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之都1：天穹下的囚徒》清崖兮鹤书

122、机械幽灵（十九）

　　听到这话，连萧南风都很是意外：“这么大的事情，外界竟然一点风声都没放出来，圣庭这保密措施够严格的啊。”
　　楚江不置可否：“毕竟是会引起群体性大恐慌的严重安全事件，甚至会影响圣庭的声誉，上位者当然不敢向民众透露一星半点。毕竟恐惧蔓延的速度，可比狂化病毒还要快得多。”
　　老酒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可是十二台狂战士机甲，这是轻易就能转运隐藏的吗？这么久了，圣庭竟然都没能找到这批遗失的机械狂战士？”
　　“这确实是件让人想不通的事情。”楚江思索道：“单凭一个社会网单薄的机械师，真的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转移十二台巨型机甲吗？还是说，有人在暗中帮助他？”
　　萧南风接着道：“能从圣庭的眼皮子底下动手脚，那这帮手的背景可不一般啊。”
　　闻言，楚江猛地抬起头，和萧南风无声对视了一眼，他们都从对方的眼神中读懂了那不可言说的猜想：圣庭里，有内鬼……
　　楚江沉默了片刻，平复了一下心底翻涌的思绪，对沈望说道：“小望，把之前北郊仓库区凶杀案的现场照片调出来。”
　　“诶？”沈望愣了一下，不太明白楚江怎么突然想起了这个未侦破的案件。但他还是立马遵循楚江的指示，调出了当时留存的照片，投放在了会议室的大屏幕上。
　　楚江目光灼灼地看着那些被实心金属管贯穿胸膛，钉在集装箱高处的六具尸体：“我们之所以对这起案件毫无头绪，是因为无法寻找到符合条件的嫌疑人。在这样的高度，将手腕粗的金属管一击贯穿死者的心口，正常人类根本无法做到。”
　　说着，楚江顿了顿，语气沉重道：“但如果，杀害这六个仓库装卸工的，不是人类，而是机械狂战士呢……”
　　听到这话，老酒头皮一炸，震惊地瞪大了眼睛：“不会吧，老大，你是说，那些机械狂战士重现圣都，而且已经开始杀人了？！”
　　“不排除这种可能。”楚江屈指敲了敲会议桌的桌面，说道：“所有人，集中力量搜查北郊！不要局限于仓库区，扩大搜索范围！”
　　“是！老大！”老酒没想到他捡回来的一条机械手臂，竟然牵扯出了这么多的隐情。案件越是复杂凶险，越让人感到血脉喷张，老酒眼神里闪现出兴奋的光，二话不说又投身到了新一轮的搜查之中。
　　弟兄们陆续投入工作，原本满满当当的会议室，只剩下了楚江和萧南风二人。
　　见楚江还在神色凝重地盯着照片上死相奇诡的尸体看，萧南风开口说道：“楚江，你是不是在想，如果凶手是机械狂战士，为什么没有干净地用反物质微粒能量炮将他们轰成焦灰，而是用这种费事费力的方法来虐杀他们？”
　　萧南风如有读心术一般，精准地说出了他内心的疑虑。楚江回应道：“没错。这六个受害者，凶手把他们的头颅和躯体分割后，又用细铁丝把零散的部位拼合起来。将六个受害者的尸块，重组成六具全然不同的身体。”
　　“如果真的是机械狂战士所为，那它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难道，它也能感受到杀戮的快/感吗？”
　　萧南风回道：“机械体当然感受不到，但人能够感受到。而且，楚江，你觉不觉得，这起案件的杀戮手法，有点眼熟？”
　　听到萧南风的话，楚江心头一凛，一个近乎荒谬的想法涌上了心头：“虚拟天堂！尸偶杀人魔！”
　　萧南风接着说道：“我们在虚拟天堂里经历过的那些主题，大多空泛而不切实际。唯有尸偶杀人魔的主题，行凶细节和凶手的生平回忆都真实而详尽。会不会，这个主题就是根据真实事件改编的呢？”
　　闻言，楚江迅速转身往门外走去，小跑着赶到了指挥室，对正在整理资料的沈望说道：“小望，立即搜索近几年的连环分尸杀人案件，筛选出凶手没有丢弃尸体，而是将其收藏的案件。”
　　“好！”见楚江形色急切，沈望明白，老大一定是发觉到了重要的线索，暂放了手上的工作，迅速在资料库里搜索符合条件的案件。
　　圣都全域内的分尸杀人犯不在少数，可有藏尸癖的却寥寥无几，沈望经过仔细筛查，最终锁定了五个目标，将他们整理出来，显示给楚江看：“老大，都在这里了。”
　　楚江迅速翻看起这些案件的资料，最终目光停留在了一张熟悉至极的脸上，这个男人面容颓丧，头发凌乱，并且严重驼背，显得身形格外矮小。不会错的，这就是他和萧南风在虚拟天堂里见过的那个尸偶杀人魔！
　　仿佛有一道电流炸开在他的脑海，楚江倒抽一口冷气：“他竟然……真的存在……”
　　楚江心神震荡地点开了案件的详细报告，但当他看到最后一行时，心底顿时被寒意包裹：“‘尸偶杀人魔’，在废弃工厂被发现时，已经死去多日，身体腐烂严重，记忆芯片，佚失……”
　　回到了自己办公室的楚江，背靠在转椅上，仿佛所有力气都被抽离。庞杂的线索，可怖的阴谋，将他压得喘不过气来。
　　萧南风端了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步履沉稳地走到他身边，将咖啡杯递给他。
　　直到这时，楚江才感觉到，一口新鲜的空气灌入了他的肺腑，头脑也逐渐清明。
　　楚江捧着暖意融融的咖啡杯，看着上面氤氲的热气，沉声道：“十二台机械狂战士机甲，十二枚连环杀人犯的记忆芯片。这恐怕不是巧合，而是精心策划了多年的阴谋。北郊仓库区凶杀案，和游乐园贩售机器人失控事件，很可能都是他所做的实验，来测试人类记忆芯片和机械体的融合度。”
　　“他不想让我们发现机械狂战士的秘密，就设法将我们诱入丛林猎场，想借克劳德的手来消灭我们，堵住我们的嘴，但他没有成功。我之前就有点怀疑，凭何锐那个蠢货，怎么能想出在虚拟天堂中制造陷阱，将我们囚杀的计谋，现在想来，何锐背后恐怕还有高手指点，只是他没料到会有莱安这个变量。”
　　萧南风接着楚江的话说道：“既然莱安选择了加入我们的阵营，想必他也被幕后的人盯上了，麦尔斯被送进翡翠湖精神病院的信息，说不定也是他刻意透露的，就是为了把我们引到病院内，将我们悄无声息地抹杀掉。”
　　原以为只是巧合的意外，却没想到竟是环环相扣的杀局。楚江面色晦暗不明：“‘西斯’，这家伙，可是个前所未有的厉害对手啊……”
　　于此同时，坐在高楼落地窗前，看着圣都繁华景象的男人，似有所感地抬了抬眸，露出了一个饿狼般锐利的目光。他看了一眼桌上，从各处监控截拍的，楚江和萧南风的照片，缓缓地勾起了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