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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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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芒睁开眼睛,首先入眼的是窗外那一轮晶莹的满月。动动手脚,发现它们都好好地在自己身上,背后的伤口也不觉得痛——身体跟原来一样正常。
房间里没有开灯,可以清晰地看见窗外月色笼罩的小树林。有夜露从高处的树叶上落下,滴在下面树叶上,发出轻微的响声。
听到这清幽的自然之声,星芒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知道自己还活着的感觉真好。
蓦地,一种奇怪的声音传入她的耳朵。比风声轻,悬浮在空气里。如果仔细倾听,还可以听到闷闷的回声。
星芒开始以为是耳鸣,摇了摇头,发现那声音不仅依然存在,而且还变得更大了——就像有什么东西在朝她缓缓逼近,带着令人恐惧的压迫感,仿佛还有一股血腥味。
令人恐惧的血的沉寂。
在凄清的月光中独自静听这来自冥冥远处的可怕声音,恍然错觉身体正被拖往某个不知名的地方。
星芒感到嘴唇开始发麻。
“啪……”幸好有人及时地打开电灯,明亮的灯光照射到屋里每一个角落,一股凝重宽广的气流同时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将那恐怖的血腥味冲淡了不少。
星芒用手挡住刺目的光线。
因为背光的关系,从指缝间看过去,那头浓密的棕发格外醒目。
不知为什么,星芒的心忽然安定下来。
蓝染先开口:“身体觉得怎么样?”
星芒回答道:“很好。”顿了一顿,又说:“这次又是蓝染队长救了我吧。”
这次。
又。
蓝染队长。
星芒捂住嘴,心中很是震荡。嘴唇意外接触到一个冰凉的金属,拿下来一看,是之前蓝染戴在小手指上的那枚戒指。
戒指内侧刻着四个字:朝朝暮暮。
朝朝暮暮。
什么样的朝,什么样的暮,值得蓝染惦记这么久。
“这里面封存着你的灵力,我已经用崩玉把它们都打进你的身体里了。”蓝染在床边坐下,手按在床头的浮雕上,俯身看着星芒,完美如面具的笑容里多了些说不清的东西。
对于蓝染来说,寻找为他而死的市丸银是他灵魂中唯一的一线亮光。
讽刺的是,费尽力气找到的市丸银却是他千方百计要除去的王族。
在去救市丸的路上,蓝染感觉到有如灵魂撕裂般的痛苦。
蓝染握紧手上的崩玉,嘴角浮起一丝冷笑——如果痛苦也能产生快感,如果由此而来的损失能最大限度地得到满足,痛苦未尝不值得庆贺。
来到朽木等人暂住的别墅,日番谷不出意料地第一个冲上来。蓝染没功夫跟这个天才儿童废话,轻轻说了一句:“破道之九十,黑之月。”最后一个字说完,人已经到了吉良面前。
日番谷转身挥刀,忽然发现眼前一片黑暗,仿佛无数道利刃从身体上划过,能听到鲜血嗤嗤地从身体各个地方往外喷涌的声音。
二十多年前在清净塔居林,他也有过这种体验。只是当时是右臂,现在是全身。
卯之花队长没有来现世,他这次必死无疑吧?
一瞬间,日番谷想起许多年前和雏森坐在门前竹床上门前吃西瓜的情景:
一向温顺的雏森用比发誓还要坚定的语气说:“我如果成为了死神,一定要进蓝染队长的五番队!”
他鼓着嘴吃西瓜,装作不屑一顾的样子,实在没办法了才哼哼两声。
他还记得那天骄阳如火,天空像一大块蓝水晶,雏森一直在说蓝染是如何如何的好,笑得很幸福。
可是面对这样纯洁的感情,蓝染却说:“憧憬是距离理解最远的距离。”
日番谷握紧手中的冰轮丸,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愿望:不能失去雏森!所以他绝对不能死——他要保护雏森这个傻瓜不被蓝染再次伤害!
泛着紫光的黑幕轰然炸开,日番谷把全身力气聚集在冰轮丸上,使出卍解“端坐霜天”。
蓝染一手抱住星芒,一手拔出镜花水月,微笑道:“既然你坚持,那就让我再欣赏一次美丽的冰景吧。”
说话时,蓝染拿眼角瞟了瞟朽木白哉,这位傲慢的贵族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表情,好像压根就没有动手的打算。
乱菊知道自家队长的骄傲不容侵犯,所以也没有动。
雏森持着飞梅扑到日番谷面前,低声说:“小狮郎,不要打了……”
雏森的眼睛里有一层薄薄的水雾。
看到雏森楚楚可怜的样子,日番谷终于明白了。
他再好也枉然。
因为他不是他。
没有人可以代替那个人在雏森心中的地位。
日番谷的心头泛起一阵沉重的失落感。他无力地垂下手中的冰轮丸,身子往前一扑,整个人倒在雏森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