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恶城的夜晚》阿尔萨斯

3、初遇

　　在以还算不错的成绩毕业于北区的圣城大学之后，阿内特决定在圣城定居发展。但圣城的工作岗位一位难求，除非做工人渔民纤夫织工。
　　凭借当年学过的一点本领，阿内特在南区怀特街开了间武馆教授武术。“南区最乱，应该有不少人想要摆脱□□的骚扰吧，那他们就会来学拳了。”抱着这样的想法，阿内特说服父母给他钱开了这间武馆。然而，到今天，也就是开业第17天为止，别说是学生，就连上门看一眼的都没有。人人都要工作，就连孩子都不例外。谁有空来学武术呢？
　　“呼——哈——哈——”阿内特对着木人桩打完最后一套动作，擦了擦汗，向门外走去。
　　准备拉下卷帘门，阿内特往空荡荡武馆里看了多一眼。“还是一个人都没有啊……”阿内特心生感慨。
　　“嘿，等一下，让我躲躲！”一个大约二十岁的女孩突然窜了出来，自说自话的钻进了武馆，又一头跳到了器材室里面。
　　“什么人啊，偷东西被追着揍吗？”阿内特嘀咕了两句，却也没有阻止他，而是继续拉下卷帘门，再若无其事地上锁。
　　街角出现了一对老头老太，他们往阿内特这边看了一眼，正好对上阿内特的视线。阿内特没在意，开始走向街角，去买热狗当晚餐。
　　“要是还赚不到钱，就吃不起饭了，爸妈非打死我不可。”阿内特摸了摸自己的钱包，是越来越瘪了。不知怎么，阿内特甚至开始怀疑那对老夫妇是小偷，便将钱包捂得更加严实。下一秒，阿内特自嘲地苦笑了一下，“谁来贫民区偷钱包啊，真是的，穷疯了吧。”
　　和老夫妇擦身而过时，老夫妇叫住了他。“小伙子，大娘问你一件事。”回也挺担心，不回会不会太无礼了？阿内特还是决定回答一下。“怎么了，老人家？”“嗐，我家孙女儿刚和她爸妈吵架呢，跑了出来。她二十岁出头，你有没有看见？”
　　是这样啊……是这样吗？这两位老人神情和蔼，脸上的惊慌也十分明显。但是，阿内特不是没听说过骗子和人贩子的手段。这种邪恶的交易在几百年内越来越发达，阿内特对此深恶痛绝。
　　“唔……先支走他们吧，晚点问问她。就这么办吧。”阿内特尽量自然地开口：“我好像看到一个女孩子往街那头跑过去了。”尽量简洁，尽量含糊。阿内特见两位老人没说什么，只是对着他笑着点了点头就继续追去，阿内特也继续走向街角的热狗店。
　　街角这家热狗点没有店铺，是开在热狗车上的，顾客不算多，但其低廉的物价也让不少人选择以此充饥。“曼森，来两份热狗，打包！”曼森是热狗店的老板，三十出头的男人。虽然他和阿内特才见面两个星期，但阿内特几乎每天都来，因此也算混个脸熟。
　　“吃两份？难得啊。怎么，发财了？”曼森调侃他。确实，阿内特平时都省吃俭用，只吃一分的。
　　“今天练累了，犒劳一下自己。”曼森手上功夫飞快，不一会儿就打包装好了两份热狗，拎给阿内特。
　　阿内特付了钱，到了声谢就往武馆走去。武馆有个后门，那边是住的地方，同时也能联通武馆。
　　回到家，阿内特走进武馆想看看那个女孩走了没。望着空荡荡的武馆，“她溜得这么快？”阿内特心想。
　　抱着试一试的念头，阿内特拧开了器材室的门把手。“呼——”一根长棍迎面飞来直劈脑门。幸好阿内特早有准备，侧身一退躲过，再一进，一踩，一个箭步冲向袭击者，同时出拳直指袭击者面门。
　　“别打！”拳头在离脸五厘米处停下了。“搞什么嘛，躲进我的房子还拿棍子打我。”阿内特抱怨了一句，将长棍丢回箱子。
