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巴胺的独白》温二九

15、15章不同以往的曾经

　　她突然的这么两句话，不止是让被点名的钟南有些措手不及，包括张主任在内的现场所有人都一下愣住了，皆有些反应不及…

　　最先有反应的还是钟南这个当事人，他倒是没有什么太多的不舒服，立刻就准备转身出去。

　　当初下定决心选择这个专业的时候，他就有考虑过这些问题，虽然知道不至于像妇产科那么夸张，但某些质疑和坏心思，也肯定是存在的。

　　而且他之前也有遇到过类似的情况，他愿意理解并且去尊重，所以此刻的钟南，也不见得有多难以接受。

　　但张主任却先钟南一步出声，截断了他似要转身出去的动作。

　　学医的，尤其是像有所谓性别“争议”的科室，多少都会遇到这种情况，张主任以前的一个大学同学，学妇科的一个男生，曾经还被一个农村阿姨指着鼻子骂耍流氓呢…

　　虽然没准备，但张主任的反应还是很快的，立马委婉的表示着拒绝：“是这样的姑娘…你确实有权利拒绝我们这位医生参与你的治疗，但我想，你既然愿意挂我们这个教学门诊，想必也是明白理解这层原因的吧…我们医院是教学医院，有教学职能的…”

　　“…而且这位医生他也不是学校才出来的实习医生，是我的规培学生，专业也是过关的…”

　　“所以，能不能请你给我们，也给这些年轻医生一点信任和支持…况且你看啊，在他参与治疗的这个过程中，也是有我们这几个女医生在场的…我这个科主任都还呢，是吧！”

　　张主任就是这样的，一直没有变过，面对这样的“不公”时，她的第一反应就是会想要去争取一下。

　　如果能争取到，自然是好的，实在不行，她也不会违背病人的意愿去勉强。

　　这一次也是一样的，她希望还会是一个比较好的结果。

　　但是！

　　她显然低估了眼前这两个人的固执和一些刻在骨子里的“恶意”…

　　张主任说完，女病人没有接话，而且脸上还是表现着很明显的不愿，她这个样子，张主任自然能瞧出来，也明白今天她们没有好运气了，心里忍不住叹了一口。

　　张主任刚准备松口说话时，一旁站着的另外一个人，一个男士，也就是她的老公，开口了…

　　那声音之高亢、嘹亮！

　　语气之讨厌、烦人…

　　“你们这个医院是怎么回事啊？难道还要强迫我们病人被你们拿来教学围观吗？”

　　“病人就没有隐私权吗？”

　　“…我们就是不想要男的在场，有什么不行吗？你们这么上纲上线的干什么？”

　　“你教学医院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你找别的女的愿意被男人看的教学，反正我老婆不行，我们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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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几句让在场的所有人都被惊到了，吓到了，就连张主任这种一贯会隐藏自己情绪的领导，脸色也肉眼可见的不好了。

　　何惠山本来就因为他们对自己的怀疑，和对治疗的犹豫有点不舒服，这下更是直接惹到她了，张主任还没说话，她就开口了，一点也不客气，充满十足的针对性：“医生面前不分男女…”

　　“况且，你们不就是因为没有挂到今天的其他门诊号才挂的教学门诊吗？”

　　“我们教学门诊每天的医生不会对外公开，如果今天是个男医生坐诊，那你们还不看病了啊？”

　　“…我和这位男医生一样，都是规培生，人家不比我差。”

　　两夫妻的脸色因为她的话，瞬间就变的更加不好了，那位老公似乎还想说点什么，被女病人伸手拉了一下给制止了，虽然没在说话了，但那脸拉的老长了。

　　到这个地步了，钟南这个当事人要是在不主动站出来缓和一下，那今天的投诉恐怕是铁定了。

　　想到这，他忍不住叹了一口气，随后微侧身向着张主任她们开口说道：“…老师，我就先过去了，正好那边还有病人，我去解释一下。”

　　就这一秒，气氛就瞬间没有那么剑拔驽张了。

　　护短的张主任虽然气不顺，却也只能无奈的点头应着。

　　明明到这，事情也就该过去了，可那位老公，偏偏是个有想法的人，似乎还想争个一二三。

　　也许是他畏惧张主任的大佬气质，或是不太好意思和何惠山这个初诊医生对上，所以，他的气就理所应当的发在了钟南的身上。

　　在钟南转身往外走的那一瞬间，他还故意嘴臭的在哪儿立什么自己绝对是对的旗帜，自顾自的说了几句抱怨的话：“早该出去了…”

　　“一个男的，年纪轻轻的学什么乳腺科…”

　　“…什么坏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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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忍不了，真的忍不了…

　　本就因为钟南遭受这场“无妄之灾”而满脸怒火的梁沣，真的忍不住了！

　　她一脸严肃的转身看过去，眼神紧紧的看着那位男士，语气虽然不是那么的不友好，但也含着一股明显的斥责：“不是，这位大哥，你上升什么男女性别啊？”

　　“你不是男的？你没见过胸啊？”

