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福晋也很忙(清穿)》嵬山思渡

52、合作

　　恪靖公主进门后，娴谙扬声道：“六妹妹怎么过来了？我如今身子不太好，只怕是会招待不周。”

　　娴谙很少见到六公主恪靖，一般来说，宫妃福晋去向太后请安的时间和格格们去见太后的时间都是错开的，再加上宜妃的翊坤宫和格格所都在西六宫那边，刚好和娴谙的活动范围错开，娴谙只有在过年的时候远远地见过恪靖几回。

　　“四嫂不嫌我打扰就好。”恪靖客气道，她知道娴谙确实还在养身子，于是单刀直入道：“我有些事想与四嫂商量，不知您现在可否有空？”

　　娴谙虽然不知道她想说什么，但感觉这态度应该不像是宜妃派过来找茬的，于是迅速让宫人搬了把椅子放到床边，温和道：“瞧你说的，我现在就是在床上闲着罢了，有人愿意来和我说话，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四嫂客气了。”恪靖一边说着，一边坐到了椅子上，看向娴谙身边的悠车：“弘晖阿哥长得可真好，难怪我听说德妃娘娘爱得跟什么似的。”

　　“这孩子虽然皮实，但实在淘气，也就德额娘耐性好才不嫌他烦，再有就是我这身子实在不争气，不得已才麻烦上一辈的人。”娴谙笑着说。

　　“嫂子真是，哪有这般埋汰自家孩子的，我看小阿哥样样都好。”恪靖说着，让随行的宫人拿出几样礼盒：“我给小阿哥请了个小玉佛吊坠，还有几样给嫂子补身子的药材，您看看有没有用得上的。”

　　“那就多谢六妹妹了，他小孩子家家的，哪里用得着这么贵重的礼。”娴谙虽然有些好奇恪靖送东西的原因，但人家看起来似乎没什么恶意，所以她也就从善如流地收下了，心里默默把之前给恪靖备下的添妆礼加厚了三分。

　　“这孩子的福气在后头呢，宫里少有孩子未满月就有名字的。”恪靖说道。

　　“运气好罢了，沾了他几个堂兄弟的光。”娴谙说。

　　她现在听着旁人夸自家儿子是听高兴的，毕竟有了孩子的女人少有不变成炫娃狂魔，但她也是真的不希望自己儿子太过招摇，毕竟日后什么事情都还不好说，若是招了旁人的红眼，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恪靖见她对说孩子的事似乎并不是特别热衷，也有点明白她的意思了，顺势转开了话题：“说起来，我听说四嫂和三嫂在合伙做生意？”

　　“赚几个脂粉银子，也当是打发时间了。”娴谙先是谦虚，接着才问：“六妹妹也想弄些营生？”

　　娴谙一直还想拉人入股来着，但碍于没有合适的人选，恪靖主动问起，她自然是殷切不已的，若不是还要端着仪态，她都想握着恪靖的手开始摇了。

　　这个时候，弘晖那孩子打了个小小的哈欠，娴谙忙叫人把他带到后面去睡觉，给恪靖上了茶水，摆出要详谈的样子。

　　“是，虽然我日后嫁到蒙古，但京城里还是要留公主府的，也有几个铺面在，而且我和驸马也应该会时常入京来探望，我想若是能把这些铺面用起来，也是不浪费了。”恪靖说道：“听说四嫂的生意在外面做得不错，所以我想来讨教讨教，求四嫂指点一番。”

　　“我也只是个野路子，哪里就能有资格指点你了。”娴谙干笑一声：“不过，我最近是在考虑把我那几家店多开一些，不知六妹妹可愿意一起？”

　　“求之不得。”恪靖眼神一亮：“还请四嫂教我。”

　　娴谙摇头道：“当不得当不得，我其实之前就有想过把我店里的方子卖出去，只是最近腾不出手来罢了，若是六妹妹不嫌弃，倒是可以拿去用用，就当是我送你的添妆了。”

　　恪靖当然不会相信这种“拿去用用”的客气话，正色道：“四嫂的那些方子外面的人都抢着要呢，我哪能就这么拿去用，而且我也没做过这些，要是弄砸了招牌，可不得给您添麻烦，四嫂您看这样行不行，我把铺子都租给您算了，之后只从您这儿拿分红。”

　　恪靖本来就不是想从铺子的事情上赚钱，她这么做只是想要娴谙一个人情罢了，日后好方便和娴谙做原材料上面的生意。

　　“这怎么可以呢，那都是你的嫁妆铺子，我管着像什么话。”娴谙立刻就否绝了，认真想过后，提出一个双方都不吃亏的方案：“这样吧，你的那些铺子应该都是你那些陪房在管着，我叫我那里的人过去教他们一段时间，顺便把店面重新改装一番，等他们能把生意做起来了再说，再有就是，如果你不建议的话，咱们的店铺最好是能联名，这样也有助于积累客源，我就拿一成的分红当培训费好了。”

　　恪靖觉得自己好像占了便宜，有些不安道：“四嫂这又出钱又出力，只拿一成分红……”