　　“你这家伙，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人追上来了呢。”女孩用力拍了一下阿内特的手臂。阿内特也不理她，只是问：“饿吗？”女孩什么也没说，只是努力摆出笑容点了点头。“拿去吧。”阿内特递上一份热狗，自己也开始嚼，“我说啊，门口那两个老头老太，真是你爷爷奶奶？别骗我，老实说！”阿内特摆出尽可能威严的样子。女孩咬下一口热狗，嚼了几口，大口咽了下去，说：“当然不是，他们可诡异了，追了我好久！”
　　“你认识他们吗？”
　　“我怎么会认识，我刚来啊！”
　　“那你不是本地人？”
　　“确实，”眼看说漏嘴，女孩也没有继续遮遮掩掩，“我是珀尔修斯来的。”
　　“旅游吗？一个人？”
　　“算是吧。”女孩其实只回答了后面的问题。
　　“好吧，那现在没事了，他们应该都走远了。你也可以出去了吧。”阿内特委婉地问。
　　“不行啊，说不定他们留了放哨的看着这里啊。你留我一晚嘛。”
　　留人一晚，会不会得罪了人贩子……算了，他们也应该不敢确定她就在我这里，把她赶走有点太残忍了。“行吧，说好了，就留一晚上啊！”“嘿嘿，谢谢您！”女孩笑着行了个优雅的屈膝礼。
　　阿内特有蛮多问题想要问眼前这个女孩的，但阿内特只挑了几个没这么冒犯的。
　　两人走到武馆后不足十平米的会客厅，默契地坐下，“见面这么久，还不知道你的名字。”阿内特首先发问。女孩也毫不畏怯：“问这个问题的人，拿出点诚意来吧。”
　　“这个女孩不简单，戒心十足啊。想占到上风可不容易。”阿内特心想，只得先报上自己的名字：“失礼了。在下阿内特·埃文斯。”
　　“好吧，我叫……露西！”
　　“这家伙……假名也不取个真实点的吗？”阿内特暗自腹诽，“算了，她不想说便罢了吧。”阿内特又开口道：“那几个人为什么追你？总不会你是真的孙女离家出走吧。”“你少知道为妙！”
　　阿内特站起身，双臂伸直，手撑着桌面。这种形成压迫感的方式在贫民窟里见怪不怪了。那些债主威胁欠债的赌徒时经常这么做，被威胁的债务人也常常吓得答应对方的所有要求。“你在我家借宿，而我现在怀疑你是被追捕的逃犯。如果你不给我个合理的解释，你今晚应该会在警察局借宿。”
　　“别啊别啊，我说！”露西显然被吓到了，之前扮出来的强势只化作顺从，“我，其实，真的是，离家出走了。不过你别担心，他们不会这么快报警的。你就让我住一晚，一晚我就走行吧？”露西断续的声音中甚至带了一丝哭腔。
　　感觉露西要哭出来了，阿内特也稍微慌了神。他可没见过这场面啊！但他也只能继续装作强势：“那你为什么只住一晚？赌气吓唬父母？”“哼，反正我就是不回去！”露西突然发起脾气，“无论，如何，都不回去！”
　　“唉，现在的孩子啊。那，如果你家里人追究怎么办？”“他们，他们会管我才怪！有这个时间，不如去想想怎么争——”女孩突然打住，开始试图蒙混过关，“蒸蛋糕更好吃！”
　　虽然实在明显，但露西不想说，阿内特也没必要戳穿了。在慎重考虑后，阿内特勉强答应：“行，就留你一晚。去我的卧室，乖乖睡觉！”女孩乖乖照做了。
　　阿内特走到厨房，打开破旧的冰箱门，拿出了一瓶冰汽水，想了想，又拿了一瓶出来。走进卧室，阿内特才发觉女孩已经入睡。面容恬静，像只小猫。阿内特不忍打搅，只将汽水放在女孩床边，自个走出去客厅，喝完了饮料，躺沙发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