玩伴，是爷爷的座上宾，只是他不太明白，爷爷静安王，为何待迎灯总比自己亲孙子还好些。那之后，他才明白，原来在老曹将军的心里，迎灯是孙媳妇的最佳人选，不，应该说是唯一人选，爷爷这个人说一不二，他认定的事，没有人能改变。
　　也许在他的心里，他们早就是一家人了。
　　他突然记起来了，爷爷曾试探性地问他：“将来想要个什么样的媳妇？”
　　他那时不过是个七八岁的孩子，连“媳妇”是什么也搞不懂，随口答道：“能一起玩的。”
　　“赵迎灯，赵爷爷家的迎灯怎么样？”
　　还是孩子的曹野很认真地想了想：“也挺好的。”
　　“你觉得迎灯好？”
　　“好。”孩子时的他不知道什么样的媳妇才算好，但赵迎灯一定是所有人里最好的。

　　现在想想，老爷子这一招确实高。

　　曹野眯了眯眼，还是在笑，笑意却未达眼底：“自然记得。”

　　“你也别怪你爷爷过分，强迫你们成亲。”
　　曹野咧嘴笑，眼中寒意却更甚。
　　他没有资格怪任何人，这是他和迎灯的事，怨不得任何人。
　　“其实当时你爷爷也是迫不得已。”
　　“赵副将年轻时便与静安王情同手足，老来自然有意将他唯一的孙女嫁与你家。你爷爷喜欢迎灯这孩子不用说，但也不是不考虑你，到底是迟疑了。”
　　“后来赵副将为国捐躯，临死时不得已将赵家孤女托付予你爷爷，除了静安王，他信不过任何人。我猜他的目的很显然，莫不是为迎灯找个夫家有个支撑，不管你是否爱她，是否接受她，她到底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
　　“爷爷为何不早日告知天下？”
　　先生笑道 ，“小将军果然还是太年轻了。你想，若他早日说出你们的婚事，赵迎灯就不叫赵迎灯，而被人们称作小将军童养媳了，那样，她如何活得有自尊呢？”
　　“这怕，也违背了赵副将的本意。”
　　曹野垂头：“纸终究包不住火。”
　　先生道：“也是，这点你爷爷他老人家欠考虑。”
　　先生端起茶杯润了润嗓子。
　　“不过，我很意外。”
　　曹野不明所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