　　“这算什么出钱出力。”娴谙摆摆手，打断她的话：“管店铺的还是你自己的人，我还乐得把自家招牌做大些呢，而且你日后在蒙古那边，我还想指望和你多做些生意。”

　　恪靖一愣，她没想到娴谙居然跟她想到一块儿去了，顿时有些激动道：“此话怎讲？不瞒四嫂，我也有这种想法，只是蒙古那边物产并不多，只有牛羊和各种奶制品算得上不错，但是……蒙古和京城到底隔得远，许多东西怕是容易坏在路上。”

　　蒙古那边，牛乳的产量和质量确实要比京城好些，但是，两者间距离太远，这个时代又没有防腐技术，所以实在不容易把生意做起来。

　　“酥油应该可以吧，我这边还是很缺酥油的，毕竟一斤牛乳能炼出来的酥油并不多。”娴谙想了想道：“至于别的，我有些想法，但还没有试验过，这倒是不急，等到时候你嫁过去，咱们再慢慢商量就是。”

　　娴谙对蒙古那边的许多资源都挺有想法的，奈何之前一直没有实践机会，这回恪靖主动找上门来，她倒是很愿意和她合作一番。

　　但是，娴谙并没有一股脑把自己的想法都说出来，毕竟她跟恪靖还没有很熟悉，也不够了解她的能力和手腕，万一到时候恪靖在蒙古那边什么事情都做不了主，她们这生意就很难做起来了，就算勉强做起来，也是在和蒙古的台吉送钱——要是被康熙知道了，十有八九会嫌她们两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恪靖不是傻子，她很清楚娴谙的顾虑，也没有觉得娴谙是多此一举，毕竟她和娴谙确实不怎么熟悉，对方想看看她的表现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她才是有求于人的那个，何况，关于店铺的事，娴谙已经很厚道了。

　　“谢谢嫂子愿意信我。”恪靖郑重其事地从椅子上站起来，福了福身：“等我到了蒙古，会把事情处理妥善的。”

　　“妹妹可别折煞我了。”娴谙现在倒是有几分相信恪靖的能力了，如此果决大方敢舍敢放，还进退有度知情识趣，只要那个蒙古台吉脑子正常，就不会错待了这位大清的和硕公主：“我还要感谢妹妹对我信重呢，做生意都是有亏有盈的，我也不敢保证就一定能帮到妹妹你。”

　　“嫂子这是谦虚惯了。”恪靖道，一不小心就顺嘴带出了个吧娴谙炸得外教里嫩的雷：“您应该不知道吧，小九那孩子，不知哪根筋搭错了，非要闹着出宫去学做生意，要不是宜妃娘娘拦着，他还想来找嫂子您取取经呢。”

　　你说谁？

　　娴谙第一反应是自己听错了，嘴角抽了抽，才反应过来恪靖说的小九，是宜妃的小儿子，九阿哥胤禟，跟八阿哥好得能同穿一条裤子那位。

　　“九弟好好一皇室阿哥，圣贤书都读过的，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娴谙本能地代入了这个时代的观念：“还好宜妃娘娘是个懂规矩的，这要是传出去，汗阿玛肯定会不高兴的。”

　　“我们都是这么说的，但愿九弟能想明白吧。”恪靖说道。

　　她和胤禟的关系只是平平而已，虽然早年在翊坤宫一起住过，但现在两个人各有各的事情，交际已经很少了：“瞧我，这一不个不注意就耽误嫂子这么久了，若是把您累着，可是我的罪过。”

　　“还好，虽然太医说我这要做双月子，但现在恢复情况倒是比预料中好些。”娴谙本来感觉没什么，但由她这么一说，倒是真的有几分疲倦起来，恪靖见状，连忙客气了几句，就匆匆告辞了。

　　等恪靖离开后，娴谙稍微困了会儿觉，让人把乌嬷嬷叫了过来。

　　“郭贵人和宜妃是不是有些龉龋？”娴谙直接问道：“我瞧着六公主看起来和宜妃不像是一条心的。”

　　乌嬷嬷想了想，答道：“这奴婢就不太清楚了，郭贵人在宫里一向低调得很，恪靖公主倒是挺得皇上喜欢的，至于宜妃那边，早年公主住在翊坤宫的时候，倒也没有听说被亏待过。”

　　“那就是宜妃做的事，连她自己的人都不待见了？”娴谙道。

　　说实话，她不是很明白宜妃在图个什么，什么都压人一头真的那么重要吗？还是说，她真就心大到认为皇后之位非她莫属？康熙虽然宠她，但只要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位可不是能为女人误了江山的。

　　乌嬷嬷埋着头：“郭络罗氏，送两个女儿进宫也是有考虑的。”

　　但凡是大家族，都喜欢双重保险，郭贵人不一定是真的低调，只是碍于宜妃目前的势头装鹌鹑罢了，一旦宜妃真的出了什么事，她就是最好的代替者。

　　“有道理。”娴谙轻声道：“这样一来，我就不怕外面和郭络罗氏翻脸了……毕竟宜妃送过我两回大礼，我怎么也得还些回去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