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巴胺的独白》温二九

21、21章喜欢吗？

　　两人回来的时候，外婆的最后一个大菜还在锅里烧着，大概十几分钟后，三人才开始陆陆续续的收拾桌子端菜拿碗筷。

　　梁沣的眼力见一贯特别的好，这次的对象又是钟南，那状态简直别说了，她那抢着端菜拿碗拿筷的架势，让钟南这个主人都下意识退居到了“二线”…

　　但她毕竟不是主人嘛，很多东西的位置并不是多清楚，最后还是得靠钟南。

　　这不，眼下她就在碗柜里找了半天，也还差一个杯子。

　　没办法，只能去喊钟南。

　　钟南第一时间走了过去，他刚进去，还没有开始发挥自己主人的作用呢，外婆就在客厅那边朗声喊着梁沣：“哎小梁，你可不可以喝…”

　　从踏进这间屋子开始，梁沣就对他和他外婆的各种动态时刻关注着，还没等老人家把话说完，她就一点迟疑也没有的张口就接着：“可以，我都可以的，外婆…”

　　梁沣这回答的倒是十分的果断干脆，却忽略了旁边某人惊诧又有点莫名奇怪的目光…

　　她们两人对话的这片刻间，钟南也摸索着找到了杯子，他一边伸手递给梁沣，一边轻声开口喊着自家外婆：“外婆，你自己喝就行了，我们都不喝…”

　　正转身准备过去清洗杯子的梁沣瞬间不解了，立马偏头看过去，用一副“你给我解释一下”的表情，郑重其事的看着某位始作俑者。

　　钟南本来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就想给她解释来着，可看她那副不客气“问罪”自己的模样，他又突然一下觉得有点有趣和好笑，随即便收回了自己到嘴边的话，故意作出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样走了出去。

　　梁沣怎么会看不出来他的故意，一下就被他整的满脑子疑惑和好奇，飞快的两三下冲洗好了杯子，几个大步走了出去。

　　一出去，她就凑到了钟南身边，迫不及待的小声追问着：“你刚刚那话…”

　　谁知她的话还没说完，钟南外婆就冲两人走了过来，边走，老人家还边询问着钟南：“哎南南…这酒是不是就是上次你二舅过来我们喝的那瓶啊？”

　　梁沣顺着看了过去，只见他外婆手里拎着一瓶白酒，梁沣不喝酒都能认出来是某个知名品牌的高度白酒…

　　就那一眼，她脑子立刻就开始晕乎乎了，联想到某人方才的话和那些小奇怪，她瞬间“真相大白”了。

　　原来刚才外婆没说完的话，应该是问自己可以不可以喝白酒…

　　这么一确认，梁沣脸色瞬间好看的紧。

　　钟南的余光正瞥着她，见状，嘴角忍不住扬了起来，轻摇了两下头后，他回着外婆：“不是…二舅上次过来开的那瓶在最下面，这瓶是去年我生日的时候，陈阿姨拿过来的，还没开封。”

　　外婆也正抱着瓶身细细查看，一听他这话，立马表态着：“哦，那先把那瓶喝完，这瓶就不动了”

　　钟南外婆从年轻的时候就好这口，年纪大了也改不了，因为喝的不多，家里也没怎么管，这么多年了，老人家几乎每天都会少喝一点。

　　外婆又重新回到了不远处的储物柜前，而某位似还摸不清楚状况的同志，依旧晕晕乎乎着。

　　钟南难得一见的恶趣味，他调侃着：“还…喝吗？”

　　梁沣回过神来，愣了几秒后，尴尬的脸都要红透了，却又不肯对某人轻易的“认输”，努嘴半天后，她边转身往厨房钻，边小声挣扎着：“喝…也可以，不喝也可以！”

　　这下，钟南真的是被她的嘴硬给逗笑了。

　　那一声不大不小的轻声哼笑，没有一丝的嘲弄之味，但却有着十足的打趣。

　　对她这样的钟南，透着股淡淡的亲近和温柔，梁沣哪里受的住，心口瞬间软的一塌糊涂，紧接着，她下意识的微嗔了一眼某人。

　　就这一眼，竟让钟南在她这个人的身上，看到了一种“风情万种”的错觉…

　　钟南有点绷不住了，低眸躲闪的那一瞬间，他清楚的感受到自己心口逐渐剧烈的跳动，那种陌生的感觉，让他整个人方寸已乱，顷刻间无所适从了。

　　好在此刻屋里也还有个“第三者”…

　　外婆走过来的那一刻，钟南忍不住重重的松了一口气，就像是那一下躲过了什么要他命的劫难一样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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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南外婆的厨艺很好，虽然不是什么大菜，都是家常系列，但梁沣就是觉得好吃的不得了，她毫不吝啬的表达着自己的感谢和赞扬。

