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里迎灯》成雨

11、如果你是我

　　曹野静悄悄地进入学堂，生怕惊碎孩子们的读书声。
　　先生的卧房，和以前他们念书时并无两样。
　　轻轻叩了叩木门，无人应声。
　　曹野迟疑了，却还是继续敲了敲门。
　　“谁呀？进来吧。”

　　一进门，曹野就看着夫子半躺在床上，眯着眼向门瞧。
　　恭恭敬敬地作揖：“师父。”
　　“呀，小将军啊。快坐快坐。”
　　曹野惊诧地抬起头，刚才还未觉得，先生的声音怎么会如此苍老？
　　眼前的先生，眼睛凹陷，颧骨凸起，面色蜡黄，脸上老人斑密地如同下棋一般。
　　哪有当年半份神采？
　　“师父？”
　　“今天事务不忙吗？到我这个糟老头子这边来。”先生是这么说的，脸上却是止不住的笑意。
　　“忙归忙，来看您的时间总归还是有的。”说这话，曹野不免觉得有些心虚，他前段时间的确很忙，但真不至于没时间绕点路来看看先生。
　　到底，是他疏忽了。
　　“啊？那敢情好哈哈哈。”
　　先生又问了他许多关于城中的问题，他知道的不知道的全答得差不多了——先生明显已经病得不太能出去闲逛了。
　　闲扯了很久，曹野突然问：“师父，如果，我说是如果，大军压境，你当如何？”
　　“我一个老弱病残，能做什么？凭给你们年青人添堵罢了。”
　　“那如果先生是我呢？”
　　先生的脸色严肃起来，“小将军，军人该做什么，需要我教你吗？”
　　曹野低着头。
　　“若我是你，有你的年轻，有你的地位，理应当上阵杀敌啊！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十五州！”
　　“陈力就列，不能者止。”
　　曹野笑着说：“先生说的是。”
　　“怎么，突然问这个？城中事务棘手？”
　　曹野心里一惊，不愧是先生。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哪有的事？先生莫不要听了外头人的风言风语，城中一切妥善，此乃太平盛世。”
　　先生有些担忧地看了看外头，“没有最好，总觉得最近不太平。”
　　曹野不敢再多说。

　　临走时，先生突然叫住他：“曹野，迎灯最近怎么样了？”
　　曹野正要脱口而出，：“我怎么知道？”赵迎灯离家出走都多少年了？
　　心下不对劲，话在嘴边打了个圈儿又吞回去了，含糊到道“迎灯她，还好。 ”
　　先生点了点头，“迎灯这孩子，心眼儿好，从来委屈自己不委屈别人。她有话都往心里憋。”
　　“你们刚成婚，你得多关心关心她。”
　　曹野突然明了，先生糊涂了，还活在五年前。
　　仔细咀嚼先生话里的意思，却有些不对味：“先生，您这话，什么意思？”

作者有话说

　　成雨：我觉得你挺口是心非的（鄙夷）
曹野：？
成雨：你之前明明就没想到要去看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