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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第 5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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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一落，男生果真愣了瞬，徐宁露将这一切看在眼底，嘴角笑意骤增，她用毫不保留的炙热眼神打量着沈贺凡，讥诮道：
“——其实啊，这么看你吧，真的比祁晨要强多了，要钱有钱，要长相有长相。我以前也是傻，会喜欢他……嘶……现在看啊，要是能跟校草谈个恋爱，那我岂不是更能成为焦点，让学校所有女孩都嫉妒羡慕我吗？哈哈哈……这可比追祁晨要划算多了啊。”
徐宁露一脸戏谑地看着沈贺凡，仿佛这一刻，一贯平庸渺小的她终于昂首挺xiong，站在了胜利者的制高点上，而那个只在传说中出现的让全校女孩为之迷恋疯狂的校草沈贺凡，正在卑微的祈求着她。
这样的感觉让女孩无比满足。
徐宁露当然不信沈贺凡会答应自己，她只是用这种方法，来戏耍羞辱像姚雨敏沈贺凡这类高高在上的佼佼者，让他们看看，偶尔被一脚怼脸踩入泥潭是怎样的感受。
就在她越发觉得好笑的时候，对方轻飘飘的传来一句：
“好啊。”
徐宁露笑容登时僵在脸上，肌肉都因惊愕而微微颤动，她看向沈贺凡云淡风轻的脸，犹疑道：“……你……你说什么？”
沈贺凡回视她，“我说我答应你，从明天开始，你就是我女朋友。”
这回轮到徐宁露呆住了。
以她曾对沈贺凡的了解，他并不是个随意的人，甚至于还有些小小的高冷，女孩们口口相传的沈贺凡，是个眼高于顶的桀骜少年，那么多人追求他，都不曾入他的眼，可现在，居然会就这样轻易答应了。
徐宁露女性的第六感倏得在这一刻捕捉到了关键的信息——
沈贺凡喜欢姚雨敏！
原来卑微、偏执的人不仅仅是她一个，沈贺凡就像一面镜子，她看到了对方的爱而不得，也照出了同样不堪的自己。
她不由自主地双手抓紧了桌角，指节根根凸起，缓了好一会儿，才从齿缝间勉强挤出话来：“……你为了她，这样值得吗？”
沈贺凡不置可否。
半晌，徐宁露边点头边道：“真好……牛逼……还是你们牛逼啊。”
“哈哈哈……”她笑了，笑到最后，眼泪都流了出来，花掉了劣质的眼影，粉底溶露出脸上的麻子，整个人面目全非，她就这样毫无形象的笑着，边笑边喃喃：“原来傻的人，不止我一个，不止我一个啊……什么高高在上，云泥之别，都她妈的扯淡……哈哈哈……”
笑到最后，女孩哭了，眼泪簌簌而下。
沈贺凡递给她一张纸巾，徐宁露没有接，她目光盯着虚空，一脸呆滞道：“你知道，我为什么拼命阻止敏敏靠近祁晨吗？……因为啊，连我都能预见到祁晨会喜欢她，我看过他两的□□聊天记录，有那么多共同语言和聊不完的话题……其实，我早就输了……敏敏她……确实一直是个好女孩啊，所以我才会嫉妒……”
过了好一会儿，徐宁露勉强撑起身子坐直，长叹了一口气，整个人像是恢复正常，又像是如释重负。
她轻声道：“沈贺凡，我们都是一样的可怜人——好，我答应你了。”
女孩说完，起身就走。
“其实……我们不一样。”身后传来声音，徐宁露止住脚步回头，见沈贺凡坐在窗边看着她，平静柔和道：
“我对一个人的爱从来不是占有。”
徐宁露背脊僵直，眼睫不受控制地轻颤，半晌，她笑了，“那么，再见了。”
女孩转身，消失在咖啡店的门口。
后来，沈贺凡听说徐宁露找过祁晨，祁晨和姚雨敏总算解开误会，在一起了。
往后的日子，他也像徐宁露一样，渐渐消失在两人的生活里。
不打扰，就是最好的祝福。
那年冬天，姚雨敏生病，祁晨来看望她时，还是被姚父逮了个正着。
姚雨敏的父母根本不看好祁晨，在他们的眼里，合适的女婿人选一直只有沈贺凡一人，所以当祁晨背上姚雨敏赶往医院的时候，姚父在门口喊沈贺凡去追，临出门的那一跤，是他自己故意摔的。
——只是为了创造一个祁晨给姚父表现的机会，如果他不这样做，祁晨能娶到姚雨敏的可能微乎其微。
婚礼上，作为伴郎的他站在新郎边上，看着大门打开，一袭婚纱的姚雨敏朝他的方向缓缓走来。
一颦一笑，都像仙女一样美。
那一刻，沈贺凡的思绪有些恍惚，仿佛见到一个很小的小姑娘朝自己走了过来。
他想到了这个姑娘两岁时候，还穿着尿不shi的样子；六岁时候扎小辫子，豁口门牙蹦蹦跳跳来家里找自己玩的样子；十三岁时候，她第一次来月经，慌里慌张跑过来对自己痛哭的样子；十六岁时候，放学被学校小流氓尾随，连忙躲在自己身后害怕的样子。
