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恋爱时》赤脚半仙二姑娘

12、第 12 章

　　本来忙碌告一段落，工作的气氛也稍稍松下来了。结果第二天一早，金识不知为什么白着嘴唇，一副毫无精神的样子坐在椅子上。
　　“金识，你去照照镜子，都快能上街吓人了！怎么不请假？”邹妍走过来，被吓了一跳。
　　“上班无小事，还有些手尾要处理。没关系……在家吃了药了。”
　　邹妍拿她没办法，她就知道金识那性格，她要不请假，谁也没办法把她拉回去。

　　年锦曜一回到公司，第一眼就是看到金识这样子，同样一惊。
　　他快步走过来，手就覆上了她的额头，烫得很。“你发烧了，工作也没效率，回去休息一下吧。”
　　“我已经吃了药，一会就好了。”金识应道。
　　“你这样子，别人以为我虐待员工呢！回去，马上。”
　　“不用。以前都很快就好的。”她想着，以前灵感一来，也不是没熬过夜画图，怎么这两天就弄生病了？
　　“不行！我命令你马上请假，我现在批准了。”
　　金识还握起笔，摇了摇头。
　　身体才无小事！年锦曜心里是紧张，又看金识那不肯松口的样子，“不走也得走。”
　　他急起来，一把抱起金识朝门口走去。
　　部门里的人像第一天那样，闻声通通抬起了头，年锦曜瞪一眼，又通通低头干活儿去了。
　　邹妍早看他俩有戏，去问过黎秉，已帮金识把好关了，年锦曜这人信得过的。

　　金识还想辩驳，看他态度的强硬，只好退一步，喘了口气说：“好了，我知道了，马上回去。放我下来吧。”
　　年锦曜也学她摇了摇头，径直走向电梯。
　　他低头才看见，怀里的金识竟然已经睡着。
　　年锦曜叹了口气，这个样子，工作也真没什么效率，就该好好躺着歇息。

　　别醒，继续睡。
　　年锦曜把金识放上了副驾驶座。
　　看到她的睡颜中，眉头还微微蹩起，年锦曜又心疼了一番，擦了擦她额角的冷汗。
　　他发动了车子，才想到黎秉这家该死的破公司非开在离医院远得要命的地方。
　　家里还有药箱，他想着，先休息最重要。
　　唉……麻烦。把她带回家吧。

　　但一想到要带她回家，年锦曜心中又不禁感慨，金识啊金识，你可是第一个踏进我私人住处的女孩子。
　　年锦曜为了方便工作，在市中自己买了一间公寓。
　　他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人住，偶尔带朋友回家，公寓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两个房间，一个小阁楼。

　　不过，糟糕的是，车开到一半，雨淅淅沥沥地下起来了。下雨本来做什么都不方便，更何况带着一个睡着的女生。

　　忽然，西装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他把车停到路边，拿出手机，发现是邹妍。
　　“干嘛？”年锦曜不耐烦地问道。
　　他只想快点把副驾驶的这家伙送到床上让她好好睡一觉。
　　“忘记，忘记跟你说了，今天天气预报说，大暴雨。你车里面有没有伞啊？”
　　“雨已经下了，邹妍小姐，你的提醒晚了一点，不过我车里有伞，你可以放心把金识交给我。”
　　“其实我最想说的是，金识最爱吃蛋炒饭，今天中午你懂的哦。”她于是挂了电话，偷笑起来，心想：金识啊金识，我可尽力啦！

