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上高楼》snow雪染

3、第二章

　　对于苏卿提及的内容，央阙确实有些心动，“那不知西楚想从林株国获取些什么？”
　　苏卿拿出提前准备好的奏折让王箐递于央阙，西楚所提的条件并不算过分，他们所要的进贡之额也不过是林株国每年产出的四成左右，但...
　　质子！
　　“苏大人，四成进贡孤可以应允，但质子之事，恕孤不能接受，吾的三个孩子还都不满十岁，吾不可能将他们任何一人交出!”
　　一次会面，苏卿接连承受央阙两次的怒火，仍不卑不亢。
　　“央国主，自古以来两国交往也好结盟也罢，都需要一些额外的关系来维系，一为和亲，一为质子。我们两国尚无成年皇子或公主可以达成和亲条件，就只能选用第二种方式：质子。说白了，我们派人来帮助您，算是以人换人，自然也希望从您这里得到一些保障。”
　　“在下也是父亲，自然理解您舍不得孩子孤单在外的心情，所以，苏卿代我皇承诺，无论到时是哪位皇子或者公主前来西楚，我们都会按照本国皇子的待遇来照顾他。”
　　“另外，您是君王，肩上担负莫大责任，苏卿相信央国主会有‘舍小家，护大家’的觉悟...”
　　苏卿一字一句阐述着利弊，央阙一时拿不定主意，“容孤考虑考虑，待你们离去之时再给予答复。”
　　“好，苏卿告退。”
　　林株国大皇子央沫岁今年刚及十岁，二皇子央沫凡八岁，三公主央沫月才三岁，无论把哪个孩子交出去，对央阙来说都是痛苦万分的决定。
　　......
　　“陛下，此乃林株国进贡礼单：雪狐胆汁十瓶，雪海雪莲十株，冰玉二十枚，雪蚕丝二十匹，月寒茶二十罐...”
　　“很好，此次出使，爱卿辛苦了。”
　　下朝后，苏卿领着央沫凡来到御书房，看着眼前拘谨的孩子，南宫鋆对身边之人吩咐到：“将他送至后宫，交由皇后照顾。”
　　央沫凡在内侍的带领下走在偌大的皇宫中，这儿比林株国的宫殿大太多了，小孩子虽微低着头一言不发地跟在内侍身后，却耐不住好奇心向四处打探。
　　他的长相不同于西楚之人，皮肤白白嫩嫩的，吹弹可破，明亮的淡紫色瞳仁，宛若宝石一般，在阳光的映衬下，更显迷人色彩...周围的几个小宫女都忍不住多看了这个瓷娃娃几眼。
　　后花园内，皇后正与三皇子在放风筝，注意到这个漂亮的小哥哥，南宫玶手一滑，竟将纸鸢挂在了一旁的大松树上...
　　“奴才叩见娘娘。”
　　“平身。”
　　“谢娘娘。”两人起身后，小太监将沫凡拉到自己身前，恭敬地对皇后说到：“娘娘，这位是林株国送来的质子，名叫央沫凡，陛下旨意，让我将他送来后宫，交由娘娘您来照顾。”紫菀听到内侍的话，将一旁宫女递给她的纸鸢放好，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孩子...
　　长得真好看啊！比她两个儿子还要漂亮，这是紫菀对于央沫凡的第一印象，她招手将人拉到自己身前，“你叫，央沫凡？”
　　“是。”
　　“名字真好听，不用这么拘谨，今年多大了？”
　　“虚岁八岁。”
　　八岁，比小玶大三岁，“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个比你小半头的男孩儿，是本宫的儿子，在皇子中排行老三，名叫南宫玶，你叫他小玶就好。”
　　央沫凡还未反应过来，一只圆滚滚的小手轻轻拽住了他的衣袖...
　　“沫凡哥好！”
　　南宫玶热情地跟眼前这个陌生的小哥哥打着招呼，对比他的热情，沫凡只是轻轻回了一句“见过三皇子。”看起来有些冷淡，但小孩子却全然没有在意...
　　皇后将桌上的纸鸢递给二人，示意他们去旁边玩耍，待沫凡两人远离一段距离后，紫菀启声问到：“陛下对他是什么意思？”
　　“陛下只是交代说让娘娘您来照顾，其余就没说什么了...”
　　就是说沫凡全权归我管了呗，平白无故多了个漂亮的新儿子，紫菀心里自乐，待内侍退离，她向身边的宫女吩咐到：“香橼，去将偏殿好好收拾出来，给本宫的新儿子住！”
　　“奴婢遵命。”
　　初来西楚的第一天，晚间，待宫内众人睡下，沫凡独自一人来到院中的莲池旁，看着平静的湖面，脑中忆起了离家前一晚的事...
