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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虚无 ...

  •   万物的沉睡终结于一张请柬——

      [以无上的敬意,邀请您莅临众神之宴。
      另有坐标附在别页。]

      睡梦中送达的请柬流光溢彩,长久的睡眠之后,她似有所感,却一无所知。
      四面空寂,除了自身,只有这张请柬散发光芒。

      去看看吧。

      …………???BC…………

      “盛宴将至,我已经怀念起了昆仑山和奥林匹斯山的琼浆佳肴。为什么这一次要在红海举办,如果卡俄斯还在,我会向祂抗议!”

      “谁会接受你的抗议,各个神域的创世神都消亡了,以你的位格……啧啧,还是算了吧。”

      “真该把这个毫无神力的玩意扔掉,我也一走了之。上次的请柬至少是用我们奥林匹斯山的桂叶制作,携带神山的力量。”

      “嗯哼,第一次的昆仑玉也很不错。”

      “你们在说请柬吗?也不全是白银,听说雅典娜的请柬是黄金做的。”

      “谁敢与她比较,我只是奇怪神宴为什么放在红海,旁边就是埃及,拉肯定很乐意举办宴会。”

      “好吧,奇怪的地点,奇怪的请柬……对了,你们有没有发现,金和银是奴隶们喜欢的物质,他们很喜欢用这些除了发光一无所长的矿石从头妆点到脚。”

      “人类?”

      “奴隶,谢谢。”

      “别这么刻薄,他们至少可以和主神生育强大的半神,预言也很偏爱他们。”

      “咳,我们还是说说请柬吧——既然神宴是各神域的开创者组织的传统,我们不然谈论一下’第零次’神宴?”

      “太久远了。”

      “你们难道没听过那个传说吗?”

      “什么?”“什么传说?”“哪个传说?”

      “众神之宴从来不为众神,真正受邀的贵客,至今没有露面……”

      “——啊?!”×n

      “祂会高举诸位创世神的光辉,来到我们的世界。”

      “听起来,像是个强大的存在,会是一位隐居的神明吗?”
      “或许是孕育了那些创世神的混沌,万神之母?”
      “创世神都消亡了,混沌只会消亡得更早。”

      “……会是某个人类吗?”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n

      …………

      奥林匹斯山的神明跟随宙斯,缓缓朝红海跋涉。为了神宴的和平,请柬到手即禁止一切神的力量。唯一的体贴之处是祂们可以使用请柬的坐标,借用神域中最受崇拜的飞鸟的羽翼,来到坐标点。

      相比东方遥远的昆仑山,祂们赶到红海的时间仅次于南边的众神。

      收起鸟翼,宙斯与拉互相问好,贝斯特轻轻一跃,跳到赫拉怀中。

      主神间只用一个眼神就明白了所有难言之隐——红海根本没有形成神域,这次的宴会没有主办方。

      “我没有告诉祂们这是一场’无主神宴’。”
      “我也没有。”

      “不过我带了人来,他们会准备船只和美酒,让我们去水面上畅饮,假装这是一如往常的宴会。”
      “我也这样打算,而且埃及的人更聪明,特别是工匠。”

      低贱的人类有比较价值么……宙斯从妻子怀中拎出封禁神力只能变成猫咪形态的猫神贝斯特,扔到拉的手臂上:“看好你的猫。”

      拉挑挑眉,生活在尼罗河两岸的人就是比奥林匹斯山下的人聪明。祂已经看见那些向祂跪拜祈祷的人类,顺从祂的旨意,在水岸拖行上千艘巨大的船。

      “真够慢的,”宙斯对于人力很不满意,小声抱怨:“该死的封禁法则。”

      红海的东西两岸居住了无数神灵。埃及很强大,但不唯一,红海处在神域的重叠地带,反而空置了。

      忽然有一抹白色的亮光出现在水面上,像一颗燃烧的星辰。拉举起手,指向遥远的水面:“看,那是什么。”

      如果没看错,那是一个行走在水面上浑身冒白光的……人。

      “人?”宙斯也看去,封禁神力后祂们的双眼也比人类强得多:“人会淹死,应当是我们的同类。”

      “那祂可太像人了,不过祂为何能在水上行走?”
      难道神宴的封禁法则对祂失效?