　　年锦曜又头疼起来。
　　要稳稳地抱她，不让她淋一丁点儿雨，他这两只手真怕是不够用。
　　把车开到小区停车场以后，年锦曜先下了车。
　　看到金识还睡得沉沉的，他的心倒舒服了点，打开后备箱拿出黑色的大伞，放在车上，再一次小心翼翼地抱起他的金识，另一只手拿伞。
　　由于腾不出手关车门，他干脆抬起脚一脚踹去，硬是把车门关上了。
　　当前面就是停车场外时，年锦曜侧了侧身子，金识把头靠在他胸口。
　　一按按钮，倏地一声，伞张开了。
　　他举起伞，试探的走到雨中。
　　几滴雨水落在金识的腿上，他赶紧把伞往前移，再往前，不断调整着，又尽可能不让金识感觉到异样。
　　于是最后，金识整个人处在了大黑伞的荫蔽下，而年锦曜则整个背都在淋雨。
　　这样一步一步地走到家门前，他抽起从下车就一直挂在食指中间的钥匙，艰难地打开了门。
　　进入屋子的第一步，就是感觉把金识放到他房间的大床上，还不忘给她盖上厚软的被子，然后把房门带上。
　　客房的枕头棉被都收起来了，如果再去找，再去拿，实在麻烦。
　　当务之急还是把金识安置下来。
　　年锦曜舒了口气，他的双臂终于解放了。
　　也就他保持了健身的习惯，有这能耐撑到家来。
　　现在静下来，他才留意到自己的状况，整件衬衫的背面都被雨水打湿了，紧贴着他的背，头发了打湿了大半，还在往下滴着水。
　　鞋……鞋！
　　他没脱鞋，还是湿漉漉的，还进了房间。
　　年锦曜是个爱干净的性格，这次也算了，再苦再累，总算让金识能躺上柔软的床，好好歇会。
　　他忽然打开了房间的门。
　　金识的脚上还完好地穿着她的米色小高跟。
　　年锦曜轻轻地走过去，分别把她的鞋子脱了下来。
　　现在才回想起金识今天的穿着，深绿的背带裤。
　　幸好是裤子，如果穿了裙子，抱她的时候还得再小心一点，不然给人看光了怎么办？
　　再翻箱倒柜地找了退烧药，拿来保温杯放在床头，她醒了就可以喝。

　　看着金识睡得安稳，年锦曜觉得，现在该他收拾收拾自己了，他换了拖鞋，在衣柜里拿出一套睡袍，收拾好衣服，拿上毛巾，决定先洗个热水澡。
　　淋雨的感觉可真不好受。
　　突然想到，金识如果醒了他又不在……她会慌吧，莫名其妙睡在陌生的床上。
　　想到这，年锦曜快步走进书房，抽起桌旁的便签纸和签字笔，唰唰写下几个大字：
　　好好睡，桌上热水和药。
　　我在阁楼书房办公，醒了就来找我。
　　签上名，他就洗澡去了。

　　年锦曜一身疏松的睡袍，用毛巾擦着头发，浴室里雾气氤氲。
　　头发还是不吹了，这么安静，吹风机呜呜的，免得吵着她。
　　于是这个平时西装革履的年锦曜，穿着睡袍，拖鞋，头发还湿漉漉的，踏着一阶一阶的木楼梯走上了阁楼。
　　整个阁楼只是一间书房，但算是这件房子最用心布置的地方。
　　几个高大的书架靠墙放着，周围是复古的风格，大气得来不过分华丽。
　　虽是阁楼，却毫无狭窄的感觉。
　　在办公桌前坐下，年锦曜不紧不慢打开电脑。
　　工作还是不能落下的，他开始敲起键盘。

　　年锦曜一进入工作就非常专注，一坐就是一早上，连金识什么时候悄悄推开门走了进来也不知道。
　　金识算是饿醒的，中午到了，她的肚子可比她的意识准时。
　　一醒来，不出年锦曜所料，她发现自己在陌生的环境中，先是回忆起早上发生的事情。
　　年锦曜把她抱起来，然后她就睡着了。
　　她四处打量了一下，房间非常简洁，连着一个小阳台，光线很好，深蓝色的衣柜，黑色的被子，看着看着，她很快发现了保温杯和便签纸。
　　原来是年锦曜家里啊。
　　这房间看起来是有人常住的。
　　该不会是……年锦曜的房间？
　　想到这，她饶有兴趣地起身，四处走了一圈。
　　睡了一觉以后，她精神气色好多了。
　　好奇心驱使金识继续走着。
　　等等。她看了看表。
　　11：52。
　　距离早上，几个小时过去了。
　　回想起脑袋先前昏昏沉沉的样子，现在她感觉好多了！可是好饿……
　　毕竟在人家家里，去问问他吧。