　　朝会结束后，央阙在书房内思索着苏卿的话，他对对方所提的要求一直拿不定主意，不禁叹气。
　　心思细腻的沫凡察觉到了父皇的忧虑，在晚膳结束后，便和皇兄偷偷来到央阙身边...
　　“父皇，发生什么事了？”沫凡轻声询问，知道孩子们察觉到了他的心思，央阙无奈之下，只得将西楚来使所提的条件告诉了两个儿子，毕竟作为当事人，事情也不能一直瞒着他们...
　　“父皇，我是大哥，让我去吧。”沫岁心里清楚，如果前去西楚，那么可能就不会有机会回来了，他是大哥，不能让两个弟弟妹妹背井离乡，寄人篱下。
　　皇子如此懂事，做父皇的自是心中安慰...此时，另一个声音响起。
　　“还是我去吧，皇兄作为长子，未来要继承皇位，林株国不能没有你。况且两年前北凉来袭，你为了保护我曾受过伤，怎么经的住长途奔波，听说林株国到西楚最快也要五日路程，皇兄的身子会吃不消的。”
　　......
　　子时，南宫玶被外面的风声吵醒，只见门窗被吹得呼呼作响，他起身想要将屋门关好，却无意间注意到偏殿的烛火仍亮着。
　　沫凡哥这么晚了还没有睡吗...嗯？屋内怎么没有人！
　　小孩子一下慌了神，这大半夜的，沫凡哥会去哪里啊，宫内的很多人还不认识他，要是他和当初母后一样，被侍卫当成刺客抓起来了怎么办？
　　想到这里，小玶连忙跑回房间穿好衣服，欲躲开守夜宫女的视线出门找寻...他刚刚迈出门槛，就和正从外面回来的沫凡撞了个正着，彼时他的身材并没有对方高大，脚步一时不稳，直接被撞倒在地了。
　　一旁守夜的宫女听到声音，连忙赶了过来，“皇子！”当看到三皇子四仰八叉地倒在地上时，新来的小宫女款冬魂儿都快吓没了。
　　被央沫凡和款冬扶起后，小玶随意拍了拍手上的灰，笑呵呵地看着眼前之人，“太好了！沫凡哥哥，你没事。”
　　央沫凡：？？？他只是睡不着，出去走了走，难道这个皇子是担心他会逃走吗？
　　“我没事，多谢关心。”
　　南宫玶起身后顺势牵着沫凡的手一起回了屋，留下了独自站在门口处仍在后怕的款冬。
　　“沫凡哥，你以后晚上要出去的话，可以找我一起，或者找宫女姐姐一起也行。之前母后一个人，晚间穿着素装在宫内散步，险些被当成刺客抓住。”听到南宫玶的话，央沫凡心内闪过一丝愧疚，这个弟弟只是单纯在关心自己，倒是他想多了。
　　翌日，款冬将昨夜发生的事情告知于主事宫女香橼：“我第一天来皇后娘娘宫中侍奉，就发生了这种事，娘娘现在一定知道了，她会不会怪罪我没有照顾好三皇子啊！”
　　款冬欲哭无泪，香橼听了她的诉苦，内心忍不住笑到，在她眼里，皇后娘娘是那么暴力的人吗？
　　“别担心，三皇子就是不小心摔了一下，手磕破点皮而已，娘娘不会责罚你的。”
　　真的？
　　“娘娘认为男孩子吃点苦受点伤不算什么，三皇子呢，也不是娇生惯养长大的。跟你说个秘密，整个皇宫之内，在娘娘这儿侍奉是最轻松的了。”
　　早膳时分，皇后知晓了昨晚的事情，如香橼所预料的一样，她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关切地询问着沫凡的情况：“沫凡，你是在这里住得不习惯吗？”问完之后，紫菀自己都觉得她说的是废话，人家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子，又是这个身份，独自一人在异国他乡，能住得惯就见鬼了...
　　“还好，谢娘娘关心。”
　　“别娘娘、娘娘的叫我了，你可以跟小玶一样叫我母后，要是实在叫不出口，叫义母也行。”
　　“好。”
　　......
　　“你读书了吗？小玶最近也要开始读书识字了，你们可以一起学习。”
　　“嗯，已经读了快两年了。”
　　......
　　“你啊，就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有什么想要的，直接跟香橼说就行，她会为你准备。”
　　“没什么想要的，东西都特别全。”
　　......
　　“你的生辰是哪一天啊？”
　　“五月十二，刚过没多久...”
　　一个早膳的功夫，两个人你问一句我回一句，紫菀恨不得刨根问底。如果平日皇上，太后驾到，或者其他妃子来请安，紫菀还会在表面维持一下‘母仪天下’的姿态，但私下里她本人对这些礼节就不是特别在意了，因此对身边人来说，皇后可是十分好相处的一个人，这一点，随着时间的推移，款冬和沫凡二人都深有体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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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紫菀功效：润肺下气，化痰止咳。