      就在拉展开乌鸦羽翼,准备飞去一探究竟的时候。一条自西向东的平路突兀地从海底升起,分开波光粼粼的水面……远处的白影走上这条水中的道路,任凭海水在身后合拢还原,独自往东去了。

      …………

      她对西岸诸神的疑虑分毫不知。步入红海之东,明明只隔一湾浅浅的海峡,这里的世界却沉浸在夜色中,至高苍穹唯有一颗明亮的星。

      荒原在星光下轮廓不清,铺洒了深浓浅淡的夜色,直到天上星来到面前,她才恍然从对方的眼中看到自己的光辉。

      “域外的神明,你要去往何处?”

      她面对了一个不严谨的问题,所以简略地答道:“往东方去。”

      东方,这个广阔的指代是昆仑山上众神的专属。在黎明前放光的星辰好似明白:“你是昆仑山上的神,为何流落此地?”

      她毫无防备,为了证明身份,便将请柬递过去:“不是的。我刚才收到了一张请柬,但是坐标那里很无趣,就离开了。”

      眼下除了神宴的请柬,也没有别的请柬,只是看着眼前笼罩在纯粹白光中的神灵,明亮的星辰对祂手里光华流转的请柬非常怀疑。

      袖子里,自己的请柬是黄金质地,绝不像这个……看上去由光制成。

      “我是晨星,启明之星,白昼的领航星。我对您绝无恶意。”晨星表明司职,随后认真的看着她。
      她须臾间领悟了这个眼神:“我也没有恶意。”

      这就好。
      晨星接来她的请柬,虽然进入神力封禁,但本能的感知力没有消失——请柬上无数神力凝聚的光芒顺着祂的指尖盘旋,陌生的,强大的,纠缠片刻,只有一缕被祂分辨出来。

      祂的神色却显得凝重:“伊勒神……”是自家神域创世神的力量,祂不会认错。

      她轻轻取回请柬。盘问结束,可以离开了吧,难道还要告别一下?
      那——“我走了?”

      所有疑问化为试探,晨星不打算让路:“您的神域在何方,您的神职又是什么,至少请告知您的名讳。”

      她是谁。
      看着面前的晨星和八方夜色,联想到祂方才的表述,她大概可以用同样的模式给自己命名。

      沉睡在无边的空旷,她的疆域无穷尽,她的职责无一物,她的身份应当是:

      “虚无。”

      ————1999 AD————

      昏暗的巫师塔绝不因为来客多亮一盏灯。

      撒旦之子愤愤不平地瞪着不远处抱着法杖睡觉觉的暗之君主,忍气吞声再四,终于忍无可忍,把手里厚厚一叠报告砸在对方脸上。

      作为起床气之大连撒旦之首也不敢试其锋芒的恶魔,地狱上下皆知好梦破碎的贝利尔陛下会有多暴躁。法杖上逆五芒星魔法石噼里啪啦地闪烁黑烟和火光,贝利尔眼睛都不舍得睁:“解释你的行为,玛门。我会根据情况打断你的一条或者两条腿。”

      “解释?你有脸让我解释?!”撒旦之子手腕一转,一个玻璃杯就出现在手中:“我不拿这玩意泼你,算看在大家都是恶魔的份上!”

      杯子里玫红色的液体摇来晃去。

      贝利尔睁开的双眼一片赤红,不仅没在意刚才的威胁,血色眼珠几乎要燃烧起来:“神血?你从哪来的?”

      “把剩下的报告解决掉我就告诉你,”玛门阴阳怪气:“懒惰的君主。”

      挥挥手,未经批阅的报告在火焰中烧得灰都不剩。贝利尔冲玛门一抬下巴:“说吧。”

      数秒的震惊后,玛门只觉得自己要被活活气死。如果不是打不过贝利尔,祂甚至要与现任愤怒的君主竞争上岗。

      和一群堕天虫豸在一起,怎么能搞好地狱呢?!