　　能让她这个有点特殊的客人喜欢，老人家那是高兴的不得了，笑的眼角都眯在了一起，一直不停的给梁沣夹菜。

　　梁沣一开始还都受着，直到她碗里都快装不下了，她才犹豫不决的暗戳戳向钟南求着救。

　　钟南当然不会坐视不理，也知道自家外婆这个豪放的性格有时有点让人吃不消，所以他一点犹豫都没有，很自然的用他外婆饭桌上最必不可少的东西，吸引着她的注意力。

　　可钟南万万没想到，今晚的外婆，实在是兴奋的有点控制不住…

　　本来就因为梁沣的到来而高兴，再加上喝了点小酒，他外婆那叫一个各种激动和兴奋，嘴就几乎没有停下来过，钟南好几次都付出了摁住自家外婆行动，却最后都无功而返。

　　他只能寄希望于梁沣，期盼着她千万不要不舒服…

　　幸好梁沣并未有一丝的不对，一直都是笑着的。

　　对于这一点，钟南完全是想多了，梁沣其实从心底里很愿意听老人家说这些和她没有关系的“家事。

　　因为…这些都和钟南有关，她会觉得，即便只是简单的听着，也是在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

　　关于钟南，别说是梁沣这个转校生了，就是很多和他同一届的，都不一定了解的清楚，至于像梁沣他们那一届的大家，更是啥都不知道。

　　梁沣今晚的收获，甚至可能比她曾经那几个月的各方打探都多得多！！

　　她怎么能不激动，不开心的受着。

　　看她满脸认真的听着外婆说那些自己都不怎么爱听的家长里短，钟南怔住了，他的喉咙不由得发紧，浑身上下就像是有什么东西捆住了他一样，让他人又僵硬，又无措，又控制不住的沦陷进这种感受里。

　　他忍不住想着，你…到底…是因为真的喜欢外婆，还是因为…

　　因为…我。

　　中间那个曾经出现过的词，钟南现在有点不敢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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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这片刻，外婆已经从自己年轻时候走南闯北的经历，讲到了自己二婚，又说到了她唯一的女儿，也就是钟南的妈妈。

　　说起自己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经历，一向乐观积极的老人家，神情瞬间暗淡了许多，大概是因为酒精的加持，原本不该在梁沣面前说这些的外婆，也忍不住发泄着，她语气唏嘘：“南南的妈妈啊，真的苦…被那么个病折腾了那么多年…是我这个做妈妈的没有照顾好她……”

　　梁沣平常其实挺擅长安慰人的，真的，可不知道为何，她这一刻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看着老人那红彤彤的眼眶，听着这些话，想到了钟南，她心里瞬间是既难过，又酸涩无力，却始终无法像平日里一样，说一句安慰人的好听话。

　　这时的梁沣没什么心情关注太多，直到她回到酒店后，回忆起今晚的一切，她才仿佛像是回过神来般反应过来原因。

　　因为是钟南，所以在擅长的事，也开始犹豫踌躇起来了…

　　毕竟梁沣自己得承认，以往自己的高情商，其实也没多少是发自内心的感同身受，多数时候还是因为教养和礼貌促使她站出来有所表示。

　　可当这个对象换成了钟南时，她的反应，就不那么一如往常了，担心和顾及全都出来了…

　　倒是钟南，听到外婆的那些话，瞬间稳住了自己乱飞的心绪，顿了顿后，语气平静的开口说着宽慰外婆的话。

　　他不说倒是还好，偏偏他说了。

　　这一下就像是捅了马蜂窝似，他外婆对逝去女儿的感情全都转嫁到了这个外孙的身上…

　　外婆彻底崩不住了，湿润了眼睛，满脸心疼的看着他：“…我的南南也受苦了，这么多年没过几天好日子…要不是你妈妈啊，你当初也不会不去参加头一次的高考…”

　　梁沣怔住了，目光下意识的朝他看了过去，有惊诧，讶异，更多是心痛，关切，同情，太多太多了。

　　她只知道他曾放弃过一次高考，虽然学校里也有传闻他是因为家里出了事，但没人知道，他是因为…因为她妈妈去世了。

　　钟南这下也愣住了，他没想到外婆会突然说这样的话，又因为有梁沣这个外人在，他一时间情绪各种翻转起伏。

　　沉默了半天后，他才微叹口气，语气轻柔又坚定的安抚着老人：“外婆，我没有受苦，从小到大都没有。”

　　“…我现在也很好，未来只会更好的。”

　　这个从小就让她骄傲和信任的外孙，说着这样的话，在配上他那一脸自信和傲气的神情，总算是让老人家那股压抑在心底许久的难受消散了些。

　　再加上外婆还是记着有梁沣这个人，所以也就慢慢的收敛了自己的心情。

　　片刻后，人又精神起来了，冲钟南笑着：“对，我孙子这么聪明，肯定会越来越好的…”

　　钟南微松了一口气，只抬头冲外婆笑了笑，却没有接话。

　　但梁沣却忍不住了。

　　她突然举起了手中的杯子，眼神亮晶晶的看着他们，语气坚定又斩钉截铁的重复着方才两人的话：“没错外婆，会越来越好的。”

　　“他这么厉害，未来只会越来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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