　　“人家还是为了治病救人，为了生命呢！”

　　“…你是为了什么？”

　　“再说了，我们都已经尊重你们的意思了，人也在往外走了，你也是个当爸爸的人了，怎么上嘴皮一碰下嘴皮的就是侮辱人啊？不觉得没礼貌没素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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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回，不止是那两夫妻了，是所有人都被梁沣的这几句话弄的愣住了，至少愣了足足十几秒后，才有人反应过来。

　　当然，最先有反应的还是梁沣口中所针对的那个人。

　　他整个人气急了，瞬间就想和梁沣杠上：“哎，你这人…”

　　不过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钟南打断了。

　　匆匆回过神的钟南，立刻上前去，一边伸手拉着梁沣的胳膊，扯着她往外走，一边低声说道：“别说了，我们先出去…”

　　梁沣自是不会反抗他，教学门诊和旁边的专家门诊没离多远，两人几步路就回去了，一关上门，钟南就目光炯炯的盯着梁沣，眼神算不是平静，却也没有什么怒火和责怪。

　　但梁沣就是心虚了，又惶恐又愧疚又紧张，手都不知道该怎么放了，一边躲闪着他的视线，一边暗自懊悔不已…

　　其实刚刚一出那个门，她就已经开始后悔和担心了，止不住的暗骂自己冲动，多管闲事！

　　这会儿更是忧心的嗓子眼都提起来了！

　　就这么直直的看了她好几眼后，钟南突然莫名的笑了一声，梁沣瞬间觉得后背心都唰的一下热了，忍不住抬眸看过去，扭捏半天：“笑…笑什么啊？”

　　钟南笑意大了些，顿了两秒后才开口：“笑什么？”

　　“我笑…还好你带了口罩。”

　　“不然待会儿热搜就是某某女明星和人在医院吵架的新闻了…”

　　梁沣当然听得出来他的揶揄，一下就觉得脸臊的慌，但他这两句话还是让梁沣提着的心稍微放松了些。

　　紧抿唇片刻，梁沣还是满脸心虚的小声道着歉：“那个…对不起啊…给你惹麻烦了，我那一下就是没忍住…我…嗯…”

　　“我…就是想着…你不能受气！”

　　别说是因为自己了，就是和自己没关系，他也不会真的因为这个事生梁沣的气。

　　只不过这会儿的钟南，看着她这副心虚尴尬又小心翼翼的模样，有点小恶趣味罢了，才没立即说什么宽慰她的话，只好整以暇悠闲的看着她在哪结结巴巴…

　　但梁沣的最后一句话，却让钟南瞬间震住了，心口喉咙全都紧了起来…

　　虽然知道她是为了自己，可钟南没想到…她会这么的直白、干脆。

　　梁沣这会儿也反应过来自己这句话的“歧义”了，脸一下就红了，低眸两秒后，她开始此地无银三百两的给自己找补着：“那个…不…我…我的意思是…你们，你们不能受气…”

　　“你们医生每天的工作都这么难了，不该受这些委屈！”

　　钟南压下那满腔的莫名，所有的情绪全都变了一句真心的感谢：“谢谢你。”

　　梁沣紧张的表情一顿，随后微松了一口气，瞥了他一眼后，小声道：“不…不客气。”

　　还是有点担心，她紧跟着询问道：“…我要不要去道个歉啊？会不会给你们招事啊？要不我现在就过去？”

　　钟南心口又是一软，偏头看着她轻声安抚着：“别担心，没什么大事…就算是有什么，我们主任也能抗，就算她不能抗，我也可以…放心！”

　　他这话不仅没让梁沣轻松点，反而更愧疚更担心了，止不住的胡思乱想，生怕因为自己的缘故连累了他…

　　这种情绪持续到张主任进来的时候更甚了，梁沣那一秒就像是犯错的小学生一样，瞬间就从凳子上站了起来，一脸的紧张和不安。

　　她刚想开口给张主任道歉时，张主任就乐呵呵的玩笑着她：“咦小梁，这是怎么了，怎么表情这么不对呢？是不是这臭小子惹你了？”

　　梁沣尬笑一声，一边看了眼旁边一脸淡定的钟南，一边如实说着自己的担心和愧疚：“主任对不起啊，刚刚给你惹事了，有什么情况吗？需要我去道歉还是怎么啊，别连累你们…”

　　张主任一听她这话，立马摇手，示意她别多想：“哎没事的，这个没什么，而且你也没说错，那俩小夫妻就该有人说两句，别担心，没什么的。”

　　虽然还是有点不信，但看张主任那个样子，梁沣也不好在追问什么。

　　只是当天下门诊之后，她悄悄跑去找了何惠山，确认当时她和钟南离开之后，张主任立马就把他们的视线扯回到了病情上，夫妻俩虽然有点不舒服，但也没在张主任这个大佬面前继续揪着不放了。

　　最后，张主任也是为了避免他们投诉什么的，直接让他们下次复诊来找自己，他们也不是傻子，张主任的号有多难挂，都心知肚明，算是得了便宜，自然不会在多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