      “虽然我不知道我那血缘上的母亲、名义上的父亲,还有法理上的父亲为什么手拉手跑去人间休假,但是地狱的事务既然归你我二人代管,不应当这样……”

      “都是无所谓的事。”

      “所以你从天上落下也是因为无所谓,对吧,”玛门很会戳痛处:“神对你来说同样无所谓,你只是换个地方睡懒觉而已,哪怕她后来差点在你们面前消亡……”

      法杖生出一道暗紫色光束,玛门惊险躲开,光束尖锐地劈开巫师塔。尘土飞扬,瓦砾摇落,密闭昏暗的坚固高塔像柔软的蛋糕被谁切了一刀。

      “看来,没那么无所谓。”玛门拍拍衣褶里的灰尘,准备走人。没道理全地狱的麻烦让祂独自处理。
      谁爱干谁干,祂不干了,祂也要去人间休假!

      盛着神血的冰淇淋玻璃杯上仍然存有当年饭店的标识,贪婪的君主不介意任何茂盛的嫉恨,继续引诱同僚的怒火:

      “这个嘛,我为她演奏小提琴,又一起享用香草冰淇淋。后来她脸上的血是在我的浴室里清洗干净。我岂敢丢弃神血,只好收起来了,”

      祂露出一个标准的恶魔式微笑:“听说更早些时候,您与大天使拉斐尔遇到她,可惜您难以面对,半路离开逃回地狱。真是可惜,和她相处明明很愉快。”

      贝利尔抬手按灭逆五芒星上愈发嚣张的焰火,之前的愤怒像幻梦无迹可寻。祂再次恢复了懒散模样,随手就让巫师塔的裂缝弥合如初:

      “天堂传来消息,她又在人间出现了,见证者是大天使拉结尔。”

      撒旦之子的脚步停住。

      “你以为你的父母是去做什么,”贝利尔的声音轻柔,足以催人入眠:“为了神之子诞辰两千年的庆生派对?”

      “我很了解她,玛门。即使她最初遇见的是路西法,最偏爱的是米迦勒,但她最愿意和我说话,因为我理解她的情绪,”贝利尔的脸上仿佛笼罩着一层稀薄的傲慢:“别忘了,人类已经弑神两次,她的宽容该耗尽了。”

      “你是说,神会在千禧年再次降下天火或者洪水?”玛门撇开暗之君主的自我标榜,问出关键:“难道直接进入审判日?”

      “少看点人类的杜撰。她很可能会离开,回归虚无。”
      “虚无?”

      贝利尔的目光悠远,仿若邂逅了一段久远的回忆:“按照她的说法,那是她的原生神域。”

      …………

      从红海爬上人间,撒旦之子回望这个自己无数次光临的人间衔接天堂地狱的通道。传说神第一次显现,便是行走在红海的水面上。

      而今时值冬日黄昏,气温依然和煦,热闹的西海岸处潜水游玩的人群。祂换了一身人类的装扮,搭乘人类的交通工具,循着同类的气息北上。

      玛门在开罗机场取出用恶魔力量伪造的签证,直到坐上人类速度最快的交通工具,才打开贝利尔交给自己的天堂机密。祂不由感谢贝利尔的懒惰,为了免去麻烦,贝利尔把所有情报都交给祂了。

      “钱先生,需要为您取一盏阅读灯吗?”细心的空乘观察到头等舱的客人借用舷窗透来的灰暗天色阅读几页写满字的纸张,体贴地询问祂。

      “哦,再好不过,谢谢。”祂匆匆答应,无意中看到空乘出色的容貌,趁她取来台灯时将一张名片放到她的套装口袋里。
      祂可是地狱土生土长的恶魔,及时行乐嘛,很合理。