她就这样走过来，从小女孩长成了美丽的新娘。
可她的目之所及，心之所向，
再也不是他了。
教堂里，漫天飘洒的粉色玫瑰，人们一起欢呼鼓掌祝福，祁晨的室友们在旁边勾肩搭背笑着；座位前排，徐宁露和几个同班女孩在抛洒着花瓣。
人群中，沈贺凡最后一次认真凝视他爱的姑娘，此时的她正搂着她的新郎，幸福的痛哭流涕。
沈贺凡的眼眶也渐渐红了，一滴泪顺着眼角流出，他偏过头去，偷偷擦干……
我的姑娘啊，
愿你永远被爱，一生幸福。
……
绿灯亮了。
直行道上，沈贺凡发动车子，开了过去。
“你知道吗？我从自己过去的经历里明白一个道理。”他扶着方向盘，视线依旧望着道路前方。
一旁还在回味他刚刚讲的故事的林芷，回过神来，好奇问：“什么道理？”
男人自嘲一笑，眸光湛湛：“原来爱情里最廉价的，居然是陪伴。”
沈贺凡与姚雨敏青梅竹马，相知相伴20载，还是败给了姚雨敏对祁晨的一眼万年。
林芷抿了抿嘴，少顷，安抚道：“唉……其实姚雨敏吧，也不算完美无憾，起码，她就不知道，原来还有一个男孩，爱了自己这么多年。可惜啊，她永远不知道。”
“不，”沈贺凡眼底浮现一丝笑意，眺望远方，一脸释然道：
“幸好，她永远不知道。”
他曾深爱的姑娘，还会一直纯真、快乐、没有任何心理负担的幸福下去……
林芷眨眨眼睛，拐了个话题埋怨道：“哎呀，听我男友说了这么多关于自己初恋的事情，现女友表示有一丝丝吃醋呢！”
沈贺凡笑出了声，一手开车，一手抚了抚她的头发：“好，这是第一次说，也是最后一次，乖，不生气了。”
“其实吧，姚雨敏细看也没我漂亮的，”林芷顺杆爬道：“我们当初大学都是一个学院的，怎么她就成了校花，不是我呢？”
“那时候的男孩子年纪尚小，阅历不够，还不懂欣赏你这种成熟性感的美啊。”沈贺凡安慰道。
“那倒没有，”林芷撩了撩卷发回忆：“想当年，我新生报到的时候，你是没看到那群男人跟疯狗一样，我才带了几件行李，他们就抢得不可开交，我记得当时其中两个人差点打起来了，最后我没办法，只能把helloKitty的背包都给他们了才罢休。”
沈贺凡扑哧一声笑了：“是吗？”
“那当然……我跟你讲啊，我当年啊……”
林芷一路开始讲述自己大学时候的趣事，沈贺凡饶有兴趣的听着。
车子载满青春的回忆，消失在绵长的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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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一轮皓月当空，恰是圆月之际。
落地窗前，映出两个人的影子。
刚才李卫卫蓬头垢面赶过来，说自己已经修复好了2006年的系统，林坚国点点头，便示意他回去休息了。
他站在窗前，背影显得有些佝偻。
“老林，别担心了，孩子们都已经没事了。”陈坚在他旁边望着夜色道。
林坚国长长吁了一口气，样子有些劫后余生的颓然：“老陈，你说，如果今天孩子们出了什么事，我真的怕会接受不了。”
他感慨道：“我们那一批行动队的，言清自杀，莫怀远疯了，现在还好好的人，也只有我们两个了。到了言灿他们这一代，莫北宇又被杀，我……我总觉得，在ST，行动队的人付出的代价真的太惨重了。”
“唉……是啊，”陈坚像也忆起了曾经的峥嵘岁月，沉声道：“我总觉得，一些迷雾还没解开，为什么那个时候，言清明明已经有了和睦的家庭，言灿也刚出生不久，他却自杀了呢？我也搞不懂莫北宇怎么会……怎么会就那样没了……”
“又何止是你呢？”林坚国一脸忧伤道：“我又何尝不会想到他们，言灿还那么小，为了不让他难过，我们一直瞒着他父亲死亡的真相，我就是怕他哪天知道了承受不了啊。还有莫北宇……这孩子真的太可惜了……”
陈坚不忍再谈下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要相信孩子们，他们会越来越强大，越来越好的。”
两人并肩而立，望向远方的点点灯火。
粉色的卧室里，韩娜娜搂着玩具熊安静地睡着了，旁边的衣架上，挂着各种款式的萝莉裙，韩父韩母轻手轻脚地带上房门，从彼此眼神中寻找到了慰籍。
ST医务中心，宋也身子被包成了半个木乃伊，他把人全部赶走后，用没事的左手从裤子口袋里费劲的掏出从2006年带回来的游戏卡，终于，他再也憋不住，一个人憨憨的笑出了声
——吼吼吼，太好了，终于有正当理由不参加暑期集训了！
公安大学的围墙边，偷摸跑出去救人的蒋英从围墙上纵身一跃而下，帅气单手撑地，可还没帅过三秒，就在她站起身之时，几个督察“小白帽”突然从草丛里跳了出来，领头的拦住她，一板一眼道：“同学，你违反学校纪律深夜外出，警号多少？”