　　阁楼的楼梯在阳台前，很好找，金识便沿着楼梯走上去了书房。

　　年锦曜显然没有发现她，金识试探性地挥了挥手。
　　没有反应。
　　“年——锦曜。”金识拉长了声音，有一点点娇媚地试探性叫着年锦曜的名字。
　　这一声，确实效果很好，年锦曜猛地抬头，看到头发有些凌乱的金识站在书房的门前，脚上只穿了一双短袜，好的是，她看起来气色不错，比早上那副苍白的样子好多了。
　　但也不能疏忽。
　　他赶紧起身走去，把拖鞋脱给金识，“袜子这么薄，可别着凉啊。”
　　金识快快地穿上拖鞋，忽然留意到年锦曜的书房，那儿怎么有点眼熟？
　　墙上挂着的一幅书法看似正经，内容却让金识吓了一跳。
　　“年锦曜 帅”的大字，极其嚣张，还有金识名字的落款和一块被墨水浸湿的印渍。
　　这老狐狸。
　　金识突然就放开了年锦曜，开始问责。
　　“你这老狐狸！”
　　年锦曜：？？
　　怎么好好的就变成老狐狸了。
　　金识一边把手指着他身后的墙上，年锦曜看过去，发现她说的原来是那副字画。
　　哎呀，被发现了。
　　“你……你不止收起来了，还裱起来挂墙上，年锦曜，你这是几个意思？证据确凿，你说吧，蓄谋了多久啦！”金识像抓到了一个严重的犯罪人员，盘问道：“还不自首？”
　　年锦曜只好作势举起双手，“我自首，饶小的一命……”
　　金识凶狠地甩了一个眼神，“哼哼。”
　　年锦曜心想：他是世界上最没威严的领导，唉。
　　“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有没有吃的？”
　　金大设计师生病以后仿佛格外精力充沛，除了有些饿以外。
　　“没有。但是马上就有了。”年锦曜看着她，莫名地就心软了。
　　“嘿嘿，谢谢年领导！”金识嗤地笑了。
　　“刚刚还有力气声讨我，看来应该死不了了。好好待着，累了就睡一觉，今天工资就算了吧，当你租用屋子大半天的租金。”
　　金识白了他一眼：“能不能别这么小气！我又不是自愿来的。”
　　年锦曜摆摆手，一边无赖地说：“那你消极怠工，至少也得倒扣奖金，今天再算上我这一不太廉价的劳动力，嗯……这个月的工资不知道够不够扣了。”
　　金识及时止损：“不！当我没说！”
　　年锦曜小人得逞，从书房的一个柜子里取了点钱。
　　钱包还在公司呢，幸好家里有一些现金应急，不然就凭他那些卡，一旦没带，真成了穷光蛋。
　　金识一边猜想着他会买些什么吃的，一边慢悠悠地走回房间。
　　正是因为她思绪出窍，惦记美食，竟连房间里有轻微的动静都听不出来。
　　门“嗒”地打开，年锦曜光着上身，上衣穿一半，地上一条睡袍，两人大眼瞪小眼，还是金识反应过来了，闭上眼，一边往外走，一边快速说了一句：“对不起！”
　　“砰”一声，门又大力地关上了。
　　年锦曜还愣了许久，最后全化作一脸笑意。
　　等他再打开门，金识已不知闪去哪里了。

　　“蛋炒饭么……”年锦曜喃喃着，一边自顾自地走出门。
　　他在楼下商场抓起一筐鸡蛋左看右看，想着这道菜他倒挺拿手。捎了几只火腿，就自信满满地买了单。

　　回到家，还是没有见到金识的人影，年锦曜先径直走进了厨房。
　　他从橱柜里摸出一块姜，直觉告诉他，一个生病痊愈的人应该需要一杯姜汤。
　　不过，事实上，年锦曜本身厌姜厌得要死，更不知道应该下多少姜。于是他在水里放了小半瓣姜以后，才满意地拿勺子搅了几下。
　　会不会太辣？
　　为了保证金识的人身安全和良好心情，他还是用勺子舀了一小口。
　　果然，果然太辣，还难喝。该死的姜味！
　　这怎么能端给人喝？
　　于是年锦曜又开始一个劲儿给里面加水。
　　一边加一边试，很仔细地去感觉味道，以致于金识走进了厨房他也没有发现。
　　直到金识悄悄凑到年锦曜身边，小声问他：“这什么？”
　　“姜汤。”他正好转过身，走两步，俯下身打开一个矮柜门，拿出一只白色的瓷杯，用勺子往瓷杯里舀了大半杯姜水，递给金识，“喏。暖胃补身子，先喝点。”过了一会，又很贴心地补充，“很烫喔。”
　　金识接过大杯子，里面热气腾腾的，还冒出白雾，她把脸埋到白雾里，大嗅一口。呼……
　　抿了几小口，味道合适，刚好暖到了心里。
　　趁着她喝姜汤，年锦曜又处理别的食材去了，好在蛋炒饭不难做，三两下就上桌了，两人吃得津津有味。
　　金识夸道：“你做饭还不赖。”
　　年锦曜一点不谦虚：“当然了。”
　　金识碰上了自己爱吃的蛋炒饭，又饿着肚子，两个人，一下子，大盘蛋炒饭吃得精光。她隐约觉得，年锦曜对她有点太上心了。
　　这种感觉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