      只有好奇的漂亮空乘,看着名片上的[钱钱]两个中文汉字,嫌弃地把名片扔到废物桶——她用中文六级的水平赏析这个名字,实在觉得不正经。

      接着阅读机密情报,出自大天使拉结尔的记录规范富有条理。

      天使们为了效仿神之子在人间受苦受难的伟大事迹,每年都会在人间生活一段时间,并扮演一个对他人有助益的好角色。

      这份时间为人间1999.12.12的机密,上面记录的是拉结尔在瑞典边境难..民聚集区扮演检查人员的一段经历。

      拉结尔对新来的难.民例行检查时遇到了一个女孩,除了知道她来自苏罗联邦首名叫做娜哲达,只有从外貌上推测其为白化病患者。
      其他信息都是未知的。

      按照拉结尔的行事逻辑,应该还能看出她的长相与神非常相似,因为拉结尔违反了询问法规——离开询问室,给她拿了一些小饼干和牛奶。
      即使此后辩解称:她看起来马上要饿晕了。

      就是准备食物的三五分钟,那个叫娜哲达的女孩从手铐中逃脱,又从房间的窗户逃走,再也找不到踪迹。
      而最不幸的是,那副固定在座椅的手铐非常坚固,想从其中脱出手,必然要舍去手上一层皮肉。

      端着小饼干的大天使拉结尔面对空无一人的询问室怔了半晌,转眼一见从座椅滴答到窗台的血迹,惊惧地跪倒在地……

      这么说来,她现在很有可能还在瑞典。

      飞机不断攀爬纬度,舷窗外夜色沉沉。玛门收起纸张,向下看去。

      离拉结尔的报告时间过去了十天,很快就是圣诞节,人间寂静的冬夜并不寂寞,祂远在高空也能感受到人类的喜悦。
      ……

      落地离开机场,玛门没想到母亲开车来接自己:“妈,你怎么知道……你能开慢点吗?”

      “学会忍耐!”一路狂踩油门让恶魔都要晕车了,莉莉丝暴躁的像已经点燃引信火星四溅的炸药:“你知不知道你父亲做了什么好事!他找到了神,但是没看住她,现在她又跑了!”

      扣好安全带,玛门接收父亲的新笑料:“哇哦,发生什么了?”

      转过一个急弯,莉莉丝拂开沾染面颊的凌乱发丝,紧握方向盘:“他在斯德哥尔摩开了一家酒吧。”

      “我知道。”酒精和犯罪是一对如胶似漆的爱侣,地狱恶魔干点促进恶行的小买卖罢了,玛门自己也有相关生意。

      莉莉丝咬牙切齿地超过前车:“是啊,他喝醉了,醒来发现神不见了。”

      好的,以后就用这事嘲笑傲慢的君主哈哈哈。

      玛门忍住笑意,问:“那现在怎么办,去哪找她,天堂怎么说?”

      莉莉丝把手机扔给儿子,声音略微缓和:“你父亲重新找到她的去向。这上边显示的是定位,我们现在要赶过去。”

      “这是什么追踪魔法吗?”
      “这是人类的卫星导航。”

      十年没来人间,人类搞出来的新玩意还挺多。玛门在手机屏幕上划拉来划拉去,忽然察觉车速降低,分神一看,前方路口挤满了人,人群中不乏挥舞招展的红色旗帜,远远看去热烈欢腾。

      “今天是节日?”

      “差不多,诺贝尔奖颁奖礼,对人类智慧与创造力的最高肯定仪式之一,”莉莉丝总算放过油门,慢悠悠跟着车流通过道路。她指着那些旗帜说道:“华夏国旗,今年三项自然科学奖得主都是华夏人,他们的侨民和留学生到市政厅门外庆祝。”

      玛门再看向人群,果然都是异国面孔,祂无端生出一丝感叹:“她当年做的事,为什么没得到诺贝尔奖章。”

      “神?她认为这份荣誉不够匹配她的成就,”莉莉丝笑了笑:“何况她不愿意让一位国王颁发荣誉。”