蒋英顿了顿，下一秒，拔腿就跑，后者一路狂追。
ST宿舍的走廊上，洗漱完后的孟芸从寝室里走出来，跟做贼似的左右瞄了瞄，见没人，立马提着早上在超市买好的一袋子苹果一溜到言灿的寝室前，然后躬身放下，就在她深藏功与名转身之时，猝不及防的撞见正夜跑回来，满身是汗的言灿。
两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几只乌鸦啊啊啊从头顶越过。
“有事儿？”言灿问。
孟芸整个人变成了煮熟的螃蟹，耳朵根都红了，她梗着脖子，吞吞吐吐道：“那什么……我给你买的苹果……甜的……吃……吃吗？”
言灿笑了笑，“吃。”
……
客厅的灯亮了，祁晨和姚雨敏回到熟悉的家里。
夫妻二人打开那个曾锁住的房间，望着里面的婴儿chuang和玩具，两人相视一笑，情不自禁拥抱在一起。
这一晚，他们聊了很久，末了，chuang头边，姚雨敏打了个长长的哈欠，“老公，我们睡吧？好晚了呢。”
祁晨点头，也跟着躺了下来，他像是又想到了什么，转到她这边：“诶，敏敏，你也认识孟芸对吧？”
“嗯，之前在我们公司实习过一天，很好的一个小姑娘，怎么了？”
“你有没有觉得……她长得很像我们认识的一个熟人？”
姚雨敏稍微一寻思，也兴奋道，“啊，你还别说，我第一次见她也有这样的感觉呢！这两个人长得也太像了吧。”
“可孟芸姓孟啊。”
“哦……也对啊……长得像的人多了去了，不想了，我们睡觉。”
姚雨敏把chuang头灯一熄，钻进了祁晨的怀里。
窗外，月亮依旧高悬于顶。
一切都结束了，
而一切，又是新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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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太阳东升。
考虑到行动队的人刚出任务回来，集训的课程暂缓，让他们休息一天，可孟芸还是早早的起来跑操。
操场上跑满800米后，她坐在地上小憩。
不一会儿，有脚步声由远及近，言灿穿着一身黑衣黑裤也跟着过来了，“这么勤奋吗？”
“我要养成锻炼的好习惯，”孟芸刚准备起来，没踩稳，又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登时疼得龇牙咧嘴。
“你啊……”言灿无奈笑了笑，走到她面前，弯腰伸手，“来。”
随着他的动作，男孩颈上的项链滑出了衣领，坠在孟芸面前。
黑色的绳子下，是银色五角星，中间镶嵌的玻璃被晨光折射，泛开璀璨的光芒。
孟芸霍然呆住了，她觉得自己整个身体都被禁锢，只有眼睛还在直直盯着这条项链。
不到几秒钟的时间，女孩确定。
——言灿身上这条，赫然就是自己五岁时，被福利院的小胖子欺负推进泥坑时，来拯救自己的蒙面姐姐所佩戴的那一条。
一模一样！
孟芸好久才听到自己的声音哆哆嗦嗦道：“你……你这条项链哪来的？”
言灿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眉宇紧了紧，“这……是莫北宇的。”
“莫北宇的？”孟芸有些奇怪，“你确定？不是哪个女孩子的吗？”
言灿疑惑地看着她，“你为什么这么说？”
孟芸站起身来，一五一十地把自己五岁那年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末了，她补充道，“当时那个姐姐跟我说了一些鼓励的话，就翻墙走了，我后来再也没见过她。”
“这是莫北宇的昆仑镜碎片，”言灿想了想，“你说你五岁的时候，这条项链也应该属于莫北宇的父亲莫怀远，可那时候他也没有了穿越的能力啊——姐姐？会是谁呢……”
言灿沉思半晌，心底蓦然升起一种难以言喻的微妙感，他将项链取下来，拿在手上，举到孟芸面前。
夏风中，男孩柔声道：
“孟芸，你相信命运吗？或许，你本就该属于ST行动队。”
孟芸还云里雾里的不明白他的意思，只见言灿几步走到自己面前，然后，弯下腰，将项链挂在了她的脖子上。
她猝然看着颈上的项链，嘴巴半张，整个人激动得都说不出话来。
“这样看，”言灿退后两步，微笑道：“你觉不觉得当年遇见的那个蒙面姐姐，很像你自己呢？”
“你……你的意思是？”孟芸的呼吸急促加速，尾音都上升了几度。
言灿点点头：
“我想，你遇见了未来呢……”
第二卷.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