      本世纪已走入尾声,绵延七十年的资..社之争胜负分明,带有浓厚封建色彩的君主制早在争论初期就因为过于落后,逐一退出历史舞台。
      国王不再,现在的颁奖人是斯德哥尔摩市长。

      母子俩风驰电掣,不断接近定位点。但是距离百米的地方,车辆突然熄火,前灯照耀的路面竟然布满水迹。

      数次打火失败后莉莉丝推开车门,踩进水中。路边积雪未消,寒冷的气温吹僵她的手指。十秒过去,气温依然没有将水冰冻,她仿佛有所察觉,轻声说出一句神旨:

      “要有光——”

      头上的黑夜即刻迎来白昼。果然,水在更宽广的照明范围不断漫延滋长,水深已经涨到她的足踝。

      来不及了。她从副驾驶抓出倒霉孩子一起向约好的地点奔跑,莉莉丝脑海中翻覆无数可能,她不愿意去想的事,现在成了充斥心脏的痛楚。

      绕过最后一个路口,飞舞的玫瑰花瓣在路灯的锥形灯光下翩然若蝶。

      所有力气在目光中出现花瓣的此刻完全丧失。莉莉丝摔倒在愈深的积水中,被玛门拽起来前行,她只看着不远处的白影,不知不觉地流泪。

      “神啊……”

      凋零的玫瑰花跪在那座铁门外,她的双手维持着死前拍打的动作,举过头顶,无力地挂在铁门的装饰间隔上。

      世人以玫瑰譬喻神血,神就让自己的血液成为独一无二的玫红色。
      可是,仅有一种例外——

      人弑神,她的血会像花瓣凋谢,飞浮在身死之地。

      眼下,便是第三次弑神。
      拉结尔的机密消息对祂们不再是什么秘密,莉莉丝靠近她,取下她的手。她的双手有纵横交错的鲜红疤痕,那么像神之子手心的钉伤。

      散落一地的弹壳沉在水下,血肉在铁门上冻住密不可分。门的内侧显然听到了异样动静,几个窗户陆续被灯光点亮。

      “您想进去吗,这里有您思念的人吗?”莉莉丝哭泣着小声问怀中瞳孔涣散的人。
      此时同为人类,出于生离死别的另一维度理解,莉莉丝的眼泪就没断过,然而神不会为她擦拭了。

      您,终于回到虚无了么……

      “这里是华夏的瑞典大..使馆……”可以看作华夏的领土。
      只有玛门去瞅了瞅铁门外侧的标识,他即刻明了她来这里的目的,同时不可置信地看着阴影里的地狱首脑:“既然她尚未恢复认知,为什么会有人弑神?这应是人与人之间的戕害,为什么杀人成了弑神?!”

      “她从拉结尔眼皮底下逃出不久就濒临死亡,我用人类的办法没有治愈她,”路西法的声音从阴影里传出叹息:“我只好告诉她,她是世间唯一的神,会消灭一切病痛。”

      玛门指望不上哭哭啼啼的妈和唉声叹气的父亲,他只能祈祷这具生机全无的躯壳能有一丝眷恋不舍的意识。
      他挤开莉莉丝,对着她冷冰冰的耳朵喊:“你想让他们目睹你的死状吗,你打算永远毫无尊严地挂在华夏国土上吗,你觉得他们认得出你是五十年前的另一个人吗!”

      瞳孔聚焦,伤痕愈合。虚弱的玫瑰重生在水面上,更像一朵莲花。

      神格苏醒,属于人的过往也不曾忘记,在面前三位正要鞠躬致礼时,她先去亲亲抱抱他们:“谢谢关心,不过钱钱说得对,先离开这吧。”

      从未暗淡的晨星询问她:“去哪,还是东方么?”

      有如银河的白发星光璀璨,与那双白色眸子共同闪烁光芒,她微微摇头:“杀我的人们没有得到宽恕,该有人为我效劳。”

      罗马心脏的小城邦,神的现任白衣仆人听到神的旨意——

      罪人在广场方尖碑下,天火在你手中。
      为我焚烧他们的罪孽。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9章 虚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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